第二十四章 侍寢(二)(2 / 2)

一條宵行橋經過了遵義門漸漸出現在養心殿前。

院子裏飄落了一片片枯黃的花瓣,小女孩看在眼裏,喃喃說:“為什麼花期總是這麼短呢?”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小男孩說:“你又在歎氣了?秋天過後,你每天都對著它們歎氣,什麼時候才有停止的時候呢?”小女孩嘟著嘴,蹙著眉盯著小男孩。但很快,她臉上又恢複了笑容。因為一朵薔薇,燦爛地綻放在她麵前。小女孩捧著花追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秘密!喜歡麼?以後我每天都送你一朵,當你看到花的時候,就不會再歎氣了!”其實男孩子用了一種催長的方法,從播種到開花的周期縮短。

“喜歡!謝謝你!”女孩也沒有再問這些花的來曆,因為在那個時候,她有個想法,希望眼前這個人,能永遠地每天為她送上一朵花,直到有一天,她與這些花一同殞落。

“停轎!“蓧薔的暇思被姑姑的話喚了回來,她靜靜看著身上緊緊裹著的綿被,而被裏未掛一絲衣物。一絲涼風吹進,寒顫直入她的心內!姑姑牽開了轎簾,負責打點的公公的其中四位,迎了上來,正要抬起蓧薔。

“姑姑,能等會兒麼?”蓧薔心潮湧動,已到這個時候,心裏仍然低觸侍寢的事!

趙姑姑眯起眼,目光嚴正起來,說:“耿答應,皇上將要擺駕養心殿,請主子安心在殿內等候!”趙姑姑說完,捎了個眼色給公公們。幾人也不敢懈慢,趕緊把她抬起。

有一個人聽見了似曾相識的聲音,他眉宇粗斂,正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們,每一步都在引動他的心跳,使得它蹦得更快,更緊湊!

當目光把那清美的臉孔全收眼底之時,城琰止了腳步,眼線卻在慢慢地破散,另一道目光無神地流轉間,卻迎上城琰的目光,瞬間的相觸,相擦,發出了慘然的撕裂聲。血從心裏滴下,如流沙,細細碎碎地落了下來,一直不斷地、無聲地…

原來那晚的聲音,並不是假象,他真的來了皇宮,是尋她而來,亦或不是,對蓧薔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將要完全地成為別人的女人!四年時間,無法衝淡她對他的思念,每一次的泛濫總是那樣的洶湧。而今夜,她閉上了眼睛,帶著傷醉的心碎,在他絕望的目送下,緩緩地被送上龍床。

四年的苦苦找尋,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找到了,但上天也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偏偏在這樣的時候,讓他尋回她。還要殘忍地讓他接受,他要親眼見證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

養心殿的大門已被關上,城琰愣在門前,忽地拔腿衝了出去,一路怨悔地跑著,不斷地反問,我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當回到靖南王府的時候,被告之她失蹤的時候,我就應該查問清楚。一開始,他以為她是追尋自己而去的,但是,從來不喜歡出遠門的她,怎麼會獨自離家,最後還不見蹤影!

城琰衝進了降雪軒裏的井前,黯然低頭,一聲淒叫,又喚一聲淒笑,吼出的是恨、是悔、還是愛?他無法分清,隻把一切都宣泄到深深井底裏。長嘯一聲,他慢慢攤靠在井口邊,仰望著那滿天閃爍的星光,卻是那麼的朦朧。

東方旭日破山而出,紫禁城依然明黃黃的閃耀著。直到此時,城琰才拖著疲倦的身心,離去。

蓧薔乘著宵行轎,“風光”而歸,吟心、吟語、吟雲、小和子,一早為她準備了熱水,以及早點。當蓧薔回到延禧宮門前的那刻,四人跪了下來,齊聲道:“恭迎耿常在。”

然而,蓧薔隻是默默地走到床上,睡了起來。眾人見狀不解,都看向吟心,希望她能解釋明白,可惜,吟心也猜不出,輕輕地搖著頭,然後輕聲說道:“也許主子是累壞了,等她休息好了,我們再來侍候吧!”

四人退了出去,蓧薔又陷入了這個空隙,痛苦的糾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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