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臉上掠過一絲詭笑,他終於回過頭,樓主在他的臉上想到蕭暮雨,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張略帶稚嫩的臉,隻是沒有眼前男人的桀驁,反而還透出一絲天真。樓主不禁有點覺得奇怪,也許,蕭暮雨繼承的是蕭懷的影子,那份天真,大概來源於他的母親。
“樓主,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雖然你擁有接近於神的力量,可是對於這個世界,依舊不夠。”蕭懷說。
樓主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蕭懷說的沒錯,這點力量,對於這個世界,根本不夠。當她看向蕭懷時,麵前空蕩無人。
鷹榫活動發出的金屬聲就像梵樂,可惜隻有他在聽。他抬頭看向前方,就在自己失神之間,鷹榫在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夜落港。藍色的大海在他腳下翻湧,相傳,在這海底之下,有著鮫人,每年的七月十五,都會集體而舞,帶起一陣大浪,當地人稱為鮫潮。當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在這一天手握手,就可以聽到鮫人集體合唱的聲音,猶如祝福。
“真是愚蠢,為了所謂的幻境,去創造更多的幻境。不過,鮫人倒是真的,隻是沒有那麼浪漫而已。”風從他的身邊流過,像是時間在他身邊溜走。他的眼裏的桀驁不知不覺地流轉出一種連他也未曾察覺的憂傷。魎的主人在這一刻卻變得像一名受了傷的小孩。
秦臻打從出生以來,從沒像今天這麼抓狂過,自己在這片樹林裏兜了大半天,再次回到原點。樹上的獨特記號仿佛就像嘲笑,自己曾經曆過無數次的挫折,背叛,可是,在一片片邪惡的森林麵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現在秦臻覺得自己應該披荊斬棘,勇闖麵前扭曲猙獰的樹林,最後對上火山上那隻毀滅世界的怪物。
可惜,一片樹林,就把他撂倒了。
樹葉樹枝嘩啦啦地簌簌掉落,秦臻揪著自己的頭發,可見已到崩潰邊緣。他手指著麵前一棵還未成年小樹,嘴裏嚷嚷:“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
最後,神鳴現身。
他碧綠的手掌圍繞著一片片綠葉,他臉色猙獰,卻又像是在和樹木較勁,“是你逼我的。”他臉色猙獰地說:“剛才不用是因為留點麵子給你們,可是你們卻不領情。”他把那隻碧綠的手掌按在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樹幹在接觸到他手的那一刻,堅硬的樹幹卻像沼澤一般,把他的手吞沒。秦臻閉上雙眼,像是在朗誦來自遠古的語言,不久之後,他的手脫離了樹幹,神鳴也收了起來,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可是還是帶著一種賭氣之後的得意,“大地就是我的眼,如果不是太耗心力,我早就用了,不過你們竟然不給麵子。”他再次指著那棵未成年的小樹嚷嚷,“總比你們把我累死在這裏強。早說了給點麵子就不聽。”
他拖著身體,晃動著向樹林深處走去。
秦臻覺得身邊的溫度正在不斷地升高,這種現象令他不由得打了個響指。溫度的升高說明了自己所走的路是正確的,“還好木窺沒有白用,唯一缺點就是太耗心力,要不是那幾棵樹跟我較勁,我才不會用。”想到這裏,他深吸一口氣,略熱的空氣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他心裏所有的經脈,前所未有的心曠神怡回蕩在他心裏。
“你好,請問我可以耽誤一點你的時間嗎?你很有趣。”五彩的翎毛在秦臻麵前輕飄飄地落下,翎毛脫離他視線之後,一名大概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占據了他的視線,清秀的臉上寫滿了人畜無害,那種猶如小孩的笑看來卻是那麼不真實,“我是格雷姆林?克裏提斯。你的心器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無限接近術士力量的天心師,你的血,有一部分和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