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特?”

“我在這兒,親愛的文森特。”之前的紐約口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所非常熟悉的語調——南部人說話時那文雅而又拉長調的說話方式。

“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也正想問你呢。”

文森特覺得自己臉紅了。上次看見格斯特的時候,他還是個中尉,自豪地在紐約警察局工作;今天他卻在這個該死的安普敦當一個掛警示帶的中士。

“在阿曼甘塞特的時候我聽說傑瑞米死於非命。這叫我怎麼能忍得住呢?請原諒我的衣冠不整,但是我也是被人催逼,得緊快趕到這兒。”

“你負責這個案子?”

“要等到正式通知批下來,我才能負責這個案子,在此之前,我隻能喂喂鴨子。處理上一個案子的時候,我沒得到上級的完全首肯,然後,你知道,這讓那些高層人士感到精神緊張。我必須說,文森特,遇到你真是個驚喜!”

“我也有同感,”文森特說著,臉又有些泛紅。“對不起,我在這裏做得並不好……”

格斯特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說它。現在,我看見一個大塊頭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看樣子,他的梗塞病很嚴重。”

一個低沉而又具有恐嚇意味的聲音從他身後冒出來:“很抱歉打斷了你們簡短的談話。”文森特轉過頭,看到了布萊斯基中尉。

布萊斯基停下來,盯著格斯特看了一會,然後轉向文森特。“我有點被你弄糊塗了,中士,不過這個人是不是闖入了犯罪現場呢?”

“這個,唔,中尉,我們……”文森特看了看格斯特。

“這男人不是你的朋友吧,尤其是現在,他是嗎?”

“事實上……”

“中士正讓我離開這裏,”格斯特自然地插話道。

“哦,他讓你離開,是嗎?請原諒我魯莽地問一句,您在這裏做什麼,先生?”

“喂鴨子。”

“喂鴨子。”文森特發現布萊斯基的臉漲得通紅。他希望格斯特能快點掏出他的警徽。

“好吧,先生,”布萊斯基接著說,“您做得非常好。讓我們看看您的身份證。”

文森特沾沾自喜地等著,心想,這樣最好不過了。

“正如我剛才向這位長官解釋的一樣,我把錢包落在家裏了……”

布萊斯基轉向文森特,看到了他手中的記事本。“你拿到這人的資料了?”

“是的。”文森特幾乎是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格斯特,而這位聯邦調查局調查員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你問沒問他是怎麼穿過警戒線的?”

“沒有……”

“我是從小沙丘路上的側門進來的。”

“不可能。那門是鎖著的。我親自檢查過。”

“也許門鎖壞了。至少我是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它。”

布萊斯基轉過頭對文森特說:“現在,你終於能做點有用的事兒了。去把那個漏洞堵上,十一點整回來向我報告。我們得談談。至於你呢,先生,我會親自護送你離開犯罪現場。”

“謝謝您,中尉。”

布萊斯基中尉如臨大敵般地撤離了現場;格斯特則把手插進他那肥大的衝浪短褲,邁著悠閑的步子跟在他身後,還時不時地偏偏頭,像是在呼吸新鮮空氣般悠閑。這樣的場景則讓文森特感到非常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