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女導遊的明暗花招(2 / 3)

過了幾站,海倫領大家下車,說:“Parliament”到了。

老山東說:“趴下還要蒙人,是個啥地方?”

亨利張解釋道:“Parliament的意思就是議會大廈”。

夏壽禮說:“有亨利張大哥在,我們都能知道個譜。”

那是一幢維多利亞時代樣式的雄偉花崗岩建築,古樸,典雅,壯觀,青銅雕像和古式的英國皇室的街燈的燈柱點綴在石頭廣場上。

馬秘書問牛縣長:“牛縣,你說這個議會大廈和我們的縣委大樓比,哪個更氣派?”

“這個嘛?”牛縣長想了想說,“論大小,我們的縣委大樓比這個樓更大些,更亮堂,更現代化。但是,這個樓卻更有氣派,更高貴,像個老年的貴族。”

夏壽禮插上話來說:“您的意思,我們的縣委大樓像暴發戶?”

牛縣長白了夏壽禮一眼:“不能這樣說。一古一今,沒有可比性。”

大家走上前麵的花崗岩台階,海倫站在石頭廣場上提醒大家道:“我們今天觀光的墨爾本市曾經是澳洲的首都,雖然現在不是了,但它仍然是澳大利亞最具有文化氣息的城市,代表著澳大利亞的文明程度。今天我們主要是在市區遊覽,各國的遊客都有,所以我要特別提醒各位老板還是要稍微規範一下自己的行為。你們來澳洲旅遊,不光代表你們自己,更重要的是你們還代表著中國,你們來自中國各處,是中國率先富起來的一族,是現代中國的精英,你們在這座城市觀光過程中所有的言談舉止都會被認做是當今中國上流社會的具體展示。”

海倫發現各位都開始正經起來,有點效果,接著說:“因為墨爾本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城市,在這座城市裏生活著一百多個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流行著上百種語言。你們的表現就代表著大中華,代表著中國人,盡管你們是來旅遊的。”

海倫說到這頓了頓,看到老山東在伸手捋著頭發,董大發在整理自己的衣著,夏壽禮掏出領帶係在瘦頭頸裏,好像準備加入上流社會。海倫嗓音更亮了:“目前中國是澳大利亞第二大貿易夥伴國,無論是澳洲,還是中國都非常重視雙方的關係。在當今的世界,細節被視為可以改變一切的因素,你們來澳洲旅遊所有的表現就是一個個可以影響中澳關係的細節,咱們不可以兒戲呀。”

大家聽了美女導遊這番既像說教又像吹捧,又有點兒調侃的話,感覺有點別扭,但說不出怎麼別扭。好幾位都在心裏想,什麼時候自己進了中國的上流社會,中國有上流社會嗎?什麼時候一個小百姓能代表大中華,又變成影響中澳關係的一個細節了?人生太偉大,使命太重要,恐怕擔當不起。於是乎,變得小心謹慎,規規矩矩,甚至誠惶誠恐起來。

“導遊說得對,我們在國外的每個舉動都是一個小的細節,這個講法很新穎。”牛縣長很讚成,又對身邊的小馬說,“瞧見了沒有?學著點,人家美女導遊思想工作做的有特點。”

海倫朝大家臉上掃了一眼,瞧見一張張臉更加嚴肅,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然後說:“好,我現在領大家進議會大廈參觀。大家肯定聽說過,以前在大英帝國,上議員必須是貴族才能擔任,而隻有貴族才能進這座大廈,我們現在就當一回貴族。”

走進議會大廈,大家的腳步莊重了許多,說話聲音靜悄悄的,舉手投足,都考慮再三,男人模仿紳士風度,女人裝成貴婦人模樣,好像一下子全擠進了上流社會,搖身一變成了紳士和貴婦。工作人員用英語講解,大部分人聽不懂,也硬著頭皮聽,哼一聲都沒有,喘一口氣也憋著。

海倫和亨利張擔任翻譯,有時講上幾句。

半個小時後,走出議會大廈的門口。老山東終於憋不住了,吐了一口氣道:“奶奶個熊,當議員真累,我一泡尿憋到現在,連廁所也不敢找。”

包金銀說:“鄉下人就是沒有見過世麵。”雯雯讓他輕聲點,說老山東現在也和河南佬是一夥的,小心他們一起攻擊你。包金銀說:“我怕誰啊?”

馬秘書說:“我們河南老姐,省政協委員,也和這個議員不相上下了嘛。”

董大發說:“這是我們金牛縣的光榮。”

夏壽禮也說:“就是,就是,老姐光榮啊。”

“說不定,下一屆全國政協委員還能讓我趕上呢。”李娜娜感覺到很有麵子,說話很響亮,有意斜了亨利張一眼。

強強說:“媽咪,你太強大了,當上議員了,Marvelous。”

“叮當叮當”大家又踏上了老電車。

(三)

不一會,電車到了墨爾本市區的那頭,海倫又領著大家走到維多利亞洲立圖書館門口的廣場上,觀光市容,隻見斯旺斯特大街的軌道上,電車一輛接著一輛駛來。

“哇噻,這麼多電車?墨爾本有老電車,悉尼也有吧?都說澳大利亞的悉尼最強大。”穆哈哈背著吉他,瞧著許多人從電車上下來,就想著是否能唱幾句,掙點錢。

“悉尼沒有老電車,也沒有新電車。電車是墨爾本的一大特色。”海倫給大家有聲有色地講起了墨爾本和悉尼兩個城市,“人們一說到澳大利亞首先就想到悉尼,但是現在的澳大利亞,隻講悉尼是不完全的,以前,悉尼的經濟要比墨爾本發達,人口是墨爾本的幾倍。但近二十年墨爾本整體發展得非常快,並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兩座城市已經在澳大利亞的社會生活當中平起平坐了。現在的悉尼是澳大利亞的金融城市,澳大利亞百分之八十五的證券、股票以及一些大宗的金融交易都是在悉尼完成的,澳洲的許多大的金融機構的總部都設在悉尼。而墨爾本是澳大利亞的文化城市,澳大利亞大部分的大型的國際性的文化活動、大的國際性的體育比賽都在墨爾本舉行。兩座城市在澳大利亞的整體發展中從經濟,文化兩個不同的方麵遙相呼應,形成了目前相對穩定的格局。”

“別誆人,墨爾本能算老幾?大家都知道2000年的奧運會是在悉尼舉行的。”老山東一心想抓美女導遊的把柄。

海倫說:“墨爾本在五十多年前,1956年就舉辦過奧運會,這次是讓給了悉尼。”

“我怎麼沒有聽到過這回事,美導又是忽悠我們吧?”老山東有點不相信。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雷哥1956年出生,想不到他在澳洲買下的房子也是1956年建造起來的,和他同歲。這幢房子就是澳大利亞第一次舉辦奧運會那一年建造的,房子的後花園裏有一排磚塊也是那一年燒製的,每一塊磚上都有1956和奧運會的五環標誌,等會兒他來的時候,你們可以問他。”海倫說得有根有據,“那時候,山東大哥有沒有出生我不清楚?不過,我是沒有出生。”

老山東啞口無言。

“這個磚頭算不算澳大利亞的文物?”董大發又瞧見了商機,眼前好像閃過一道金光。

“五十年算什麼文物。金牛縣的秦磚漢瓦才是文物。”夏壽禮不以為然。

“現在收集各種玩意的人都有,郵票、像章、小人書、火柴盒子都能買大價錢,一個火柴盒子比一件皮夾克還貴,這五十年前奧運會的磚頭肯定能賣出好價錢。我要向那個雷哥收購幾塊,說不定就能把來澳大利亞玩的錢賺回來。”董大發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金光閃閃。

亨利張說:“在澳大利亞,一百年以上的東西才算文物,但那種特殊年代燒製的磚塊也是越來越少,將來肯定會有收藏價值。不過,到了將來,就很難收集到了。”

“老董,你就是有商業頭腦,我也要弄幾塊。”夏壽禮也聞到了發財的氣息。

李娜娜也說要訂購幾塊。包金銀說要購買百把來塊,和大木筒的葡萄酒一起用船運回中國去。連老山東也動心了,問雷哥家裏那排磚一共有多少塊?

“這事你們要問雷哥,我做不了主。”海倫繼續介紹說,“兩座城市的建築風格也有很大的區別。悉尼有不少漂亮的建築,尤數悉尼歌劇院最為著名,還有達令哈勃(情人港灣)的建築群等,但這些著名的建築散落在悉尼諾大的地方,沒有一種整體的城市建築風格。尤其在悉尼的市中心,很難找到一條筆直的馬路,那些彎彎曲曲的街道,讓人很難產生身處國際大都市的感覺。

“而墨爾本就不一樣了,古老的哥特式的建築與極為新潮的現代化建築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城市建築特點。寬闊、整潔、橫平豎直的街道穿插在參差不齊的高樓大廈之中,一個個的綠色的花園點綴在這其間。給人的感覺是一座精典、別致、舒適、規範的城市。實際上澳大利亞的城市基本上都是自然形成的城市,隻有墨爾本是精心設計,精心打造的。

“生活在這兩座城市的人也有很大的區別。因為悉尼是金融大城市,所以生活在悉尼的人,錢掙得多,擁有的財富也多。悉尼市場高高的物價,也標示著悉尼人的消費能力。也許是因為悉尼人的富有,他們說起話來速度快、聲音大,財大氣粗嘛。但他們待人接物幹練果斷,非常豪爽。”

“墨爾本的人因為生活在文化城市裏,濃厚的文化氣息使得墨爾本人說起話來聲音小、速度慢,辦起事情來有點拖拖拉拉。但他們總是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樣子,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這有可能是跟他們總體上不如悉尼人的錢多也有關係。墨爾本低廉的物價,讓這些比悉尼人掙錢少得多的墨爾本人,也依然生活得有滋有味。”

說到這裏,海倫打量了一下遊客,看上去一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她不失時機地強調道:“在澳大利亞所有的城市中,隻有墨爾本的物價最低,因為澳洲市場上出售的澳洲本地的商品,百分之九十都是墨爾本生產的,曆史上墨爾本是澳大利亞的工業之都。”

李娜娜插了一句:“我們想在澳大利亞買點禮品,看來就是墨爾本了,價格便宜。”

海倫沒有在經濟方麵再發揮下去。她心想:這圈繞得有點大了,雷哥要在這裏,肯定要笑話她了。海倫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澳洲本地人是這樣比喻這兩座城市的人,說悉尼的人很像粗獷豪爽的美國西部牛仔,墨爾本的人就是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君子。這種比喻很貼切,也讓人很容易在公共場所中分辨出誰是哪裏來的人。當然,你們遊客還沒有本事能看出來。”

包金銀插話道:“就像城市裏的人看鄉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董大發說:“這年頭還分什麼鄉下人城裏人。大城市裏窮光蛋也有的是。”

“寧波又不是什麼大城市。”夏壽禮嘀咕了一句,金牛縣的各位最怕別人說他們小地方的鄉下人。

海倫打岔道:“各位,你們以後到了悉尼就知道了,悉尼的不少火車站裏,有些小流氓大呼小叫,和中國街頭的小流氓一模一樣,全世界小流氓的樣子都差不多。我們在墨爾本就看不到這種場景,因為墨爾本的社會秩序比悉尼好。墨爾本人雖然做生意不如悉尼人,但從另一方麵說明墨爾本人老實本分。”

“觀察的很細致,有道理、有道理。”美女作家在小本子上記著。

阿龍說:“鮑導,你不是說墨爾本的‘墨’字,上麵是個黑,下麵一個土。到底黑不黑?”

鮑導說:“再看看,再看看,土黑和人黑是兩個概念。”

其實,海倫的這番話已經把不少東西灌輸進遊客的腦子裏,她的這一手當然也是從雷哥那裏學來的。雷哥做導遊時,就是等客人先提出什麼問題,他在解答的過程中,把自己想要推銷的商品合情合理地化在遊說詞中,不用多,一兩句話,聽不出半點推銷的味道,但已經潛移默化地融入了遊客的心裏。這就和武林中的高手出招於無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