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忽必烈大汗和他的宮廷西南行程中各省區的見聞錄(3 / 3)

該國盛產黃金和多種藥材,但由於內陸、海上貿易不便,所以這些特產價格不高。這裏象的數量也很多,同時還有其它許多野生動物。

居民多以肉、米,乳為主食。他們的酒不是由葡萄釀成的,而是用穀物摻雜一種藥材發酵而成的。每個男女的全身都紋有各種鳥獸的圖案。他們中間有許多專門從事紋身的人,以在手部、腿部和胸部刺上這些花紋和圖案作為自己惟一的職業。當一種黑色的染料擦在這些刺痕上時,無論是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洗去。此地無論男女,凡是身上的花紋最多樣化的,就被看成是最漂亮的人。

阿木省

阿木也位於東方,隸屬大汗。居民以家畜的肉和水果為食,並有一種自己的語言。這裏出產大批牛馬,大都賣給商人再到印度去販賣。境內的草原遼闊而美麗,水牛和黃牛數量都很多。

男女的手腕、手臂和腿上都帶著金銀質地的項圈,但婦女的飾物要昂貴些。

這個地方和交趾國的距離為二十五日的行程,從這裏到班加剌有二十日的行程。我們現在將說到和這裏相距八日行程的禿剌蠻省。

禿剌蠻

禿剌蠻省位於東方,它的居民也是有信仰的。他們有自己的方言,是大汗的居民。他們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皮膚呈褐色,很是俊朗。他們的行為公正,敢做敢當。

這裏的市鎮和城堡有許多位於高山之上。這裏的人有火葬的傳統,不能化為灰的骨頭,就裝進木箱中,帶到山上的岩石洞中藏好,以免受到野獸的侵擾。

這裏出產大量的黃金礦藏,流通的貨幣是來自印度的貝殼,這種貨幣也在前麵所說的交趾和阿木兩地流通。他們日常的飲料和食物是乳、肉和大米。

敘州成都府涿州和河間府

沿著一條大河走十二日——兩岸有很多市鎮和城堡——終於抵達了敘州,這是個美麗的大城市。居民以商人和工匠為主要職業。他們把某些樹皮織成布,並以此來做男女夏季常穿的衣服,非常好看。這裏的男子都是勇敢的戰士。此地大汗的紙幣是唯一的貨幣。

這個地區的老虎數量很多,居民因為害怕它們的攻擊和騷擾,不敢在市鎮以外的地方過夜;在河中航行的,也不敢將船靠岸邊過夜。據說,這種動物曾跳入水中,遊到船上,將人從船上拖下來。

這裏還有世界上你見過的最大和最凶猛的狗。這種狗極為健壯好鬥,一個人帶一對狗,就可以製服一隻老虎。獵人背上弓箭,帶上兩隻狗,一旦遇到老虎,他便放狗,它們馬上就會撲向老虎。老虎就會憑借本能尋找一棵樹蹲在樹前,讓狗不能從後麵襲擊,這樣它就可以從正麵迎敵。因為老虎的這種本能,所以它一看見狗便向一棵樹走去,但它是慢慢踱過去,而不是衝過去,因為它的自尊心不允許它表露出任何恐懼的樣子。但狗恰恰利用它這種從容不迫的步法,繞到後麵襲擊它,同時,人也可從後麵用箭射它。於是老虎隻得轉過身來努力地去對付狗,但狗卻比它動作快得多,它們飛快地又跑到遠處。這時,老虎已中了許多箭,而且又被狗咬傷,最終由於體力不支與流血過多而倒地。這樣,老虎就被擒住了。

這裏綢緞織造業也很發達,產品通過一條經過許多市鎮和城堡的河道大批地運往各地銷售。人民完全靠商業生活。到第十二日晚上便到達了成都府,關於這座城前麵已經說過了。從這裏走二十日,即到達涿州。再走四日,到達河間府城,這裏屬於契丹,處在南方。這樣就從契丹省的另一邊又轉回來了。河間府的居民存在信仰,對於死者實行火葬。他們是大汗的子民,使用大汗的貨幣,以工商業養家糊口。這裏的絲產量很多,並用絲和金絲織造了大量的布匹和華麗奇美的披肩。這座城市在司法上管理著許多城堡和市鎮,有一條大河從城郊流過,大量的商品由這條河運往大都。因為人工開挖了許多運河,所以這個城與都城水道相連,交通十分通暢,不過,我們將離開這裏,繼續走三日,介紹另一個城市——長蘆。

長蘆

長蘆是一個大城,位於南方,屬契丹省。這座城在大汗的統治下。居民有信仰,對於死者使用火葬。皇帝蓋有禦璽的紙幣在他們生活中流通。

這個城市和鄰近的地區用下列的方法提煉出大量的鹽。這個地區有一種含鹽量很高的土,首先他們將這種土壘成大堆,澆上水,讓水滲入土中,吸收土中的鹽分,然後將水從水槽中導入一隻大鍋中,這種鍋很淺,最深不足四寸。待水在鍋中煮到完全蒸發,剩下的隻有鹽。通過這種方法製造出的鹽顏色雪白,質量優良,可送到外地出售。製鹽的人因此獲取了巨大的利潤,而大汗從製鹽上也收入了大量的稅款。

這個地區盛產一種美味的桃子口感好,果實大,一顆桃重達一磅。我們現在將談到另一座城市,叫作臨清。

臨清濟南府和一次叛亂

臨清也是契丹的一個城市,位於南方,隸屬大汗。居民同樣使用大汗的紙幣。這距長蘆有五日路程,途中也能看見許多城市和城堡,同樣也是在大汗的權力範圍之內。它們都是商業發達的地區,從這裏征收的稅款,數目十分可觀。

有一條既深且寬的河穿過這座城市,所以十分便於運輸大宗的商品,如絲、藥材和其它有價值的物品。我們現在將離開這裏,敘述另一個叫濟南府的城市。

離開臨清向南走六日,經過許多主要和壯麗的市鎮與城堡,這裏的居民有信仰,並對死者舉行火葬。他們也靠工商業過活,各種食物都十分豐富,絲的產量也非常大。第六日晚上便到達一座名叫濟南府的城市。這裏從前是一個十分華美壯麗的都城,是大汗用刀劍和馬蹄征服的。這裏有無數花園環繞四周,並且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林和優美的果園,實在是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這座城市在司法上統治著帝國十一個城市和大市鎮。這些都是商業發達、著名的絲產地。這座城市在被大汗征服之前,是它原有君主的首府所在地。

一二七三年,大汗任命一個名叫李璮的高級的軍官,來管理這座城市,並命令他帶兵十萬來守衛該城。李璮發覺自己統治著一個如此富裕的地區,又擁有如此強大的軍事力量,頓生驕橫之心,並企圖起兵作亂。他懷著這個目的,誘使城內的知名人士來參加逆反的陰謀,使這個省的所有市鎮和要塞都起來造反。

大汗得知叛亂的消息,立即派兩個貴族統率十萬大軍前往平亂。這兩個長官一個是阿術,一個是兀台。當李璮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召集與敵軍數量相當的軍隊,並且迅速地開始反擊。經過一番血戰,雙方死傷慘重,李璮最終戰死,他的軍隊也被擊垮了。逃兵中有些在追擊中被殺,有些被俘。俘虜們被押解大汗的麵前,大汗將反叛首領斬首示眾,其他的人給予免責,並令他們繼續為他執行兵役。從此以後,他們對大汗忠誠不渝。

濟寧府

離開濟南府,向南三日行程,沿途經過許多以工商業聞名的大市鎮和要塞。這裏盛產稀奇鳥獸,並出產大量的生活必需品。

第三日晚上便抵達濟寧,這是一個宏偉瑰麗的大城,商品與手工藝製品琳琅滿目。所有居民都是有信仰的人,是大汗的百姓,通用大汗紙幣。城的南端有一條很深的大河流經,居民將它分成兩個支流(運河),一支向東流,流向契丹省,一支向西流,穿過蠻子省。河中航行的船舶,數量之多,幾乎令人咂舌。這條河為兩個省區航運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河中的船舶往來如織,僅看這些運載著價值連城的商品的船舶的噸位與數量,就會令人覺得難以置信。

臨城與邳州

離開濟寧,向南走十六日,又不斷地途經商業市鎮與城堡。到第八日晚上,就會抵達一座城市名叫臨城。這是一座端然的城市,擁有數量巨大的製造業和商業,居民天生勇猛好鬥。

這裏出產不少動物,其它各種飲食也很富足。離開臨城後再向南走三日,還可經過大汗所統治的許多城市與城堡。居民都是有信仰的,對於死者舉行火葬。第三日晚便可見到一座城市,名邳州。這裏一切生活必需品可以自足,並向大汗提供大宗的歲入。從這裏向南行二日,經過一些富饒的地方,到達西州城,這是一個大型城市,工商業十分發達。居民全是有信仰的,對於死者實行火葬。他們使用紙幣,也是大汗的子民。他們所產的穀物和小麥的數量都很多。以後所途經的地區,也發現了許多城市、市鎮和城堡,並有許多好看又可供使用的狗。小麥產量也很豐富。這些地方的人民和上文所描寫的那些人民一樣。

喀喇摩拉大河淮安府和海州城

第二日晚上來到喀喇摩拉大河(黃河),它發源於王罕統治的區域中。河寬一英裏,水道極深,大船可以滿載貨物順利航行。這裏漁業產量也很大。

這條河離入海口一英裏的地方有一個碼頭可停泊船隻一萬五千艘。每隻船除船員與必需品和食品外,仍可再運載十五匹馬和二十個人。這些船是大汗命令隨時待命的,一旦印度的任何一座島嶼發生叛亂就可以派遣軍隊前往,或者前往其它更遠的,有待征服的地方。這些船停泊在岸邊河中,離淮安城不遠。淮安城的對麵是海州城,有所區別是前者是一座大城,而後者是一座小城。

渡過這條河,便進入了壯麗的蠻子省,但大家不要認為我對契丹省已作了一個完整的描述。我的描寫實際上尚不及全部的二十分之一。馬可·波羅在記錄這個省區時,僅僅提到了他所路過的各個城市,至於遠在另一方向或它方的城市,以及許多中間途經的地方,如一一敘述,未免太過冗長,使讀者厭倦,所以一概從略。我們離開這些地方後,首先將向您展現蠻子省的情況,然後再描述它的各個城市,至於它們的美麗與豐饒將在本卷後麵的一部分去敘述。

最壯麗的蠻子省和大汗

征服此省的情況蠻子省是東方世界人人皆曉的最宏偉和最富裕的地區,被稱為法克佛(Facfur)的皇帝所統治。他的權力和財富極大,除了大汗本人外,勝過其他一切君主。他性情安和,行為仁愛,深得民心。他的國家被最寬闊的河流所環繞,十分安全。說到它也會被世界上某一強國所進攻和侵占,大家都認為這簡直是癡人說夢。這種觀點導致君主對軍事毫不在意,更不鼓勵人民練武強身。

他的領域內的所有城市,都被一條一箭寬的溝壑圍繞著,溝中注滿了水,所以城防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法克佛從未想過自己會遭受敵人的攻擊,所以根本沒有建立騎兵部隊。他的精力全部都用在了自己的享樂和歡愉上。他在宮中蓄養著數以千計美麗的女子,供他尋歡作樂。他是和平與正義之君主,所以十分嚴格地遵守並維護和平與正義。任何人對其他人所犯的哪怕最微小的傷害或冒犯都將受到相應的懲罰。他的公正深入民心,所以即使那些倉滿軍滿的商店,因為店主的疏忽而沒有關店門,也不會有人私自闖入或偷走哪怕是最廉價的商品。

世界各地的遊人,來到這裏的任何一個地方,無論晝夜,都可以自由的行動,而不必擔心出什麼危險。法克佛熱心宗教,對貧窮的人十分寬容善良。他每年要救助二萬名因家庭貧困而被遺棄的少年。當這些男孩子長到一定大的時候,他便讓人教他們某種技能並且將撫養的青年女子許配給他們做配偶。

韃靼人的大汗忽必烈的脾氣和稟性,與法克佛截然不同。大汗的全部嗜好就是攻城掠地和不斷地增加自己的榮譽。他已經將許多地區和國家收納到自己的版圖之中,現在又把視線瞄準在蠻子王國,準備征服它。因此大汗調集了大批軍隊,並任命一個叫伯顏的丞相為統率,率軍南征。伯顏,在我們的語言中就是“百眼”的意思。這件事情發生在一二六八年。

伯顏指揮著大量戰艦,從水路攻入蠻子王國。大軍登陸後最先抵達的是淮安府。伯顏要求全體居民無條件投降,但遭到了所有人的拒絕。伯顏也不下令攻城,而是繞過淮安府,向第二座城市進發,他再次要求居民投降,同樣遭拒絕,隨後在接下來的兩座城市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複。雖然大汗允諾從內地再派一支人數相當的軍隊來支持他,而他也估計到兩軍馬上就會彙合,但還是感到把這麼多城市留在自己的腹地,實在是很冒險,於是決定攻占其中一城。他用兵士死傷相當慘重的代價和先進的攻城設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奪取了那座城池。於是在破城後,他下令屠城。

這個消息被其它城市得知後,引起了居民們的恐慌。他們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紛紛表示願意投降。這樣,伯顏就彙合援軍乘勝直逼法克佛的首都——京師杭州。法克佛從沒有經曆過戰爭,更沒有指揮過任何戰鬥,因此他感到十分驚慌,決定逃往早已準備好的戰艦上,而留下他的夫人鎮守京師。他深信,即使皇後落入敵人手中,也會因為她是女流而性命無憂的。於是他倉惶出海,一直逃到某些堅不可摧的海島上,再也沒有回來過。

皇後無奈隻好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死守京師。據說,她曾聽占星家告訴她丈夫,除了一個具有一百隻眼睛的人外,無人能取代他的位子。因為有著這樣的預言的支持,雖然京師目前前途未卜,王後也十分泰然,因為她知道沒有一百隻眼睛的人。然而當問及敵軍統帥的名字時,人們告訴她叫伯顏,即百眼的意思,她不禁大驚失色。因為她覺得按占星家的說法,這就是取代她丈夫的人。她誠惶誠恐,決定放棄抵抗馬上投降。

韃靼人就這樣打下了京師,隨後,他們又迅速地征服了其餘各省。皇後被送到大汗麵前,受到了極好的待遇,同時撥給她一定數量的財產,讓她可以維持皇後的尊嚴。我們在講完了征服蠻子王國的經過後,將深入地介紹該王國的其它城市。第一個要講的是淮安城。

淮安城

淮安是一個十分美麗而豐饒的城市,處在東南與東方之間,是蠻子省的門戶。因為該城緊臨喀喇摩拉河(黃河),所以非常多的船舶途經此地,每日來往不止。

大批的商品在此集散,並借助黃河運到各地銷售。這裏還產食鹽,不僅可以自給,而且還可賣到其它各地。這種販鹽的交易中為大汗取得了龐大的稅款。

寶應縣和高郵

離開淮安城,沿著一條恬然的高堤石路向東南方一日路程,就到達了蠻子省。這條石路的兩邊有很多寬闊的湖泊,可以行船。除了乘船之外,沒有其他途經可通達此省。統率大汗軍隊的伯顏入侵這一省時,也是由水道進軍的。

當日晚上,來到叫做寶應的大市鎮。居民有信仰,對於死者實行火葬,使用紙幣,是大汗的子民。他們以工商業為全部職業,盛產絲,並可織造各種金線織物。此處生活必需品也十分富足。

在寶應東南方一日路程的地方,有一座建築宏偉、麵積廣大的城市叫高郵。這裏的工商業十分發達。魚的產量特別巨大,禽獸等獵物也很多。雉的數量多得驚人,一個威尼斯銀幣能買到三隻像孔雀那樣大的雉。

泰州和真州城以及

馬可·波羅主政的揚州離開上述地方,走一日,途經許多鄉村和耕地,最後到達泰州城,這個城市不是很大,不過生活必需品都十分齊全。居民多為商人,擁有數量眾多商船。鳥獸的數量很多。該城位於東南方,在它的左邊,也就是東方,相距三日路程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在這段路上有許多鹽場,出產大量的海鹽。

隨後又到達一座房屋堅固的大市鎮——真州,這裏有大量的鹽可供給周邊各省。大汗通過這種鹽務所收入的稅款,其數量之多,幾乎令人難以置信。居民有信仰,使用紙幣,是大汗的子民。

從真州向東南方前進,可以到達一個重要的城市,名叫揚州。在法律上它管轄著二十四個市鎮,所以不容置疑,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此處隸屬大汗的版圖,人民有信仰,以商業和手工業養活自己。他們製造武器和其它各種軍用品,因此有許多軍隊駐紮在這裏。

這座城市是前麵說過的,是大汗任命主持各省政府的十二貴族的駐地之一。馬可·波羅由大汗任命,擔任這個城市地方官約一至二年。

南京省

南京是蠻子王國一個著名大省,位於西方。人民是有信仰的,使用紙幣,大多數經營商業,是大汗的子民。他們盛產生絲,可織造出大量的金銀布匹,並且花色圖案十分豐富。這裏穀物高廣,家畜遍地。鳥獸欲獵即可得,老虎則更多。大汗收取的大宗稅收中,主要是對商人的珍貴商品所征的奢侈稅。我們現在將說到襄陽府。

靠尼可羅和馬飛阿的計謀攻取的襄陽城

襄陽府是蠻子省的一個大城,在法律上管轄著十二個富庶的大市鎮。這裏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商業重鎮,居民是有信仰的,對死者實行火葬。他們是大汗的子民,使用紙幣。盛產絲,用金線織成的最精美的綢緞這裏也生產。物種豐富。凡是一個大城所應有的東西,它都能夠充分自給,所以它生命力非常強大,可以抵禦圍攻達三年之久,甚至在大汗奪取蠻子省之後,它仍不肯歸降。

這個城市三麵環水,僅有北麵是陸地。因此,攻城的難題就在於,除了北麵,軍隊根本不可能靠近城牆。當人們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大汗後,他看到在全國其它部分都已降服,唯有這裏還在頑強抵抗,於是心中非常遺憾。

尼可羅和馬飛阿兄弟當時正好居留在大都。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馬上覲見皇帝,請求允許他們製造一種西方的機器。這種機器可以拋出三百磅的石頭。使用它,可以擊毀城牆,並殺死居民。大汗允許了他們的要求並高度讚揚了他們的計劃,召集國內最優秀的工匠,讓他們兄弟指揮。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是聶斯托利派的基督教徒,是一群十分有技術的工匠。

幾天之內,他們依照波羅兄弟的設計,造出了投石機。並且在大汗和他的全體朝臣麵前進行了試驗,當場表演了用機器投石三百磅的勝狀。然後將它們裝船運至軍中裝備。

當這種機器在襄陽府前準備就緒,其中一架投出了一塊巨石,打在一座建築物上,由於其沉重勢猛,以致這個建築物幾乎都被砸塌。居民對這種攻擊感到非常害怕,他們以為簡直就像天雷一樣,所以馬上決定投降。於是他們派出談判代表,表示願意投降,他們所提的條件和其它各城完全相同。

威尼斯兩兄弟的妙計,取得了這樣的成功,使得他們在大汗和其它朝臣的心目中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

九江市與大江

離開襄陽府,向東南約十五日的行程就到達了九江城。該城雖然很小,卻是一個商業重鎮。因它靠近江(長江),所以船舶來往十分頻繁。至於這條江,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有些地方河麵甚至寬達十英裏,有些地方寬八英裏,很多地方寬六英裏。它的長度,從源頭到出海口,有超過百日的路程。它還有許多支流可以通航。這些支流發源於高山,最後都彙入大江,之所以大江的容量之大,全依賴於這些支流。

難以計數的城市和市鎮坐落在它的兩岸,享有其航運便利的多達十六個省和二百多個城鎮。至於航運量之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人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但是當我們想到它的長度之大和支流之多時,對於其運輸商品的數量與價值之大,也就用不著驚訝了。商品中最主要的是鹽,這些鹽先由江和支流運到沿岸各個城鎮,然後再從這些城鎮售往內陸各地。

有一段時間,馬可·波羅在九江市看見的船舶超過一萬五千艘,還有沿江的其它市鎮,船舶的數目恐怕還要更多些。所有這些船都有甲板,並且都是隻有一個桅杆。它們的載重量一般是威尼斯的四千坎脫立(Cantari)或四十萬公斤,其中有些載重量甚至可達一萬二千坎脫立(五百噸)。它們隻有在桅杆和帆上使用麻繩。前麵已經說過,此地有一種長達十五步的竹子,他們首先把這種竹子剖成窄窄的竹篾,然後織成三百步長的纜繩。這種纜繩的製作非常巧妙,牽引力和麻繩差不多。

每當逆流的時候,每艘船都由十匹或十二匹馬拉著纜繩前行。沿江岸的許多地方都有小山或小丘陵,在上麵建有偶像的神廟或其它高大的房屋,至於村落和居住的地方更是不絕於目。

瓜州城

瓜州是大江南岸的一個不大的市鎮,每年有大批的穀米集散在此,其中絕大部分是輸送到汗八裏城,供給皇帝的大臣和子民。這裏正好位於蠻子省的交通線上,這條交通線是由眾多河流、湖泊以及一條既寬且深的運河組成的。這條運河是大汗下令挖掘的,為的是把一條大河和另一條大河聯結起來,使船舶通行無阻,從而由蠻子省可直達汗八裏,而用不著從海上繞行。

這個巨大的工程之所以值得讚美,不僅在於它把境內的河道交通連接起來,或它無與倫比的長度,而且因為它為沿岸各城市提供了巨大的便利。河的兩岸也同樣建有堅固、寬闊的河堤,因此使陸路交通也十分便利。

在瓜州城的對麵,即江的中央,有一座完全由岩石形成的島嶼(即金山)。島上有一個大寺院,住著二百個和尚,敬奉著眾多偶像。這裏是佛教的聖地,地位高於其它寺廟。我們現在將介紹鎮江府城。

鎮江府城

鎮江府是蠻子省的一個城市,居民是有信仰的,是大汗的子民,使用他的紙幣。他們以工商業維持生活,都很富足。他們織造綢緞和金線布匹。各種打獵活動,在這裏十分盛行,各種食物也極其豐盛。

這個城裏有三座聶斯托利派的基督教教堂,建於一二七八年。大汗那時曾任命這一派的一個名叫馬薩奇斯(Mar-Sachis)的教徒管理這個城市長達三年。這裏本來沒有教堂,這幾座教堂是他來了之後創建的,至今仍然完好無損。接下來,我們將說到常州城。

常州城

離開鎮江府,向東南走四日,途經許多市鎮和要塞,這裏的居民都是有信仰的人,以手工業和商業為生,是大汗的子民,使用他發行的紙幣。第四日晚上,便可到達常州。這是一個富饒的大城,盛產生絲,並且可用它來織造各種花色的綢緞。這裏的生活必需品也十分齊全。各種獵物給人們製造了良好的遊獵機會。

不過,這裏的居民生性邪惡、慘無人道。當伯顏征服蠻子國時,特派一些基督教徒阿雷人和他自己的一部分軍隊去攻下這座城市。他們一直來到城下,也未遭到任何抵抗,於是就徑直進入城內。這裏有兩道城牆,內城和外城。阿雷人占據外城後,發現了大批美酒。士兵們因為連日行軍疲憊不堪,急於喝酒解乏,於是就不加思索地開懷暢飲,以致酩酊大醉,睡倒在地。

內城的人一見敵人睡在地上,就乘機打開城門,把他們全部殺死,沒留下一個活口。當伯顏聽到他的先遣隊所遭遇的厄運後,火冒三丈,於是他派另一支軍隊攻擊這座城市。城池攻破後,他下令屠城,不分男女老少,借此為死去的士兵複仇。

蘇州和吳州城

蘇州是一個漂亮的大城,周圍有二十英裏那麼大,出產大量的生絲,這裏的居民不僅將它用來織造綢緞麗服,供自己使用,從而使每個人都穿上綢緞,而且還將之出售到外地市場。他們中間有些人從而成為了富商。城中居民之多,確實令人咂舌。不過,居民都十分怯懦,他們隻是從事工商業,並在這個方麵表現出巨大的智慧。如果他們在武勇和冒險上也像他們的機智一樣讓人敬佩,那麼他們人數這麼多,不僅可以征服本省,而且還可以征服更大的地方。

居民中間有許多醫術高超的醫生,善於查明根本,對症下藥。有一些人是滿腹經綸的著名教授或者我們應稱之為哲學家,還有一類人可稱為術士或巫師。

在靠近城市的城郊山丘上,大黃長勢喜人,幾乎全省皆然。薑也同樣生長得很好,並且售價低廉,一個威尼斯的銀幣可買到生薑四十磅。

蘇州在法律上管轄十六個豐饒的大城市與市鎮,商業和手工業都很發達。蘇州的意思就是指“地上的城市”,和京師的意思是指“天上的城市”一樣。離開蘇州,我們將介紹距此僅一日路程的另一個城市,即吳州。這裏出產大量的生絲,並有眾多的商人與手工藝者。全國質料最好的綢緞就產於此城,並運往省內各地出售。此外,這裏就沒有其它事物可談的了。現在我們將進而描寫蠻子省的主要城市與省會京師。

雄偉富麗的京師城

離開吳州,走三日,路過許多人口眾多和豐饒的市鎮、城堡與村落,居民們豐衣足食。第三日晚上便到達了端然壯美的京師(即杭州)城,這個名稱就是“天城”的意思。這座城的莊嚴和秀麗,的確是世所罕見,而且城內處處春色,讓人疑為人間天堂。

馬可·波羅時常遊曆這座城市,對於這裏各項事務,都詳細地進行了考察,並且逐一記錄下來。下麵很多細致的描述就是從中摘錄下來的。按照一般的估計,這座城方圓約有一百英裏,它的街道和運河都十分寬闊,還有很多廣場或集市,因為趕集的人數眾多,所以占據了很大的一些麵積。這座城市位於一個清澈透明的淡水湖與一條大河之間。湖水通過大小運河引導,流遍全城各處,並將所有垃圾帶入湖中,最終送入大海。城內除了陸上交通外,還有各種水上交通,可以到達城市各處。所有的運河與街道都很寬闊,所以不論是運載居民必需品的船隻與車輛,都能很方便地來往穿梭。

據說,該城中各種大小橋梁的加起來達一萬二千座。那些架在大運河上,用來溝通各大街道的橋梁的橋拱都建得很高,精妙絕倫,豎著桅杆的船可以在橋拱下順利通過。同時,車馬可以在橋上自由通行,而且橋頂到街道的角度造得十分合理。如果沒有那麼多橋梁,就無法構成各處縱橫交錯水陸的十字路。

城外,在靠河的一麵有一道寬溝,長約四十英裏。溝裏的水就引自前文提到的那條河。這道溝是當地古代的君主挖掘的,目的是為了在河水泛濫時,將漲滿的河水排瀉到溝內。同時它還是一種防禦措施。從溝中掘起的土塊,石塊就堆在護城河的內側,形成許多小山,圍繞此溝,防止決堤。

城內除了各街道上鱗次櫛比的店鋪外,還有十個大廣場或市場,這些廣場每邊都足有半英裏。大街就處在廣場前麵,街麵寬四十步從城的一端筆直地通向另一端,有許多低橋橫跨其上。這些方形市場彼此相距四英裏。在廣場的對麵,有一條大運河與大街平行。這裏的近岸處有許多石製的大貨棧,這些貨棧是為那些攜帶貨物從遙遠國度和其它地方來的商人而準備的。從市場角度看,這些廣場的位置十分便利,每個市場在一星期的三天中,趕集的人數多達四、五萬。所有你能想到的商品,在市場上都有銷售。

此處各種種類的獵物都十分齊全,如小種牝鹿、大赤鹿、黃鹿、野兔,以及鷓鴣、雉、類雉的鷓鴣(franeolin)、鵪鶉、普通家禽、閹雞,而鴨和鵝的數量更是多得如同繁星,因為它們很容易在湖中生存,一個威尼斯銀幣可買一對鵝和兩對鴨。

城內有為數不少屠宰場,宰殺家畜——如牛、小山羊和綿羊——來給富人與大臣們的餐桌提供肉食。至於貧苦的人民,則不加選擇地什麼肉都吃,如果他們可以的話。

一年四季,市場上總能出售各種各樣的香料和果子。特別是梨、巨大無比,每個約重十磅,肉呈白色,和漿糊一樣,滋味香甜可口。還有桃子,分黃白二種,味道十分清新。這裏不產葡萄,不過,從其它地方有葡萄幹販來,味道甘美。酒也有從別處送來的,但本地人卻不領情,因為他們吃慣了用自己的穀物和香料所釀的酒。城市距海十五英裏,每天都有大批海魚從漁船運到城中。湖中也有著大量的淡水魚,有專門的漁人終年從事捕魚工作。魚的種類隨季節的變化而有差異。當你看到打上來的魚,數量之龐大,可能會不信它們都能賣出去,但在不出幾個小時,就已銷售一空。因為居民實在太多,而那些習慣美食,餐餐魚肉不可缺一的人也是非常之多的。

這十個方形市場都被高樓大廈包圍著。高樓的底層是商店,經營種種商品,出售各種貨物,香料、藥材、小裝飾品到珍珠等應有盡有。有些鋪子專門賣酒,它們不斷地釀酒,以適當的價格,將新鮮貨品供應市民。同方形市場相連的街道,數量眾多,街道上有許多澡堂,有男女仆人服侍入浴。這裏的男女顧客從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浴,他們認為這有益健康。不過這些浴室中也有溫水,專供那些不用冷水的客人使用。所有的人都按每日沐浴一次,特別是在吃飯之前。

在其它街上有許多花街柳巷。妓女的人數,簡直令人瞠目結舌。不僅靠近方形市場的地方為她們的麇集之所,而且在城中各個角落都有她們的寄住之地。她們的住宅布置得十分奢華,她們打扮得嫵媚豔麗,香氣襲人,並有許多女仆從旁侍候。這些婦女善於吸引客人,並能施出種種手段去迎合各類嫖客的心理。遊客隻要一親芳澤,就會陷入迷魂陣中,脫身不得,害得失魂落魄,戀戀不舍。他們沉湎於花柳繁華之地,一回到家中,慌稱自己遊曆了京師或天城,並總希望有機會重上天堂。

在一些街上住著醫生和星相家。他們教人識字和其它多種技術。他們在方場周圍的街道上也有宅院。每一方形市場的對麵都有兩個大公署,署內駐有大汗任命的官吏,負責調節外商與本地居民間所發生的各種糾紛,並且監視附近各橋梁的軍人守衛是否盡忠職守,如有失職,則嚴懲不怠。

前麵已經說過,城市中主要街道是從城的一邊直達另外一邊的,這條街的兩側有許多華麗的住宅,並配有花園。附近有工匠的住所,他們是在自己的住所裏從事勞作的。眾人為了維持自己的家庭和生命,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任何地方要供養這麼多窮困大眾,維持他們的生活,似乎都是一樁難以實現的事。但就我觀察,每到集市之日,市場中商人滿目皆是,他們用車和船裝載各種貨物,擺在地麵上攤開,而所有商品都能夠找到買主。隻要拿胡椒為例,就可以估計出京師居民所需的酒、肉、雜貨和這一類食品的需求量了。馬可·波羅從大汗海關的一個官吏處得悉,每日上市的胡椒有四十三擔,而每擔重二百二十三磅。

這個城市的居民是有信仰的人,通用紙幣。男子與婦女一樣,容貌清秀,有文人遺風。因為本地出產大宗的綢緞,加上商人也從外省運來綢緞,所以居民平日基本都穿著綢緞衣服。

在這裏所經營的手工業中,有十二種被大家認為高於其餘各種,因為它們的用處更為常見。每種手藝都有數以千計個工場,而每個工場中都有十個、十五個或二十個工人。在少數工場中,四十個人一同工作。這些工人受工場老板的管理。這些工場中富裕的手工業老板並不親自勞動,而且他們還擺出一副紳士的風度,裝模作樣地做好人。他們的妻子也同樣不事勞作。前麵已經說過,她們都非常貌美,並且從小嬌生慣養。她們的綢緞衣服和珠寶飾品都貴得超乎人們的想象。古代帝王的法律雖然規定每個人都必須世代繼承父業,但是隻要他們財大氣粗,便能雇傭工人經營祖業,而不必親自上陣。

居民的住宅雕梁畫柱,建築華美。由於居民喜好這種裝飾,所以每人花在繪畫和雕刻上的錢數十分巨大。

京師本地的居民性情和緩。由於從前的君主都不好鬥,風氣所致,於是就養成他們淳樸自然的民風。他們對於武器的用法,一無所知,家中也從不收藏凶器。他們完全以公平忠厚的道德,經營自己的工商業。他們彼此善良相處,住在同一條街上的人們因為鄰裏關係,而親密如同家人。

至於家庭內部,男人對自己的妻子表現出相當的信任,沒有任何不滿或懷疑。如果一個男人對已婚的婦人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就將被看成一個道德淪喪的人。即使是外地來的客人,他們也竭誠相待,請到家中,以示友好,對於其商業上的事宜,也給予善意的忠告和幫助。另一方麵,他們不願意看見任何軍事事務,即使是大汗的衛兵也不例外,因為一看見他們居民們就會想起原來的君主和亡國之恨。

在我所說的湖的周圍有諸多豪華明亮的住宅,這都是達官貴人的棲息之地。還有許多廟宇及寺院,寺中住著許多僧侶,他們都非常虔誠可敬。靠近湖中心的地方有兩個島,每個島上都有一座美麗華貴的房子,裏麵分成數不清獨立的亭子。當本城的居民舉行婚禮或其它豪華的慶典時,就來到這兩座島上。凡他們所需的東西,如器皿、桌巾台布等這裏都已準備妥當。這些東西以及建築物都是用居民的公共費用備置的。有時,此處可同時開辦一百桌婚喪喜慶一起的宴會,但裏麵的供應依然井然有序周到齊全,每家都有各自的房間或亭子可以單獨使用,不會相互衝突。

除此之外,湖中還有很多的供遊覽的遊船或畫舫,這些船長約十五至二十步,能載十人、十五人或二十人。船底寬闊平坦,所以航行時絕不會左右搖晃。所有喜歡泛舟作樂的人,或是攜帶自己的家眷,或是和朋友一起,雇一條畫舫,蕩漾水麵。畫舫中,舒適的桌椅和宴會所必需的一切物品一應俱全。船艙上麵鋪著一塊平板,船夫就站在上麵,把長竹竿插向湖底——湖深不過一二尋(fathom)——撐船前進,一直到達所去之處。這些船艙內油彩豔麗,畫著無數的圖案;船的各處也同樣飾以花紋,船身兩側都有圓形窗戶,可隨意打開,使遊客坐在桌前,便能飽覽全湖的美景。這樣在水上的樂趣,的確勝過陸地上的一切歡樂。因為,一方麵,整個湖麵廣闊清朗,站在離岸不遠的船上,不僅可以觀賞全城的雄偉之景,還可以看到各處的宮殿、廟宇、寺觀、花園,以及長在水邊的參天古木,另一方麵又可以欣賞到葉葉畫舫,它們載著行樂的愛侶,頻頻來回,風光旖旎。事實上,這裏的居民在工作或交易之餘,隻想和自己的妻子或情人在畫舫中或街車上休閑享樂。至於這種街車如何成為居民的一種消遣手段的,這裏也應略加描寫。

京師大城其它詳細情形

首先,大家必須了解,京師的所有街道都是用石頭和磚塊鋪成的。從這裏到蠻子省的所有主要大路,也全都是這樣,所以,旅客行走各處,不會因為汙泥而弄髒雙腳。但是大汗的驛卒如要策馬疾馳,走石路是不行的,因此道路的一邊是不鋪石頭的。

城內大街用石頭和磚塊砌成,每邊十步寬,中間鋪著沙子,並建有弧形的陰溝,以便將雨水泄入鄰近的運河之中,所以街道保持得十分幹爽。街車就在這樣的街道上往來馳騁。這種車子是長方形的,頂上有棚,四周掛有綢幔,並且配有光滑綢麵的坐墊,可供六人乘坐。那些喜歡遊樂的男女常常使用它代步。因此,時常有大批的街車在街道上經過。他們中有些人是為了去遊花園的,他們一到園中就被那些花園管理者領到蔭涼的洞穴去休息。這是管理人員專門為遊人服務的。男人們帶著婦女在這裏盡情歡樂,直至晚上才乘馬車回家。

京師人在子女出世時,馬上將年、月、日、時記下來,然後請一個算命先生推算嬰兒的命運,算命先生的解釋也同樣詳細地寫在紙上。當嬰兒慢慢成人,如果有什麼人生大事,如經商、航海、訂婚等等,就拿著這個生辰八字到算命先生那裏,在他的推算之下,預言事情的成敗。當事者對這個極為信賴。因為算命先生操術精湛,而預言也有靈驗的時候。市場上的每一個地方都能遇到數量很多的算命先生,或者說是術士。任何婚姻,在沒有得到任何算命先生的意見前,是不可能舉辦的。

任何官員和貴族死後,都必須遵守以下的規矩,這也是他們的傳統。所有死者的家屬及親友都必須穿起粗麻布孝服,伴送死者直到墳地。送葬的隊伍連同樂隊,一路上吹吹打打,還有僧侶之類的人高聲念頌經文為死者超度。到達墳地後,人們把許多紙製的男女仆人、馬、駱駝,金線織成的綢緞,以及金銀貨幣投入火中。他們相信死者在陰間也需要這些東西,並且相信那些假人與祭物都會在陰間恢複原來的狀態,即使貨幣、綢緞等亦然。等這些東西燒完後,所有的樂器立即發生聲音,聲音宏大喧囂,經久不息。他們認為通過這樣的儀式,可以使他們的偶像帶走那屍體已化為灰燼的死者的亡靈。

這個城市的每條街上都有一些石頭砌成的房屋或閣樓。這主要是因為,街上的房屋大多是木製的,很容易著火。所以,一有火警,居民可將他們的財產搬運到這些閣樓中,避免損失。

依照大汗的規定,每一座重要的橋梁上都有十個衛兵把守,五個人負責白天,其餘負責夜間。每個守衛都配有一個木製的報時器(木梆),一個銅製的報時器(銅鑼),以及測定晝夜時刻的計時儀。當夜間第一個時辰到來時,守衛就在木器和銅器上各敲一下,這就是向鄰近街道上的居民宣告一更已經到了;二更到了,就敲兩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敲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守衛是不準睡覺的,必須時刻處於警戒狀態。到了清晨,太陽一出來,就像晚間一樣,重新敲一下,這樣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地逐步增加。

還有些守衛負責巡邏街市,檢查是否有人在規定的宵禁時間之後,還不熄燈。一經發現,他們就在這戶人家的大門上作一個標記,第二天清晨把主人帶到官署審問,他如沒有正當的理由,便要受到懲罰。如果發現有人在戒嚴的時候,仍然在外逗留,守衛可以馬上將他逮捕監禁,第二天清晨再將他帶到相同官署中審問。他們如果發現一個殘疾人或其他因為患病而不能作工的人,他們會把他送入慈善堂。像這樣的慈善堂,城中每一地區都有數個,是由古代的君主創建的。當病人痊愈後,就必須讓他進行某種職業。

如遇上火警,守衛必須敲擊木器發出警報,然後在一定距離內的守衛就會立刻趕來救火,並將商人和其他百姓的財產,移入上文所說的石屋中。貨物有時也被裝入船中,運到湖中的島上。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貨物的主人與前來幫忙的守衛外,其他百姓也還是不能違反宵禁。不過,雖然這樣,現場人員也不少於一二千人。

居民中如果發生騷動或叛亂,巡邏兵的作用就顯得更加明顯了。但除他們外,大汗還在城中及其郊區常年駐有數量龐大的步兵和騎兵,派最能幹的軍官統率。

為了加強晚間守備,城中每隔一英裏的地方便設計一個土墩,上麵放置一個木架和一塊木板,守衛用木槌敲擊時,聲響可以遠遠地傳播出去。火警的時候如果沒有這種防禦手段,那就有燒毀全城一半的危險。在民眾暴動之際,它們的用處更加明顯,當警報發出後,各座橋上的守衛就立刻全副武裝,奔赴出事的地點。

蠻子省一直到被大汗攻占前,都是一個統一的王國,但在被大汗征服之後,分成九個轄區,每一轄區任命一個王公或總管來管理。

這些總管每年都要向大汗的專使彙報收入的情況和司法上的各種情況。三年任期結束後,他們一律調離,這和其他所有官員都是一樣的。

這九個總管中有一人留在京師,並在這裏開府建衙,管轄著一百四十個豐饒的大城市和市鎮。大家對於這個數字不必吃驚,因為整個蠻子省所包含的城市和市鎮超過一千二百個,而且其中絕大多數的人民都十分勤奮和富裕。大汗按照每一城鎮的麵積和具體人口情況,派駐軍隊。有些地方駐兵一千,有些地方駐一萬到二萬,這都是根據當地人口數量而定的。不過大家不要誤會,以為軍隊的士兵都是韃靼人,相反,他們幾乎都是契丹省的土著居民。韃靼人全都是騎兵,他們隻能駐紮在堅固幹燥的地方,來從事特定的操練,而不能在地勢低下潮濕的地方駐紮。大汗對於後麵這種地形所派遣的駐防兵都是契丹人和蠻子省應該服軍役的人。因為大汗每年都要從他的百姓中挑選出一定數量最適於當兵的人,但不讓他們在家鄉服役,而是將他們派到相距二十日路程的地方駐防,服役四五年後,解甲回家,再由別人代替他們。這種規章對於契丹人也同樣非常適用。

各城市向國庫上繳的款項中的絕大部分都花在維持這種軍事製度上。居民因為一時氣憤難平,而起來暴動或是因為酒醉而暗殺他們的總管的事時有發生。一旦某城有變,鄰近城市的駐防兵立即前往,以便平息動亂。為此,京師城平時駐兵三萬人,而其它地方兵最少也有一千人。

現在還有一個地方需要特殊介紹,那就是法克佛之前占有的豪華王宮。他的祖先圈了十英裏的地方來建造宮殿,並將整個宮殿分成三個部分。王宮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宮門以供出入,門的兩邊,在平地上各有一個宏偉的大殿,大殿的屋頂由幾排巨型的柱支撐著,而這些圓柱則是用美麗的天藍色和金黃色修飾的。麵對大門,離王宮稍遠的地方也有一個大殿,比那兩座更加宏偉,其屋頂裝飾得也更富麗,石柱是鍍金的,裏麵的壁畫有表現前代各位君主功績的曆史圖畫,威嚴奇妙。

法克佛每年在此召開朝會,並設宴款待重要的貴族、各大官員和京師的知名人物。在這大殿中可以容納一萬人同時進餐。這種宴會往往要持續十日或更久。席間綢緞、黃金和寶石所表現的富麗堂皇,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因為每個賓客都竭盡所能來表現他們的豪華奢侈,在服裝上也力求奢華。

在前麵所說的大殿或大門前的大殿與內宮僅僅隔著一道牆,向後走,經過一個大院子,即可抵達國王及王後所住的房間。由大院還可以到達一個有屋頂的連廊,這條連廊六步寬,可以直達湖邊。大院的每一邊有十個入口可到達十個狹長的院子中。每一院子又有五十間房子,分別設有花園,裏麵住著一千宮女,服侍國王的生活起居。國王有時由王後陪伴,有時則由一些少女服侍,在綢緞覆蓋的畫舫中盡情玩樂,並遊覽湖邊的眾多寺廟。

這個王宮剩下的兩部分建有小樹林、人工湖、栽滿果樹的美麗花園,以及飼養著各種動物的動物園。這些動物是供打獵用的,有羚羊、鹿、赤鹿、家兔和野兔。君主也同樣喜歡帶著妃子在此尋歡作樂,妃子們有的坐車,有的喜歡騎在馬背上。其他男子是不允許參加這些活動的。婦女們也習慣用狗追趕前麵所說的各種動物。當她們對這些運動感覺乏味時,就退回到湖邊的小樹林中,脫去衣服,裸體跳入人工湖中遊泳,她們在水中遊來遊去,而國王則在旁邊觀賞,大飽眼福。她們遊完泳便回到王宮去了。國王有時下令在小叢林中野餐,那裏的大樹枝繁葉茂,氣候宜人,那些妃子也同樣在這裏侍候國王。於是國王完全沉湎在婦女們的豔麗的春光中,對於軍事漠不關心。結果,他這種驕奢淫逸的生活使大汗能夠奪取他的大好江山,並逼他逃跑,正如前麵所講的一樣。

馬可·波羅在京師時,曾遇見一個年齡很大的富商,他曾是法克佛的心腹仆人,深知法克佛生活中的每個細節,上述的每個細節都是他告訴馬可·波羅的。他還了解王宮的本來模樣,並想帶馬可·波羅前去參觀。這個王宮現在是大汗總管的官署,所有大殿仍保持著原狀,但婦女們住的房間都已經被破壞了,僅留下一堆廢墟,供人唏噓。圍繞果園和花園的牆也同樣不忍睹之,動物與樹木都不複存在了。

離城東北方二十五海裏處就是大海,這裏有一個極好的港灣,是從印度輸運商品的船隻的落腳之處。

馬可·波羅在京師的時候,恰好碰上大汗的欽差聽取該城的稅收和居民數目的報告,因此有機會得知杭州的人口數目。當時上報的有一百六十個托曼(Toman)的爐灶,所謂爐灶就是指住在同一間屋子裏的家人,一個托曼就是一萬,所以全城有一百六十萬戶人家。

每家的父親或家長都得把全家人的名字,不論男女,都寫在紙上貼在門口,馬匹的數目也一樣要寫清楚。如有人死亡或離鄉遠走,就將他們的名字勾去,如遇新生兒出世,就加在名單上。本省的大臣和各城的長官,靠這個方法,隨時可知人口的確切數目。契丹省也和蠻子省一樣,都要依照這個辦法。所有客棧和旅館的老板也同樣要將住宿的客人的姓名寫在一個簿子上,注明他們住宿的日期和時間,這種簿子每日須提交一份給駐在方形市場的那些官吏。貧窮階層的人民因難以維持家中的生活,便將自己的後代賣給富人,從而使孩子獲得較好的教育,這也是蠻子省的民風習俗。

大汗的收入

我們現在將說到大汗從京師城,以及京師所屬下級單位——即九個區或蠻子王國——所收取的歲入。第一是鹽稅,鹽是這裏最多產的東西,大汗每年憑助此項可收得八十個金托曼的稅,每一托曼為八萬薩吉,每一薩吉足足等於一個金佛羅林(florin),最後總數達六百四十萬德克(ducat)。這項產業之所以如此宏觀,是因為本省距海很近,鹽湖或鹽澤的數目也很多,一到夏季湖水蒸發而結晶,便可取得大量的食鹽,足夠供應本省下級的九個地區。

這裏盛產製糖的原料,並且生產出大量的食糖,和其它所有雜貨一樣,這種糖必須付出百分之三又三分之一的稅。對於糧食酒也征收額度的稅。我們曾經說過那些擁有上千工場的十二種技師,和在京師和各地往來買賣的商人,或海外商隊也同樣要支付百分之三又三分之一的稅。然而從遙遠的國家或地方運來的貨物,要交百分之十的稅。本國的一切初級產品,如家畜、農產品和絲綢等都要向君主納稅。

這項統計是馬可·波羅親見的,所以他有機會知道大汗的收入,拋除上述的鹽稅外,大汗每年還可收到二百一十托曼或六千零八十萬德克。

太平府及其它城鎮

離開京師城,向東南走一日,沿途隨處可見房屋、別墅和幹淨整齊的園圃——這裏的各種蔬菜十分富足——最後到達太平府,這是一座漂亮的大城,屬京師管轄。居民有信仰,使用紙幣,對於死者實行火葬,是大汗的子民,以商業和手工業為生。我們對於這裏不打算作較詳細的描寫,而想進一步敘述婺州城。

從太平府向東南走三日,到達婺州城,再沿同一方向,繼續走二日,沿途會不斷地看到各種市鎮、城堡和其他居民點。在一個外人看來,仿佛像一個巨大的城市。它們都受京師管轄,居民是有信仰的。這個區域的生活必需品門類齊全。而所有的竹子,周長約四指距,高度達十五步,比前麵所說的更長。

沿同一方向繼續走三日路程,就到達了衢州鎮,如仍舊朝東南走,依然會遇見許多人煙稠密的市鎮,那裏的居民同樣是靠商業和農業生活。在蠻子省的這一地區,看不見綿羊,但有許多公牛、母牛、水牛和山羊,至於豬更是幾乎每家都養。走至第四日晚上,到達常山城,此城位於一條河流的中央,河水在這裏分開,好像是繞它而行。這兩條支流的流向剛好相反,一條流向東南,一條取道西北。以上各城市同樣屬於大汗的領域,受京師管轄。人民有信仰,以經商為生。鄉間的生物資源十分充足。再走三日,到達處州,這是一個壯觀的大城,也是京師所管轄的邊界城市了。經過此城後,就進入了蠻子的另一國家,或總管區域,叫作福州。

福州王國及其首府福州

離開京師管理的最後一座城市處州後,便進入了福州王國,其最核心城市叫福州城。向東南方向走六天,翻過群山,穿峽涉穀,途經許多市鎮和鄉村。這裏資源豐富,人民生活富足,野外的狩獵活動也很頻繁。尤其是鳥類,種類特別多。此地的居民都是大汗的子民,從事商業和手工業。

這一帶有許多體格健碩、性情暴躁的老虎。薑和藥材的產量極高,特別是薑,用相當於一個威尼斯銀幣的價格可以買八磅。還有一種植物具有番紅花的所有特點,連味道與色澤也一樣,但卻不是真正的番紅花。這種植物極其貴重,凶為它是不可缺少的調味佐料,所以價格十分高昂。

此地的人喜歡吃非因病致死的人肉,認為人肉比其它任何肉更加鮮美。當他們出征打仗時,就把頭發披散,披在耳朵上,並且將臉弄成淡藍色。他們用矛和劍作戰鬥,除了首領騎馬外,其他人一律步行。他們是一個未開化的人種,一旦在戰場上殺死了敵人,便毫不猶豫地吮吸敵人的鮮血,然後再分食人肉。我們現在來介紹建寧府。

經過六天的行程,便到達建寧府。該城占地廣闊,有三座設計奇妙的橋梁,橋長一百步,寬八步。這裏的婦女非常美麗,而且生活奢侈詳和。此處還盛產生絲,並且能將生絲織成各種樣式的綢緞。棉布則是由各種顏色的棉紗織成的,暢銷蠻子省各地。居民以商業為生,他們將大量的生薑賣到外地。據傳聞,這裏有一種家禽沒有羽毛,身上所披像貓一樣的黑毛,但我卻從沒有遇到過,如能親見,這必定是一個奇跡。它們像所有家禽一樣生蛋,肉也十分鮮美誘人。這裏的老虎肆虐,遊人若不結伴同行,恐怕性命難免。

候官城

離開建寧府,前行三日,可抵達候官城。途經許多市鎮和城堡,這裏的居民是有信仰的,盛產生絲,並且大量輸出。

此地以大規模的製糖業聞名,所產的糖幾乎全部運往汗八裏,專門供給宮廷使用。這裏在納入大汗的版圖前,居民是不懂得先進的製糖工藝的,製糖手段十分落後。那時生產的糖,冷卻後,竟然是一種暗褐色的糊狀。在大汗統治期間,恰好有些巴比倫人來到帝都,並且被派到了這裏,於是他們教會居民用某些木炭精製食糖。

沿著同一方向再走十五英裏,福州城便到了。這座城是蠻子省九大區域之一的福州王國的總管的管轄區。此處駐紮著許多軍隊,一旦發生動亂,他們就可以隨時鎮壓。

這個城市的中央有一條河蜿蜒而過,河麵寬一英裏,兩岸都建有高大豪華的房屋。在這些房屋前麵停泊著大批的船隻,滿載門類齊全貨品,特別是糖,因為這裏產糖量也非常高。有許多商船來自印度,裝載著各色珍珠寶石,隻要售出,即可取得巨大的收益。這條河離剌桐港不遠,河水直接流人海中,因此印度來的船舶可以便輕鬆地抵達這個城市。這裏的各種食物都很豐富,並且有非常多令人賞心悅目的果園,出產品質優良的水果。

剌桐港與德化城

離開福州城,越過上述那條河,向東南方五日路程,沿途人口稠密,並有許多市鎮、城堡和堅固的住宅。這裏物產豐饒,但道路狀況很差,一路上都是山嶺、峽穀、密林,隻有一小塊穀地。此地的森林中多為灌木,盛產樟腦。鄉間的獵物也很多。居民是大汗的子民,歸福州管轄。

到第五日晚上,便到達宏偉美麗的剌桐城。剌桐城是著名的港口,船舶往來如梭,裝載著各種商品,駛往蠻子省的各地銷售。這裏的胡椒出口量極大,但其中通過亞曆山大港以供應西方各地所需的數量卻如九牛一毛,恐怕還不到百分之一。剌桐是世界最大的港口之一,大批商人在這裏聚集,貨物堆積如山,買賣的盛況令人瞠目結舌。此處的每個商人必須交納自己投資總數的百分之十作為稅款,所以大汗從這裏收獲頗豐。此外商人們租船裝貨,對於精細貨物必須支付約合貨物總價的百分之三十作為運費,胡椒等需付百分之四十四,而檀香木、藥材以及一般商品也需付百分之四十。據估算,他們的花費連同關稅和運費在內,甚至占到貨物價值的一半以上,然而就是剩餘的這一半中,他們仍可以得到巨額回報,所以他們往往運載越來越多的商品回來交易。

這個地區風景秀麗,物產豐富。人民是有信仰的,性情溫和,安居樂業。印度內地有許多富人來到這裏,隻是因為想刺得一身美麗的紋身,因為這裏的紋身技師以人數眾多,技藝出眾而聞名於世。

流經剌桐港的河流,河麵廣大,水流很急,是經過京師那條河的一條支流。德化就位於該支流和主流的交彙處。這裏除了燒製瓷杯或瓷碗碟外,還是燒製瓷器。這些瓷器的製作工藝如下:人們首先從地下挖出一種泥土,並把它堆在一起,在三四十年間,任憑風吹雨淋日曬、就是放任不顧。泥土經過這種處理,就變得十分純淨,適合燒製上述的器皿。然後工匠們在土中加入某種物質用來調色,再放人窯中燒製。因此,那些掘土的人僅僅是在替自己的子孫準備原料。大批瓷器在城中出售,一個威尼斯銀幣可以買到八個瓷杯。

大汗從福州總管的轄區內——蠻子省九大地區之一——所獲得的巨大收入幾乎堪比京師。我們對於福州王國的介紹已經結束了,關於其它地區,我們也不打算多談,因為馬可·波羅沒有去過那些地區,而京師和福州王國的各城市則是他親向抵達到的。不過有一點需要說明,蠻子省文字和語言統一。但是各地也有自己的方言,就如熱那亞人、米蘭人和佛羅倫薩人擁有各自的方言一樣。這些地方的居民雖然各有各的方言,但他們彼此還是可以互相交流的。

馬可·波羅的形形色色的經曆,一時之間是講不完的,現在我們先將第二卷作個小結,然後再開始新的一卷,描寫印度的國家和省份,它們可以分成大印度、小印度和中印度。因為大汗曾將許多事務交由馬可·波羅經辦,所以他在這些地方都呆過,後來又和父親、叔父一起陪伴阿魯渾的王後回國再次到這裏落腳,並從這裏順路回到了故鄉。

他將有機會講述他在那些國家中經曆過的許多不同尋常的事物。同時對於那些可信賴的人向他娓娓道來的,或那些在印度洋沿岸的航海圖中指給他看的事件,也都會有所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