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一張百萬英鎊鈔票(2 / 3)

他聽了這話,稍許改變了他的態度,雖然仍舊帶著那麼一點兒自信的神氣說:“我並沒有存心開罪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是為了這種事情受到指責,那麼,我敢說,你不該輕易作出這樣的結論,認為我們的店不能兌開你身邊帶的什麼大票子。恰恰相反,我們能夠兌開它。”我把那張鈔票遞給他,一麵說:“哦,那很好;我這裏向您道歉啦。”他接過鈔票時一笑,是那種大幅度的笑,笑容在整個臉上泛開了,內中包含有褶痕、皺紋和螺旋形,那樣兒就好像是你把一塊磚扔進池塘後的水麵;而緊接著,就在他向鈔票一瞥的時候,那笑容就僵滯住了,麵色泛了黃,就好像你在維蘇威火山坡的小片平地上看到的那些四下散布開了、已經凝固起來的波紋狀的、蛆蟲般的熔岩。我此前從來不曾見過笑容會那樣停滯住,而且永遠僵化在臉上。那人站在那兒,手裏拿著那張鈔票,就那樣緊瞅著它,店主人忙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故,一麵輕鬆自在地說:“喂,發生了什麼事呀?有什麼問題·缺少了什麼?”我說:“沒什麼問題。我在等我的找頭。”“喂,喂;把他的找頭給他呀,托德;把他的找頭給他呀。”托德回應道:“把他的找頭給他?說得倒輕巧,老板;你倒來瞧瞧這張鈔票。”老板隻一看,就輕聲打了個呼哨兒,這充分表達了他的感情,接著他就朝那一堆顧客拒收的衣服撲過去,開始把它們四麵一陣翻動,一麵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不住激動地說:“把那樣一套糟透了的衣服賣給一位古怪脾氣的百萬富翁呀?托德是一個笨蛋——一個十足的笨蛋,老是做這樣的事。把所有的百萬富翁都打這兒趕走了,因為他不能分清一位百萬富翁和一個流浪漢,永遠也別想能分清他們。啊哈,這一套才是我要找的。請脫了這些衣服,大人,把它們扔到火裏燒了吧。請穿上這一件襯衫,再有這一套衣服;這才是配您穿的,這正是您需要的——又樸素,又氣派,又大方,穿上簡直像一位公爵那樣高貴;這原來是一位外國親王定做的——也許您也認識他,先生,就是哈利法克斯公國的尊貴的殿下;他不得不把這套衣服留在我們店裏,另外製了一套喪服,因為他的媽媽快死啦——可是,結果她又沒死。那沒關係;我們不能叫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們的……我的意思是說,都按照他們的意思安排——你瞧!

我此前從來不曾見過笑容會那樣停滯住,而且永遠僵化在臉上。那人站在那兒,手裏拿著那張鈔票,就那樣緊瞅著它,店主人忙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故,一麵輕鬆自在地說:“喂,發生了什麼事呀?有什麼問題·缺少了什麼?”我說:“沒什麼問題。我在等我的找頭。”“喂,喂;把他的找頭給他呀,托德;把他的找頭給他呀。”托德回應道:“把他的找頭給他?說得倒輕巧,老板;你倒來瞧瞧這張鈔票。”老板隻一看,就輕聲打了個呼哨兒,這充分表達了他的感情,接著他就朝那一堆顧客拒收的衣服撲過去,開始把它們四麵一陣翻動,一麵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不住激動地說:“把那樣一套糟透了的衣服賣給一位古怪脾氣的百萬富翁呀?托德是一個笨蛋——一個十足的笨蛋,老是做這樣的事。把所有的百萬富翁都打這兒趕走了,因為他不能分清一位百萬富翁和一個流浪漢,永遠也別想能分清他們。啊哈,這一套才是我要找的。請脫了這些衣服,大人,把它們扔到火裏燒了吧。請穿上這一件襯衫,再有這一套衣服;這才是配您穿的,這正是您需要的——又樸素,又氣派,又大方,穿上簡直像一位公爵那樣高貴;這原來是一位外國親王定做的——也許您也認識他,先生,就是哈利法克斯公國的尊貴的殿下;他不得不把這套衣服留在我們店裏,另外製了一套喪服,因為他的媽媽快死啦——可是,結果她又沒死。那沒關係;我們不能叫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們的……我的意思是說,都按照他們的意思安排——你瞧!褲子完全合適,配稱得漂亮極了,先生;再試試這件坎肩,啊哈,又是恰巧合適?再試試這件上衣——我的天哪?你瞧瞧,好極啦!真是十全十美呀——全身的衣服?我幹了一輩子這行當,沒一次像這樣成功。”我表示滿意。

“好極啦,先生,好極啦;我敢肯定說,它可以暫時讓您湊合著穿了。可是,您再等著瞧我們怎樣照您的尺寸給您做上一套。喂,托德,準備好了簿子和筆;趕緊記下來。腿長,三十二……”再有其他的尺寸。還沒等我插話,他已經給我量好了尺寸,吩咐定製燕尾服、晨禮服、襯衫,以及其他各式衣服。後來,一候到了機會,我就說:“可是,好掌櫃,我不能定下這些衣服,除非您能沒限期地等我付現鈔,或者這就給我兌開那張鈔票。”“沒限期地!這話說得太委婉了,先生,太委婉了。應當說永遠等下去——那才是您該說的,先生。托德,快把這批訂貨趕製好了,然後把它們送到這位先生的公館裏去。可別耽誤了時間。就讓那些小主顧等著吧。記下這位先生的住址,然後——”“我這就要搬家了。還是讓我以後再來,留下我的新地址吧。”“那敢情好,先生,那敢情好。等一等——讓我送您出去,先生。好吧——再見啦,先生,再見啦。”嗐,難道你們還會想象不到此後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嗎?

我當然會那樣不由自主地去買任何我要買的東西,然後叫人家兌開那鈔票找錢。不到一星期,我已不惜重價,備置了所有舒適生活中所需要的各式用具和奢侈裝飾,住進了漢諾佛先生;再試試這件坎肩,啊哈,又是恰巧合適?再試試這件上衣——我的天哪?你瞧瞧,好極啦!真是十全十美呀——全身的衣服?我幹了一輩子這行當,沒一次像這樣成功。”我表示滿意。

“好極啦,先生,好極啦;我敢肯定說,它可以暫時讓您湊合著穿了。可是,您再等著瞧我們怎樣照您的尺寸給您做上一套。喂,托德,準備好了簿子和筆;趕緊記下來。腿長,三十二……”再有其他的尺寸。還沒等我插話,他已經給我量好了尺寸,吩咐定製燕尾服、晨禮服、襯衫,以及其他各式衣服。後來,一候到了機會,我就說:“可是,好掌櫃,我不能定下這些衣服,除非您能沒限期地等我付現鈔,或者這就給我兌開那張鈔票。”“沒限期地!這話說得太委婉了,先生,太委婉了。應當說永遠等下去——那才是您該說的,先生。托德,快把這批訂貨趕製好了,然後把它們送到這位先生的公館裏去。可別耽誤了時間。就讓那些小主顧等著吧。記下這位先生的住址,然後——”“我這就要搬家了。還是讓我以後再來,留下我的新地址吧。”“那敢情好,先生,那敢情好。等一等——讓我送您出去,先生。好吧——再見啦,先生,再見啦。”難道你們還會想象不到此後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嗎?

我當然會那樣不由自主地去買任何我要買的東西,然後叫人家兌開那鈔票找錢。不到一星期,我已不惜重價,備置了所有舒適生活中所需要的各式用具和奢侈裝飾,住進了漢諾佛廣場一家高級的豪華旅館。晚飯我在那裏吃,但是早餐我仍去自己念念不忘的哈裏斯的那家小飯店,我曾經在那裏用我那張百萬英鎊鈔票吃我的第一頓飯,而這一來我就讓哈裏斯交上了好運。因為這一條新聞四下裏傳播開了,說什麼那個坎肩口袋裏揣著一張百萬英鎊鈔票的外國怪人是那家飯店的保護神。單憑這一條新聞就足夠了。原來那麼一個寒酸可憐的、難以維持的、朝不保夕的小買賣,一下子就名氣大振,顧客們蜂擁而來。哈裏斯十分感激,於是就死乞白賴地要借錢給我花,並不許我拒絕,於是,我這樣一個窮光蛋就有錢可以隨意揮霍,過著富豪和大人物的生活。我明知道這件事遲早要敗露,然而現在我已經落了水,勢必一路遊了過去,否則就會淹死。你瞧,我的處境原來完全是滑稽可笑的,但隻是由於我存有那種大難即將臨頭的預感,它就呈現出嚴峻的一麵,驚心的一麵,悲慘的一麵。於是,每到夜裏,在黑暗中,那悲劇的一部分總是會占了顯著的地位的,總是在警告我,恫嚇我;於是我就痛苦地呻吟,翻來覆去,沒法入睡。可是,一到了令人歡欣的天亮,那悲劇的成分就暗淡和消失,而我又變得趾高氣揚,可以說是快樂到了暈頭轉向、如醉如癡的程度。

再說,這也是出於自然;因為這時我已成為世界第一大都會裏的頭號風頭人物,這就使我變得得意忘形,並且不是那麼一丁點兒得意,而是十分地得意。你隻要拿起一份報紙,不論那是英格蘭的,蘇格蘭的,或是愛爾蘭的,你就會看到一兩則有關那“坎肩口袋裏揣著百萬英鎊的人”的報道,介紹他最近的行動或談話。起先,在這些報道中,我是被列在《人物瑣聞》欄的最後麵;後來,我被列在勳爵們以上了,再後來,我被列在從男爵以上了,再後來,被列在男爵以上了,就這樣,隨著我出風頭的程度遞進,不停地逐步上升,直到我升到了最高的地位,而且從此保留在那個地位,超越了所有非王族的公爵,以及除英格蘭大主教而外所有的宗教界人士。可是,請注意,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聲譽;直到那時為止,我隻不過是一個風頭十足的人物。

後來,我被列在從男爵以上了,再後來,被列在男爵以上了,就這樣,隨著我出風頭的程度遞進,不停地逐步上升,直到我升到了最高的地位,而且從此保留在那個地位,超越了所有非王族的公爵,以及除英格蘭大主教而外所有的宗教界人士。可是,請注意,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聲譽;直到那時為止,我隻不過是一個風頭十足的人物。後來發生了一件令我一舉成名的事情——有如騎士受封號的盛典——一刹那間它將易遭毀棄的廢料般虛名幻化成為永不變質的黃金般榮譽:《笨拙周報》上刊登了形容我的漫畫?可不是,這一來我是真正地成名了;我的地位穩固了。雖然我仍舊會被人們取笑,但那種取笑卻是含有敬意的,不是肆無忌憚的,不是粗野無禮的;人們隻會向我粲然一笑,再不會向我嘻嘻哈哈大笑了。我受那種待遇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把那家夥嚇得半死。但是,我不能繼續耍那一招了。畫報讓人們都熟悉了這一身打扮,我一穿著它出門,人們就會立即認出我,於是就成群結隊地尾隨著我,如果我要買什麼東西,還沒等我向店主掏出那張鈔票,他已經請我賒購整個店裏的貨物了。

大約就在我一舉成名後的第十天,我按照常規去履行一個外僑的職責,去拜會美國公使。他以符合於我當時的身份的熱情接待了我,怪我不該去得那麼晚,說我隻有一個辦法可以獲得他的諒解,那就是,在那天晚上去赴他的宴會。原來有一位客人病了,空出了一個席位。我接受了邀請,然後我們開始閑談。原來他和我父親是童年時代的同學,後來又是耶魯大學裏的同學,直到我父親去世前,兩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於是他要我一有閑空就去他家,我當然非常願意去。

說真的,我不僅是願意去而已;我真的是高興去。一旦事情壞了;也許他有辦法使我不致徹底毀滅;我不知道他能怎樣挽救我,但是也許他會想出一個辦法。現在看來已經為時過晚,我不敢把所有的經過全部告訴他,我在倫敦幹下的這件離奇古怪的事,應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趕快向他和盤托出的。不,現在我可不敢冒險向他吐露真情了;我已經陷得太深了;我的意思是說,陷得十分深,以致我不能冒險向一個新交的朋友吐露一切,盡管,照我自己看來,並沒完全陷到我無力自拔的那種深度。因為,你瞧,雖然我一再借貸,但是我總是很謹慎地量入為出——意思是說,並不超過我的薪金所得。

大約就在我一舉成名後的第十天,我按照常規去履行一個外僑的職責,去拜會美國公使。他以符合於我當時的身份的熱情接待了我,怪我不該去得那麼晚,說我隻有一個辦法可以獲得他的諒解,那就是,在那天晚上去赴他的宴會。原來有一位客人病了,空出了一個席位。我接受了邀請,然後我們開始閑談。原來他和我父親是童年時代的同學,後來又是耶魯大學裏的同學,直到我父親去世前,兩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於是他要我一有閑空就去他家,我當然非常願意去。

說真的,我不僅是願意去而已;我真的是高興去。一旦事情壞了;也許他有辦法使我不致徹底毀滅;我不知道他能怎樣挽救我,但是也許他會想出一個辦法。現在看來已經為時過晚,我不敢把所有的經過全部告訴他,我在倫敦幹下的這件離奇古怪的事,應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趕快向他和盤托出的。不,現在我可不敢冒險向他吐露真情了;我已經陷得太深了;我的意思是說,陷得十分深,以致我不能冒險向一個新交的朋友吐露一切,盡管,照我自己看來,並沒完全陷到我無力自拔的那種深度。因為,你瞧,雖然我一再借貸,但是我總是很謹慎地量入為出——意思是說,並不超過我的薪金所得。我當然還沒法知道將來我的薪金究竟會有多少,但是我有充分可靠的根據,估計它大概會有多少,那就是:如果我讓人家贏了那場打賭,我就可以選擇任何一個那位老富翁能委派的職位,隻要那是我能勝任的——而我肯定能表現出自己能勝任;對於這一點我可是毫不懷疑的。至於那一場打賭嗎?我也不必為它擔心;我一向都是走好運的。

再說,我估計那薪金是每年六百到一千英鎊;比如說,第一年是六百英鎊,此後逐年增加,直到後來由於我能力的表現而加到一千英鎊。雖然人們都竭誠地要借錢給我,但是我都用種種借口向多數人婉言謝絕了;所以,在我所欠的債務中,隻有三百英鎊是借來的現款,其餘三百英鎊則是我支付生活費用和賒賬購買物品所欠的錢。我相信,靠我第二年的薪金,就足夠我度過這一個月其餘的日子,隻要我小心在意,節省地花費,而我是準備十分小心地注意到這一點的。隻要我那一個月的期限一結束,我的後台老板從外地歸來,我又一切恢複正常,因為那時我就可以馬上將兩年的薪金分期攤還給我的債主,然後立即開始我的工作。

再說,我估計那薪金是每年六百到一千英鎊;比如說,第一年是六百英鎊,此後逐年增加,直到後來由於我能力的表現而加到一千英鎊。雖然人們都竭誠地要借錢給我,但是我都用種種借口向多數人婉言謝絕了;所以,在我所欠的債務中,隻有三百英鎊是借來的現款,其餘三百英鎊則是我支付生活費用和賒賬購買物品所欠的錢。我相信,靠我第二年的薪金,就足夠我度過這一個月其餘的日子,隻要我小心在意,節省地花費,而我是準備十分小心地注意到這一點的。隻要我那一個月的期限一結束,我的後台老板從外地歸來,我又一切恢複正常,因為那時我就可以馬上將兩年的薪金分期攤還給我的債主,然後立即開始我的工作。

剛做完那些例行的客套,黑斯廷斯就一眼看見了我,立即熱情地伸出了手;但是,剛準備和我握手時,又突然愣住了,露出一副窘促的神氣問:“對不起,先生,我還以為我認識您呢。”“啊,你當然認識我了,老朋友。”“不。難道您就是那個——那個“就是那個‘坎肩口袋裏揣著錢的怪人’嗎?我就是他,沒錯兒。你就盡管叫我的綽號吧;我已經習慣了。”“嗯,嗯,嗯,這可是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我有一兩次看到你的名字和那個綽號並列在一起,可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就是人家提到的那個亨利·亞當斯。哎呀,不到六個月前,你還在舊金山給布萊克·霍普金斯當雇員,除了拿那固定的薪水,還要熬夜加班。領一點額外津貼,幫著我一同整理和核對古爾德與柯裏礦業擴展公司的單據和統計資料。真沒想到你會到了倫敦,成為一位頭號百萬富翁:一位紅得發紫的知名人士呀?啊呀,《天方夜譚》裏的故事又重演了。夥計,這種事叫我根本沒法理解;叫我根本沒法相信那是真的;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平息一下腦子裏的這一陣亂吧。”“實際上,勞埃德,你並不比我更糊塗。

“就是那個‘坎肩口袋裏揣著錢的怪人’嗎?我就是他,沒錯兒。你就盡管叫我的綽號吧;我已經習慣了。”“嗯,嗯,嗯,這可是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我有一兩次看到你的名字和那個綽號並列在一起,可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就是人家提到的那個亨利·亞當斯。哎呀,不到六個月前,你還在舊金山給布萊克·霍普金斯當雇員,除了拿那固定的薪水,還要熬夜加班。

領一點額外津貼,幫著我一同整理和核對古爾德與柯裏礦業擴展公司的單據和統計資料。真沒想到你會到了倫敦,成為一位頭號百萬富翁:一位紅得發紫的知名人士呀?啊呀,《天方夜譚》裏的故事又重演了。夥計,這種事叫我根本沒法理解;叫我根本沒法相信那是真的;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平息一下腦子裏的這一陣亂吧。”“實際上,勞埃德,你並不比我更糊塗。我自己也沒法相信那是真的。”“哎呀,這真叫人驚奇,你說是嗎?哎呀,離開今天剛三個月,那一天咱們去礦工飯店,“不對,是喜臨門飯店。”“對,正是喜臨門飯店;是夜裏兩點去到那裏,是為了整理礦業擴展公司的那些單據,苦幹了六個小時,然後去那裏吃了排骨和咖啡,當時我竭力勸你和我一起去倫敦,我願意去為你請假,並為你支付所有的費用,而且,如果我生意能成功,再分給你一些利潤;可是你不肯采納我的主意,說我不會成功,你不能中斷了那裏的工作,等到將來回去後,不知道再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重新熟習那些業務。可是,瞧你現在來到了這裏。這件事多麼奇怪?你怎麼會來到這裏的,究竟是什麼使你交上了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好運呀?”“哦,完全是出人意料的事情。說來也話長——可以說,它好像是一部傳奇。我會從頭到尾說給你聽的,但不是現在。”“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要等到這一個月結束了。”“那還得再等兩個多星期哩。這樣說得我這好奇的人熱辣辣地扔不下它。提前到一星期吧。”“那不行。過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且談談那樁買賣做得怎樣了?”他那喜滋滋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歎了口氣說:“當時你真是未卜先知呀,你真能未卜先知。我真希望沒到這兒來。我不想再去談這件事了。”“可是你必須談它。今天晚上,咱們等這兒散了以後,你一定要去我那兒,在那兒過夜,把全部經過都告訴我。”“哦,我可以這樣嗎?你當真要我這樣嗎?”說到這裏,他不禁熱淚盈眶。

“這真叫我感激不盡呀?在此地經曆了一切後,我居然又一次從人家的語氣裏,從人家的眼光裏,發現了人情味,他表示關心我和我的私事——天哪?為此我能拜倒在地?”他緊握住我的手,而這一來,就又顯得精神奕奕,又顯亨利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