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一會兒,等停下時候,扶搖趁人不備從中跳了下來,她知道這會回去沒好果子吃,跑到大戲樓看了兩場戲,又在戲院喝了點水酒,期期艾艾的好容易挨到了晚上,這才晃悠回了去。
這麼長時間了,沈悅言估計早就走了,通常母親的怒氣也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更何況她旁邊還有玲瓏叔叔,一準受不了罰。
心底放寬了,走起路來也是飛快。
說也是奇怪,明明是喝的水酒,她曾經偷喝過,從來沒有醉過,可這大戲院的水酒哪裏是隨便喝的,多半都為助興,她小小年紀哪裏懂得那些事情,這會一出來,酒勁剛上來,心底酥酥麻麻的,腳下又是發軟了。
她行色匆匆,走過街口處轉角,一下撞了個人。
兩個人都被力道撞得向後退了一步,扶搖抬眸,昏暗的街燈下,她揉了揉雙眼,不敢置信的是,眼前的少年好生眼熟,眼熟到她瞪大了眼睛。
他劍眉英目,不同於白日裏的柔弱模樣,看起來妖冶動人。
竟然是顧若善的模樣,扶搖驚詫地看著他:“顧、顧若善?”
少年頓時皺眉,雙唇微抿:“你是誰?”
咦?
他怎麼不記得她了?扶搖本來就有點頭昏,這時候兩眼看著他那誘人的雙唇,竟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
她心裏的話一下就出來了:“白天咱們還見過呢,你長得可真好看,比我玲瓏叔叔還好看,”
少年頓惱,側身要走。
也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了,扶搖身形一動,頓時又攔住了他。
少年剛要躲開,她下意識就使出擒拿法來,直扣住了他的手腕,他也是反應過來,不同於沈悅言那個笨蛋,反手一擰竟然將她兩手都抓住在背後擰住了。
扶搖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昏昏沉沉之下做的,她背對少年高踢飛腳,直逼得他鬆了手,甚至是一腳掃在了他的臉上。
少年伸手一抹,唇角破了皮竟有血絲,他一口啐在地上,對她勾起了手指:“你再過來試試。”
扶搖甚為遺憾的看著他的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未說完,少年一腳踹過來,她動也不動眼看著到心口了直直倒在了地上,少年隻聽見她驚呼一聲就倒下了,完全還摸不清狀況。
他正是顧家三子顧若善,第一日回京出來轉轉就遇見了扶搖。
話說他剛被少女一腳掃在臉上,覺得惱怒萬分,可一腳過去,也不知她中了多少力氣驚叫一聲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好像還……沒了聲息。
他連忙到了她的身邊,這小姑娘錦衣華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大哥說過不許滋事,他趕緊用腳尖踢了踢她的一邊胳膊:“喂喂,你沒事吧?”
扶搖一動不動,她的發絲甚至都有一絲在她的唇邊,看樣子是昏迷過去了。他轉身要走,四下看看,這麼晚了,留她個姑娘在地上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
他無奈隻得蹲下身來,少女嬌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是真的被他踢……昏過去了?
顧若善伸手推了她兩下:“醒醒!你醒醒……。”
話未說完,地上少女忽然睜開了雙眼,她唇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腿又到,一腿將他掃倒,緊接著她連環腿直接壓住他的雙腿,扶搖一臂壓製在他的頸間,直將他雙臂雙腿都壓得死死的。
少女得意的笑臉在他眼前放大:“嘿嘿想你也不知我是誰,這京城當中還沒見過能打得過我的,今個就叫你記住了!”
她耍詐,顧若善當然不服,看模樣她還要小自己兩歲,更是悲憤,氣得臉都紅了。
扶搖卻是呆了一呆,平日裏沈悅言那小白臉怎麼打鬧都不見臉紅,此時這麼好看個少年,在昏暗的燈下,竟然紅了臉。
他越發的好看了,那雙唇抿得死死的,明明是那樣的好吃模樣,竟然咬著……鬼使神差的,扶搖想起白日裏顧若善那副模樣來,也是這樣的一雙唇,她想也不想,上去咬了一口,然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顧若善隻來得及站起來,還未動手,隻聽見少女拍著自己的臉,說了句玲瓏叔叔我中邪了就撒腿跑了起來!
她唇舌間還有水酒的味道,他想起剛才那一幕,呸地吐了一口。
少年咬牙切齒地揉著手腕,要是再遇見,定然不饒過她!
話說扶搖跑得飛快,是一口氣跑回了公主府,看大門的老林連她的影兒都沒看清,她就衝了進去,想起自己白日裏是怎麼出去的,這才放輕了腳步。
從小,扶搖就心思敏感,打她記事起,眼裏心裏就隻有一個娘,闖禍了鬧事了,別的不怕就怕娘傷心,想偷偷回去睡覺,又怕母親不知她的消息擔心,思來想去還是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