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歸去(2 / 3)

哎呀一聲,原來是急切間又看不清楚,蕭書奇竟一頭撞在石洞上,頓時頭破血流。蕭書奇這才慌忙拿出懷中玉燈,看清麵前乃是石壁,上麵石頭尖利,一處沾有鮮血,顯然正是自己的。不由叫了一聲倒黴,看清楚路,走了下去。這一走,倒走的崎嶇不平。也不知道怎麼的了,先前的道路雖說阻礙重重,但原本地麵平整光滑,而此刻所走石頭粗糙尖利,倒顯示另外用蠻力鑿出來的。隻是蕭書奇落崖至今,所見所問盡是震人心魄,哪會注意到這點變化。當即磕磕碰碰走了好長一段路,這路約有五尺寬,一路筆直。山中不知歲月,更何況這還是烏黑的洞中。蕭書奇隻感覺自己走了好一會兒,身上又添幾處傷口。忽然心頭一凜,想到如若這山洞一路走下去並沒有出口如何?想到自己一路走來,一片死寂,這片幾百年前,不,應該是幾千年前住過的又會是什麼?蕭書奇估摸著自己這一路上上下下,雖然不知時間流逝。他乃修真之人,於常人有異,便是數日不食也不會怎樣。眼下外麵過了幾天了?會武怎樣了?不知道師父師兄他們有沒有注意到我不見了?萬一真的沒有出路,我豈不是要困在這裏?一念及此,蕭書奇心緒不由一亂,但雙腳仍舊邁動著向前。蕭書奇臉頰發燙,便是他自己都能夠聽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就像打雷一樣。好在接下來有驚無險,忽然有一道白色光亮出現,蕭書奇喜出望外,幾乎是跑了過去。那光亮越來越近,在蕭書奇逐漸明亮。到最後化為一個狹長圓狀光暈,隱約便如一道光門。蕭書奇衝到近前,才發現那光亮不過人頭大小,乃是一處狹縫中透出的。蕭書奇擠在狹縫上往外看,隱約看見了陽光下麵的石頭青草,鼻尖更聞到了潮濕的泥土混夾夏季草木的味道,頓時心花怒放。一時又是歡喜又是焦急。雙手搭在石頭上使勁用力,雖知希望渺茫,但情急之下也隻會這樣做了。殊不知,他一用力,竟然感覺到手中巨石動了動。當下一喜,手中用力,那巨石終於緩緩移開。待見到巨石讓出的狹縫差不多可容一人通過時,蕭書奇便急忙擠了出去。狹縫裏不少腐泥,蕭書奇幾乎是爬著出來的,全身上下自然沾了不少泥土。

蕭書奇爬出狹縫,但見眼前一角藍天,一大片茂密的綠色藤蔓像簾子一樣掛下來,旁邊幾塊大石相互圍出一個小角。蕭書奇回頭看了看狹縫,裏麵一片黑黝黝,就如尋常石縫一般,不由心中暗想隻怕這麼多年來自己是第一個進去出來的吧。至於這麼多年有多少年,他自己卻是不知。他笑了笑,有種兩世為人的感覺,心中驟然輕快起來,大步邁開了。

在他身後,石頭之間,綠光衝出。狹縫深處,青芒充斥,照亮了黑暗,一排排紅木棺材。綠芒一漲即收,又緩緩弱了下去,直至變成一點綠點。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隻是這一些,蕭書奇都不知道了。他剛走出石頭後麵,便望到前麵一座大院,青磚飛簷,黃色幔巾一重又一重,在夏天的風中搖擺,寂靜無聲。蕭書奇一愕,卻不知道這是流雲山上何處。就在這時,一聲暴喝“你是誰!”蕭書奇被嚇了一跳,急忙循聲望去。隻見一邊一條小路上走來一個氣急敗壞地少年,白衣短褲,手拿一把掃帚。那少年臨近了,看清蕭書奇全身上下一片汙跡,一愣,旋即像踩到蛇尾巴一樣挑起尺餘高,空著的右手指著蕭書奇罵道“你這個家夥,平白無故來害我作甚?還不快滾!”

蕭書奇平白無故被罵,心中一惱,但見那少年一臉惱火鬱悶,心底不由得一虛。那少年見他支支吾吾,又喝道“你丫的,你怎麼瞞過我跑到這裏來到!”蕭書奇支支吾吾地道“我不小心墜崖了,落,落到這裏來了!”他這番倒也不算假。殊不知,那少年聽了,勃然大怒,逼上前來道“墜崖落山?”蕭書奇心虛地點點頭,道“是,是是。”話音未落,眼角餘光便瞥到一道殘影。蕭書奇一凜,急忙躍開。隻是那道殘影如影隨形,又貼著蕭書奇麵門打了下來。蕭書奇見躲避不及,左手橫格。砰的一聲輕響,蕭書奇左手一痛,再看那道殘影,卻是少年手中的掃帚。蕭書奇還來不及發怒,那少年便對著他低吼一聲道“不要出聲,跟我來!”說著,那少年一麵對著蕭書奇咬牙切齒一麵拉過他的手,一雙眼睛烏溜溜地轉動,似在留意四周風吹草動。蕭書奇不由奇道“你幹嘛呀?”那少年回頭瞪了他一眼,低喝道“想要活命就給我不要出聲,連走路都不要出聲!”蕭書奇被他一喝,覺得好笑又有點好氣,但看少年小心翼翼的樣子,蕭書奇也不由得被他感染,輕手輕腳。兩人悄悄地走到大院近旁。那少年率先藏在幔巾後麵,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往裏麵瞄了瞄,確定並沒有其他人後才示意蕭書奇跟著他走。蕭書奇跟在少年後麵,透過幔巾看到大院之內,四處都擺滿了靈牌。幔巾飄動間,一絲涼涼的風吹過脖子。蕭書奇忽然一愣,指著一處擺放靈牌的案幾問道“這裏是祖師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