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很快發現了她的出軌。他亦做出很極端的行為——帶吉蒂去霍亂肆虐的偏遠城鎮。”懲罰太愛的自己,和不夠愛的她。”
演沃特的是愛德華·諾頓,我很喜歡的演員。他的表情讓人心痛。他內心必是矛盾而苦痛的,表麵卻從容冷淡。她賭氣吃下生菜,他也奉陪。他不看她,隻盯著地板,或者天花板。他說恨自己當初愛上了你,她摔門哭泣。他們互相傷害,到遍體鱗傷,也不放過對方。
不知道是喜歡這個角色,還是心絞於諾頓的眉宇神態。看他用生澀的中文麵對憤怒的村民,看他心神恍惚,看他醉倒,看他強裝不愛,心裏會裂出聲音。
他曾竭力去愛,當遭受背叛,瘋狂地赴向毀滅。他冷峻的對待她時,會有複仇的快感,但更會痛到無以複加。
可是一場霍亂,還是緩慢地成就了他們的愛情。掀開麵紗,試著去了解。她明白他有多高尚的心靈,他知道她並不永遠是一個浮華的女人。也不再硬要去尋找對方身上不存在的特質,接受一切,好的,不好的。
音樂很清悅,她被一群孤兒圍繞,有洗盡鉛華後的美。嘔吐,暈厥,還是先前的音樂,恍惚而舒展。她懷孕了。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丈夫的,還是情人的。淚眼婆娑。他說這已經不重要。他們是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的吧。
但,影片急轉而下。
短短幾分鍾,他染病,死去。鏡頭中露出他泥土中的一雙腳,真的無法接受。
響起一首古老的法文歌謠,空靈清甜,哀而不傷,讓人心緒痛得悠遠。
他用死亡,成就了一個女人的成長。多年後的倫敦街頭,她牽著兒子,麵對昔日情人,素然拒絕。笑起來依舊有隱隱的明媚,帶一點點矜持。波瀾不驚。
內心深處存在強大的,一場記憶。可以永恒。
在清澈的泉水邊我漫步
泉水如此美麗我依水而浴
我愛你已久永不能忘
《漫步回憶》,在寂靜的早晨看了這部片子。
喜歡裏麵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揚,有她自己的信仰。她是傲氣的,麵對嘲笑,會很鋒利而睿智地反擊;麵對深切的侮辱,在她轉身時,撞到蘭頓身上,他摟住哭泣的她,用拳頭和過去的狐朋狗友決裂。喜歡他保護她的姿態。
她是牧師的女兒,穿一條暗素的長裙;他是典型的壞學生,熱衷惡作劇。隻是撞到了一起,一些小小的因緣,改變一生。
一起演舞台劇,一襲禮服的她,明媚動人,歌喉婉轉。他迷離,吻了她,這情節不在劇本中。隻是那一刹,他們吻得水到渠成。
他開始約她出去,她說父親不許,不信任這個曾經的浪子。他去談,極誠懇的樣子,亦有打動人心的話語。
他們的第一次約會。星空下,搖曳的燭光,豐盛的食品。音樂款款。他帶她到州界,要她跨在一條線上。現在我們橫跨兩州,我們是同時在兩個地方啊。稚氣的美麗。
接下去的一切,都清脆甜蜜,是獨有的曼妙戀愛。在影像中絲絲滲出,像鮮奶油般光潔。她反抗父親,說是喜歡蘭頓的,堅定的樣子,還有隱隱的微笑。他的紙片上寫著考上醫學院的願望。她改變了他,從昏暗空虛裏出來。
但是,她在一個夜晚告訴他,她有白血病,兩年前已經放棄治療。略顯突兀的轉折。她聲嘶力竭:我一個人呆著好好的,可我卻遇上了你。
生命在遇上你的那一刻開始豐盈。我不害怕死亡,隻是害怕離開你。
She makes him better.其實,他亦帶給她很多的,兩個生命糾結在一起,會更飽滿。溢出金黃的蜜。
娶她,在她母親結婚的教堂。許下誓言。度過一個灼熱的夏天。
純得像春天田野上細嫩的白色花骨兒,不染纖塵的愛戀故事,丁香似的惆悵溫潤。
影片結尾,蘭頓站在海邊,”她教會了我很多事,關於生命,希望……,還有這次的旅程,我會永遠想她,我們的愛就像風,不能看到,卻能感覺到。”
我們愛過,曾經。
《羅馬假日》。那時候剛開始看片子,心地清白簡單,就像他們的愛情一樣。
羅馬的深夜,她碰到他。
羅馬的陽光下,他們同遊。有很多細碎的情節,像清晨的露一樣馨甜清新。在街頭吃冰淇淋的公主,說她要過享享樂子的自由的一天。黑白影片裏的陽光,像要溢出來。
他們擺脫追捕,從水中上岸後,自然而不自禁地擁吻,那麼濕漉漉的幸福。看得人心裏卻是悲傷,因為對這部經典的結尾是聽說過的。
但我那時候不能明白,派克為什麼不繼續陪在公主身邊,又或者公主為什麼要回去,為了所謂的責任?君主立憲的國家,王室也隻是形象和擺設。我那時可以一心一意地認為相愛的人會努力在一起,簡單而直接。現在才知道這是複雜的事情。沒有心有靈犀,對對方的一言一行都要去猜測,心裏日日夜夜地輾轉,還是不能明了,隻是感到歡喜靈動,從焦灼不安裏窺見自己生命的熱情。這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仰頭望著對方,竟然感到卑微。我不知道為什麼驕傲如張愛玲者,都甘願為了胡蘭成而低到塵埃裏。我愛他文章如深山古木的美,有流動的才情,但不喜他那舊式文人的氣息。我還並不願意為一個人而卑微,有時會疲憊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