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山林頓時景色寧和得沒有一絲聲響,鬆柏搖擺蕩漾,猶如一陣碧綠浪潮,隻聽得陣陣溫柔的濤聲……
又是夜幕降臨時分,莫祁忽然想起好久沒有給村裏的孩子們講故事了。從前,隻要他在老桑樹下點起一堆篝火,孩童們都會歡呼著擁過來,吵嚷著讓莫祁快快講故事。這回,莫祁在家打理照顧好嫂嫂,待黎和安睡了,他悄悄的走出家門,照例在村口的老桑底下點燃起明亮的火堆。他安心地等待,期望著孩子們須臾間便吵嚷著聚擁過來。遠方的山林裏,秋蟬動聽的吟唱時隱時現,火光歡快的跳動。初秋的微風陣陣拂來,像沉浸在溫暖的懷抱中,令人渾身舒暢。
夜色越發黯淡,有些孩童立在家門口,怔怔地望著老桑下麵的火堆,不一時便被爹娘怒斥著拉扯回去,他們慌忙關窗閉門,不許孩子外出。莫祁心中頓時油然而生一股淒涼之情,他暗想:“我這到底得罪了誰,全村的人都對我避而遠之。都不許我和孩童玩耍。從前同孩子們歡鬧,無憂無慮,天花亂墜地述說傳說故事,怎麼我連這一絲快樂都變得杳無蹤跡了?”正想著,卻見漪羅牽著昭裕從荷塘邊上緩緩走來。
“莫祁哥哥!”昭裕見了莫祁,興奮得歡呼大叫,掙開漪羅的手,匆忙向他奔跑過來。行至近處,莫祁才發覺小昭裕的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滿是傷痕。
“和人家打架了?”莫祁輕撫著昭裕的前額,柔聲問道。
“是啊,他和我家隔壁的參伯的兩個孫子打鬧起來,若不是被我發現勸阻開了,恐怕現在已經頭破血流了。”漪羅這時已經走到莫祁麵前。
“是他們不講理!”昭裕嚷道,“我老遠就見得莫祁哥哥點的篝火了,我本來想和他們一起來聽哥哥講故事的,誰知道他們倆罵哥哥!說哥哥是壞人,心腸狠毒,還說你家給全村帶來晦氣。他們娘說跟著哥哥會被教壞!我生氣發火了,罵他們大放狗屁,結果他娘就唆使他們來打我,說我是壞孩子。莫祁哥哥,我是乖孩子,你是曉得的,於是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他們兩個打一個,不公平!”
童言無忌,莫祁聽罷,心中一凜,麵色陡然陰沉下來,默然不語。漪羅見他神色不對,慌忙走上前,柔聲道:“莫祁哥,他們這分明是嫉妒你。想來你又有本事,心腸又好,你又是村子裏唯一正當盛年的男子,所以才會背地裏戳你脊梁,你根本不必介懷。我說過君子坦蕩蕩,你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那些孩子不願來聽,我和昭裕不是來了?難不成我們也沒有福氣聽你的故事?”一席話說得莫祁轉怒為笑,他想了片刻,笑問道:“昭裕,上回說到哪裏了?”
“說到鑿齒綁架他們兩兄弟的師父了!”昭裕忽閃著那雙大眼。
“好,接下來,兄弟二人大驚失色,兄長不及細想衝上前去,揮拳朝那怪物打去,怎料那怪物‘噗’地一聲,化成一團清氣,消散開去!”莫祁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身臨其境,漪羅輕輕地將頭靠在莫祁肩頭,昭裕雙手捧著臉頰,凝神傾聽著。
“原來,師父是要考驗這兩兄弟,那隻玉麒麟,正是師父的坐騎。後來,師父傳授給他們許多本事,讓他們日後下山能成就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