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我如何主編農業報(3 / 3)

而他們讀了你寫的那些社論,確實是有理由這樣看待你的。

那些社論給新聞界帶來恥辱。咳,你腦子裏轉到了什麼念頭,竟然會編出這樣的報紙·看來你對農業的基礎知識一竅不通。

蛤蜊是永遠保持安靜的。蛤蜊是毫不理會音樂的。哎呀,我的天呀,朋友?如果你將追求愚蠢無知作為你畢生研究的課題,那你完成學業的時候也不可能比現在這樣獲得更高的榮譽。我從來不曾見過有這樣的事。你說,根據觀察,你認為,七葉樹的堅果,作為一種商品,正在不斷地受到人們歡迎,這簡直是存心要毀了這份報紙。現在我要你放棄這職位,離開這地方。我也不要再去度假了——即使我再有假期,我也沒法享受了。肯定不能在你代替我的時候。對你下一步可能再提出的什麼建議,我會永遠捏一把汗。我每次一想到你以‘造園藝術’為題討論牡蠣養殖場,就受不了。我要你離開這裏。

無論什麼理由也不能使我再去度假。咳?為什麼你早先不告訴我,你對農業一無所知呢?”“要我告訴你,告訴你這個玉米稈子,你這棵卷心菜,你這個花菜秧子嗎?我可是第一次聽到你這樣麻木不仁的講話。

我告訴你:我從事編輯這一行,前後已有十四個年頭,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編報紙需要掌握一些什麼知識。你這個蘿卜頭?是誰在給那些二流報紙寫劇評·咳,還不是那一夥拔尖兒的鞋匠、一夥藥劑師的學徒,他們對如何演好戲劇,並不比我對如何種好莊稼懂得更多呀。是誰在寫書評,是那些從來不曾寫過一本書的人。是誰在寫那些有關財政的重要社評,恰巧就是那些對財政一竅不通的人。

印第安人的戰役是那些先生們,他們連‘呐喊’和‘窩棚’兩個字的區別都不知道,他們從來不曾提著一把印第安戰斧奔跑,或者從他們幾個家屬的身上拔出箭來,晚上用它們燒旺一堆營火。是誰寫那些呼籲禁酒的呈文,大聲疾呼不可以酗酒的?就是那一些家夥,他們在進入墳墓之前,是不會有一天不喝得酒氣熏人的。是誰在編農業報,是你——不就是你這個山芋嗎?在一般情況下,那些人從事寫詩這一行業失敗了,寫黃色小說失敗了,寫情節聳人聽聞的劇本失敗了,編本埠新聞又失敗了,最後才退到編輯農業報這條線上,這樣暫時可以不致進貧民所。你竟然要教我一些有關報紙行業的事?閣下,我精通這一行,從阿爾發到奧馬哈,我告訴你:一個人知道的越少,他的名氣就越大,而他的薪金也就越高。天知道,要是我愚昧無知,而不是受過教育;要是我舉動莽撞,而不是這樣拘謹,我就會在這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一舉成名。我告辭了,閣下。既然我受到你這樣的待遇,我願意離開這裏。但是,我已經盡了自己的責任。在許可的範圍內,我已經履行了我的合同。我曾經說,我能使你的報紙投合所有各界人士的興趣——這一點我已經做到了。我還說,我能將你的發行量增加到兩萬份;如果讓我再主編兩星期,我是會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