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後生,很多人失敗的原因就是到了絕境卻不敢用絕境的心態來麵對,這方麵韓先自認處理的很好。
火苗飄搖,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有很多人都是奔著韓先來的,看看哪個兔崽子這麼大膽,敢跟韓都護一較高下,還沒過自己這關嘛!李未然也在人群之中,她穿的略微單薄了些,她也很清楚韓青必定不會傷害到韓先的,但不知為什麼不看到結果就是不忍心離去,就這樣看著場中專注的韓先,她覺得很暖。
隻見韓先用力將本就不長的棍子折成兩截,看樣子是要“殊死一搏”了,韓青見狀眼中也多了些異樣的神色。韓先期身單打,短棍做盾,長棍做矛,一時間舞的密不透風,竟是把不動如山的韓青都逼退了兩步,不知不覺十五招又比劃了過去。
最後十招了,由於今晚月亮不是太好,在眾人的抗議下,掌錢的副官極不情願的又往火把裏撒了點脂油,想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三天的料都放進去了,頓時亮如白晝,引來一片叫好聲。
韓青意識到已經接近尾聲了,前幾天由於擔心韓先這個兔崽子坐臥不安,飯都沒吃飽,看不遠處的韓先眼神專注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你也不必過於執著,八仙圖就當我給你
存著,就算你以後也贏不了我,將來等你成親的時候給那丫頭當聘禮。”
李未然聞言知道是說自己後不由得紅了臉,急忙用手捂住怕別人見了笑話暗中啐道這哥倆怎麼都一個德行,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對於這些話,她是沒有反感的。
韓先調了調呼吸的節奏,沉聲道:“我跟老太爺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我卻清楚的記住了一番話,人往高處走的時候不妨把自己壓低一點,不得已往低處去時就更不要在意自己如何,最好別把自己當人看,大哥,今天這句話就當是小弟的見麵禮。”
韓青完全沒料到韓先會說這些,一時間神情微滯。要的就是現在!夜晚看不真切,最裏麵一層的人都隻看到了一陣殘影,就在韓青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一個木棍掰斷之後的接頭處已對準自己得咽喉,雖說不是很鋒利,但如果是生死相向的話戳斷自己喉結還是綽綽有餘的。
周遭的人先是一頓,然後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喊聲,這就是軍伍間的好處了,隻看結果,不在乎過程,戰場上還管你是怎麼殺人的?這要是擱私塾門口,韓先肯定被罵個半死說是勝之不武。韓青大笑,似乎比自己贏了都高興一般,但韓先仍是注意到韓青微微緊縮的眉頭,走到韓青旁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話確實是老太爺說的,而且說完之後老太爺還特地囑咐我等到哪天你也算功成名就了再說給你聽,你應該慶幸四歲的我能把這句話記到現在。”
說完這句話韓先陡然覺得自己透支了力量一樣,那種違和感再度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法抗拒的倦意席卷而來,眼皮如千斤巨石一般,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大哥的咆哮,還有女人的哭泣聲,未然,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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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韓家。老太爺駕鶴西去後,先帝不忘功勞,賜湖一頃,名為威武。前幾年家主韓青諺特地請了揚州幫能工巧匠在湖中建了個亭子,名字還是韓先想出來的,叫武威亭,一家人對此都頗為滿意。亭子落成後一個遊方道人非要在上麵題字,原先韓青諺是不應的,哪隻那道人隻是通知一聲身影便一閃而逝,等一群人趕到武威亭時之間亭子左右兩邊已然多了一副對聯,上下分別是:“做個好人,心正身安魂夢穩;行些善事,天之地鑒鬼神欽”卻哪裏見那道士的身影,如夢一般。
韓青諺望著不遠處的武威亭,身邊立著的正是韓青的生母秦湘,秦湘身形婀娜,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那丫頭前年兒給太後拜壽時我見過一麵,身段兒不錯,按老爺眼光就是旺夫麵相十足,總之配得上先兒就是了。”
湖上風大,韓青諺轉過身幫這個不惜背離家族的傻女人擁了擁袍子,眼神寵溺道:“婦人之仁,這事兒要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倒好了,韓先那小子自己當初不要命的攬下這個活計就要有現在在刀縫中求生存的覺悟,形勢的確是嚴峻了些,但機會也大得很呐。”
秦湘打掉丈夫不安分的安祿山之爪,眼神柔媚示意下人還在,韓青諺也不在意拉起秦湘的手不急不緩的走向湖堤低聲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隻要那孩子不是個傻子先兒拚出陽壽就為了她她應該感覺得到,兒孫自有兒孫福是不假,但我不介意多出手教育一下。”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哪怕隻是一眼,也足矣兩小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