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物理學家小心翼翼地遞上名片。在門外焦急地等待。“不知大師對自己的貿然拜訪會不會見怪?”“大師是不是很威嚴的人?”麥克斯韋不禁有些緊張。
門開了,一位滿頭白發,精神抖擻的老人走了出來。見到麥克斯韋,他親切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他進門。
麥克斯韋看見老人慈祥的麵容,和藹可親的神態,心頭的石頭落地了。
這是一次具有曆史意義的會晤!
陽光下,兩位當今世界上電磁學領域的先鋒,一見如故,親切地交談起來。
雖然他們在性情、愛好、特長方麵頗不相同:法拉第開朗、和藹,處處顯示出學者的風範;麥克斯韋機智、嚴謹,充滿年輕人的坦率。老師是一片和煦的春風,學生像一把鋒利的劍;麥克斯韋不善表達,法拉第演講起來卻繪聲繪色;一個精通數學,運用自如,另一個卻不懂數學;一個精於實驗研究,另一個擅長理論推導;一個已年近七旬,另一個正是年輕有為。這是一個多麼奇妙的結合!兩代科學家在電磁學領域裏產生了共鳴。共同的愛好和追求,共同的心願,將他們緊緊連在了一起。也許正是這種完美的組合,正是兩代巨匠的互相輝映,互相補充,才產生了偉大的電磁理論。
法拉第稱讚麥克斯韋的論文《法拉第的力線》:“這是一篇出色的文章,我當時真沒想到論文的作者竟是如此年輕。很多人都懷疑我的理論,我雖然不認為自己的學說一定是真理,但我相信隻有你才真正理解它。”法拉第親切地一笑。
麥克斯韋謙虛地說:“人的心靈各有不同的類型,科學的真理也就應該以種種不同的形式表現。不管它是以具有生動的物理色彩的粗豪形式出現,還是以樸素無華的符號表現,它都應當被看作是同樣科學的。”言語間都流露出對大師的尊敬。
“先生,請您指出我的論文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麥克斯韋誠懇地征求法拉第的意見。
大師沉默片刻,說:“你不應隻停留在用數學來解釋我的觀點,而應突破它!”
法拉第的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麥克斯韋前進的道路。
臨走之時,法拉第親切地拍著麥克斯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夥子,好好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路上,麥克斯韋反複地默念法拉第的話:“應該突破它!”他覺得天空一片明朗,心情也格外舒暢。他知道自己以後該走哪一條路了。
“對,我應該盡快完成手中的氣體動力學的研究課題,全力以赴投入到電磁學的理論探討之中!”麥克斯韋的心弦被敲響了。
想著,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要把會麵的情景趕快告訴瑪麗,她一定也會同樣高興的麥克斯韋夫婦搬進了倫敦的一所新居。房子是麥克斯韋選的,一來環境好,離公園不遠,更主要的是屋子上有一間狹長的頂樓,正好可以用來搞研究。
鄰居們對這對新遷來的夫婦很感興趣,他們好奇地猜測著兩人的職業。
“我看啊,男主人肯定是個律師!”一位好事的胖女鄰居說,“你看他總是手中拿著書,麵無表情。”
“女主人那麼嬌小、文靜,估計是小學教師。”
夫婦倆沒有理會鄰居的閑言,剛一安頓好,就投人緊張的實驗研究中。
一天,胖婦人突然發現麥克斯韋站在一口“棺材”前,一動不動地盯著“棺材”看。起初她以為麥克斯韋懷念死去的親人,也就沒在意。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棺材”。胖婦人頓時嚇壞了,忙敲開其他鄰居的門,提醒他們要小心,樓上的先生可能神經有毛病。
這一“新聞”很快傳開了,鄰居們都小心地躲著夫婦倆。
又過了幾天,突然從頂樓上冒出蒸汽和濃煙在煙霧騰騰的窗口,交替地露出男女主人汗水淋淋的麵孔,頭發又濕又亂。
搞什麼鬼?大熱天的還生火?男的有毛病,難道妻子神經也不健全?鄰居們疑惑不解。
幾個膽大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去解開這個謎。他們跑上頂樓,不顧禮貌,猛地衝進屋子。頓時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屋子裏滿地都擺著玻璃儀器、實驗裝置。女主人正在向一個大爐子裏添煤,爐子燒得通紅,爐子上一隻銅盆裏蒸發著水汽,旁邊的桌子上排列著一盆盆顯然是剛煮沸的水。整個房間都被水霧籠罩著,好像走進了蒸汽浴室。這分明是一個科學家的實驗室!
看見這些不速之客闖了進來,夫婦倆很快明白了,他們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邀請鄰居們進屋,又簡要地向鄰居介紹他的實驗。當然,大部分內容鄰居們都不懂,但當他們看著夫婦倆臉上掛滿了汗珠,衣服也濕透了時,都不由得深深地被夫婦倆獻身科學的精神感動了。
原來麥克斯韋正在進行氣體動力學的實驗,在學院裏沒做完,他隻好把儀器搬回家,他想盡快完成這個課題,投人到電磁學研究中去。
而胖婦人看見的那個“棺材”,是麥克斯韋發明的彩色盒。他當時正在做色彩視覺實驗。彩色盒是一個1米多長的方形大木盒,裏麵有許多反射鏡。從外形上看就像一口棺材,難怪會讓鄰居們感到奇怪了!
從這以後,鄰居們不再對頂樓上發生的事大驚小怪了。他們對這對科學家懷著深深的敬意。大家都為能和一對科學家夫婦同住一幢摟,感到無比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