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
孟皓搖了搖頭,他感到腦子有些眩暈,於是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按一按太陽穴。
然而當他將右手抬起來的那一刹那,一陣陣好似刀絞般的疼痛感自手腕處傳至大腦,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定睛一看,隻瞧得手腕處赫然多出了一圈宛若千足蜈蚣般的縫合口,漆黑的線頭顯得很是猙獰。
此情此景讓他當即愣住,仔細觀察下,隱約可見縫合口附近的皮肉上還落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散發著異常濃鬱的藥香。
“年輕人,你終於醒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孟皓下意識的循聲望去,隻見得一個老者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他的手裏正拿著一個藥杵,在其身旁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個黑色的陶瓷罐,看起來似乎正在研藥。
“老人家……我這是……”孟皓下意識地環顧一圈四周的環境,出言問道。
“你令牌被奪,直接被山河圖扔了出來,雖然手腕被齊根斬斷,但所幸尚有一縷皮肉粘連,老朽竭盡全力,總算將經脈理順,重新續接成功,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老者端起那個藥盅走了過來,拿起一塊塗著黃色膏藥的藥布,一邊將藥罐中的粉末倒在那塊藥布上,一邊說道:“你受傷之後,便被華公子派人送到了我這裏。”
“華公子?”雷嶽有些不解,看到老者準備將自己的手腕縫合口包紮起來,下意識的收了收,為難地說道:“老人家,我沒有錢。”
“醫者仁心,別談東華門已經支付了所有診金,即便沒有報酬,老朽也不能見死不救。”說完,老者自顧自地將孟皓的手腕輕輕捉住,然後將藥布貼了上去。
這張塗抹著各種膏藥的藥布剛一貼在斷口處,孟皓就感到一陣舒心的涼意襲上心頭,頓時將原本的疼痛驅散許多。
“華公子是誰?”
得知不用支付診金後,孟皓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心裏對那個將自己送來的人充滿了感激。
“就是這次這一屆東華門的納新使者。”老者一邊說,一邊將藥布緊緊貼好。
“呃……他為什麼要救我。”
孟皓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那個站在高台上一呼百應,威風凜凜的年輕人,心裏疑惑不已。
“這次考校是有生命危險的,但如果隻是被奪了令牌,但沒有丟掉性命的人,都可以得到東華門的義務救助。”老者取出了幾根銀針,紮在了孟皓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頓時一股熱流便充斥進他的四肢百骸,分外舒服。
“那我現在是在東華門?”孟皓問道。
“自然不是,你現在是在牧野城回春堂……”
“是不是我就這樣被淘汰了?”孟皓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不然你還想怎樣。”老者抬起了頭,勸慰道:“年輕人,能在殘酷的競爭中活下來便實屬不易,難不成你還想回去參加考核?”
說到這裏,他忽然搖著頭歎息著:“況且以你的傷情,武道根基已經殘損,想要走這條路,已是難如登天,老夫勉強將你的命救回,日後恢複,也並不會影響尋常生計。”
“但,若要繼續修煉武道,你的右掌將無法支撐任何武技的強度。”
“年輕人,放棄吧。”
老者的話,讓孟皓的心跌到了穀底,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彌漫而上。
沒了武道,他也就沒有了翻身的憑仗,家裏的雙親,便隻能承受永世的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