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霍托的故事(1 / 1)

霍托 錫伯族

霍托是錫伯人喜愛的機智幽默人物之一,他的故事對剝削者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嘲諷。

幸虧沒落到我頭上

霍托的一個朋友與章京(官名,統管一個牛錄)女兒訂了親。正值金秋,準備辦喜事娶親,不料朋友的頭上突然長了滿頭的癩瘡,又出血又流膿,害得他早晚憂愁,擔心章京的女兒知道了要退婚。

眼看婚期臨近,隻好去求霍托解難。霍托聽了哈哈一笑:“朋友,你放心辦你的喜事好啦!我會幫助你的。”說完在朋友耳邊嘀咕了幾聲,就走了。

過了不久,兩家高高興興地辦了喜事,新婚之夜,等客人們一個個告辭後,兩個新人進了洞房。這時,突然在天窗口有個咋呼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夫婦聽著,婚前你二人中的一個曾經譏笑過頭上長禿瘡的孩子,這是上天不允許的。今夜,我奉天帝之命來給你們將要出生的孩子落禿子,以示懲罰。”

章京的女兒嚇得緊閉雙眼,渾身哆嗦,死死地摟住男人的脖子不放。“老婆,你別怕!這是天意嘛,咱們求求巡夜神,千萬別把禿子落在我們孩子頭上,要落,就落給我們倆頭上吧!”丈夫說。

“不,不!”

“那怎麼辦?就讓落在我頭上吧!”

“不,不!”

“那就落你頭上,你即便是禿婦,我死也不離開你,可以嗎?”

“不!就落在你頭上,我一輩子也喜歡你。”

“真的,老婆?”

“真的!”

“好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丈夫說完後,爬起來向著天窗磕了個頭,說道:“慈悲的巡夜神,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我的妻子,我願讓禿子落在我頭上。”

“日後不得反悔。”巡夜神說道。“決不反悔!”夫婦倆同聲起誓。第二天天亮,章京女兒起來偷偷往丈夫頭上一看,惡心得急忙捂住嘴。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心裏慶幸道:“天哪,幸虧沒落到我頭上!”丈夫在一旁打著呼嚕睡得正香呢。

我是屬於老爺的

有一天,霍托從巴彥(財主)家拿了一捆草,巴彥心疼得追到大門口,辱罵道:“呸!你這個禿子,不要說你拿走的一捆草是我的,連你都是屬於我的!你知道嗎?”

“知道了,老爺。”霍托很有禮貌地回答。第二天,巴彥派霍托和幾個長工上山地去種麥子。牛車搖搖晃晃出了牛錄(村寨)南門,剛到芨芨草灘,霍托突然跳下車跑回巴彥家門口拉起屎來。巴彥看見了,氣得兩撇胡子發抖,說:“你……你……你這該死的蠢豬!你竟敢如此無禮!來人哪!”霍托係好褲帶,問道:“老爺,你說話為什麼不算數?”

“謔噥,禿子,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

“老爺,既然你說話算數,那麼昨天您不是說過我是屬於老爺您的嗎?”

“這還用你禿子來說!”

“既然我是屬於您的,那麼我拉的屎不也是……”

“你,你……你給我住嘴!”

“我害怕拉到外麵老爺要責怪我,所以,牛車雖然走到半路,我還是硬憋著跑來給您家拉。”

借睡覺

狠心的巴彥每天半夜叫醒長工,一邊催促,一邊說:“快起來,亮星都不見了,還不起來?我家不是客店!”長工們走了之後,巴彥又鑽進被窩裏呼呼睡大覺。長工們氣不過,把這事悄悄地告訴了霍托。“好吧,那就把巴彥的覺借給你們睡吧。”霍托笑著說。長工們見霍托在開玩笑,一本正經地說:“霍托兄弟,我們真的受不了啦,你不要開玩笑。”

“我說得是真話呀!”霍托說。當日下午,霍托把一根長葦子拿回家,把中間的節眼都捅空,裏麵灌了麵腸,放在一個螞蟻洞旁邊,不到半個時辰,葦管裏爬滿了黑糊糊的螞蟻,霍托用棉花堵住兩端,乘天黑帶出去,偷偷摸進巴彥家後院,用舌尖舔破窗紙,將去掉棉花的一端悄悄地塞進巴彥的被窩裏。那些被憋在管裏的螞蟻,突然得救,立即蜂擁而出。

巴彥和老婆被螞蟻叮咬痛得一骨碌爬起來,尖叫道:

“哎呀!哪裏來的這麼多的螞蟻!……”

巴彥夫婦忙著打掃了一陣,又吹燈睡下。不一會,被子裏又開始蠕動了。

“哎呀!有鬼,有鬼!……”巴彥和老婆叫起來。

就這樣一連折騰了幾夜,平時四體不動的巴彥夫婦累得精疲力竭,兩眼布滿血絲,再也不能半夜起來啦!

從此,長工們每夜睡得香甜安穩,太陽出來了,才爬起來去上工。

(講述者:靈美)

(采錄者:吳文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