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鮑導師的“指點迷津”(3 / 3)

董大發說:“觀禮台上也輪不到你。那時候咱們河南老姐是政協委員,她能上觀禮台。”夏壽禮說:“小馬,我看你就在金水橋邊給我們拍拍照片得了,每拍一張,給你兩毛錢。”

“你以為是打發要飯的。”馬秘書抬頭挺胸,“我要跟在牛縣的屁股後麵,一起上天安門城樓。”

鮑導給董大發的話是:“有得有失,得失相濟。”這話也是讓人越琢磨越糊塗。夏壽禮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得到了金子,還會丟失。”董大發說:“這不可能,那塊金子我整天帶在身上,睡覺也壓在屁股底下,還怕它自己長腿跑了不成。”

夏壽禮得到的鮑導的贈言是:“有時聰明,有時糊塗。”夏壽禮說:“這個‘有時’太難掌握了。”

鮑導給花豔麗既看手相,又看麵相,還走撲克牌,三管齊下,做得最認真。最後給的話也最長:“事業錦繡燦爛,情感路途平平。書頁裏麵描繪著一個個性感的故事,生活裏麵沒有出現過一次像樣的緋聞。”

美女作家大叫:“氣死我也。我寧可把我寫的書全燒了,也要換來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照她的理論是,女人的一生,沒有經曆過一場尋死覓活的愛情,怎麼能算是女人?可是直到今天,還沒有哪一位男人認真地追求過她。這次她出國旅遊,內心深處,真的是想碰到一次豔遇,得到一場愛情。那個穆詩人雖然浪漫,但是對自己不真不假,不冷不熱,看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穆哈哈說:“哇噻,什麼叫刻骨銘心,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詩人的語言缺乏詩意。鮑導上次已經給穆哈哈算過命了,這回沒有他的份。

有兩個人,鮑導說:“麵目含糊,看不清楚。”一個是老太太朱麗婭,另一個是老提著望遠鏡的恰恰。

老山東說:“鮑導師也有看不清楚的地方?這兩個人我一看就知道,腦子都有點毛病。”老山東得到鮑導的話語是三個字“鼠藥王”。老山東說:“這還用你說,你不說我也知道,說了等於白說。”

就在快散場的時候,包金銀和雯雯又闖了進來,包金銀大聲道:“你們誰看見了我的皮夾子?”雯雯解釋道:“皮夾子裏有五百多元澳幣。”

大家都說沒有看見。有人說會不會掉在屋裏。雯雯說屋裏全找遍了。包金銀說錢不重要,那些信用卡之類很重要。夏壽禮對董大發說:“瞧他還要冒充大款。活該,就得讓他丟點錢。”阿龍說:“唰唰水啦。”花豔麗說:“你讓鮑導算一下,皮夾子現在在哪裏?”

鮑導攤開手道:“這我可算不出來,你去屋裏再找找。”穆哈哈大叫著:“芝麻開門。”

包金銀嚷著要去報警,讓美女作家替他做翻譯。來到服務台。那個比爾聽說了情況,就說,如果是在客房裏遺失了錢,旅館有責任查找,如果在外麵,旅館就沒有義務了。還問包金銀到底是在哪裏丟失的皮夾子?包金銀想來想去說不上來,就說要把警察叫來,叫私家偵探也行。比爾說,你在哪裏丟失了皮夾子也搞不清楚,也許是你在外麵自己丟失的。五百元錢的事太小,警察來了也沒用。私家偵探收費的起價是一千元。

美女作家說:“你沒有聽說過嗎,澳大利亞警察八成都是吃幹飯的,隻管開罰款單的事。你自己以後小心一些。”

包金銀回到屋裏的時候,又一次尋找,皮夾子在枕頭下麵發現了,皮夾子裏麵其他東西都在,但那五百澳元確確實實沒有了。包金銀說:“有小偷,我們遊客中間肯定有小偷。”

雯雯問:“你說哪個人是小偷?”

包金銀罵道:“娘希匹,抓到小偷我要砍了他的手指,左手偷砍左手,右手偷砍右手。”

雯雯說:“包總,你太殘酷了。賭場裏輸了這麼多錢,你不會去砍賭場老板的腦袋吧?”“這不一樣。”包金銀在想,本來是防範其他男人搶奪自己的女人,現在又要防範自己的錢包,娘希匹,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真是防不勝防。

(四)

晶晶出門後,趕上一輛十九路電車:“叮叮當當”到了墨爾本。這條路線她前兩天已經摸熟,又換了另一輛八路電車,坐了三站路,就到了雅拉河邊皇後街。

夜色中的皇後大橋呈現出一種古典的氣氛,橋兩側聳立著老式的石頭燈柱,燈光灑入在黑暗的河水裏,搖搖晃晃,晃動出一層層曖昧的波紋。鐵軌鋪設在橋麵中間,不時有一輛電車徐徐駛向對岸,橋麵輕輕顫抖。橋上有一對對年輕的情人走過,笑聲嬉語打破了夜色中的寧靜。

晶晶從皇後橋上走下來,身背著一個跨肩包,她朝右方看去,每根燈柱有幾十米的距離。現在她最怕的是那裏空無一人,或者有人卻不是她要見的人。一場網上遊戲,一個荒誕的夢,卻激發了她最虔誠的感情。這會是真的嗎?她走到第四根燈柱的時候,看見那兒的第五根燈柱下真的有一個人,燈光不是很亮,可是那道身影卻有點熟悉。她心情激動地走上前去,那個年輕人走到燈柱那邊,又看不見了。晶晶想,他會不會走了?還有那根燈柱又不屬於哪一個人的,也許是一個過路客,可是過路客怎麼會感到眼熟?她快步走上前去,走近燈柱,那個人又從燈柱後冒出來。

“怎麼是你,你在這裏幹什麼?”晶晶眼前的是同車旅遊的跳跳,她非常驚異。

“怎麼是你?”那個跳跳也露出驚異的神態。

“難道你是?”晶晶的腦袋裏高速運轉著,她有點明白了,她從背肩包裏拿出一個毛茸茸的玩具小白兔。

跳跳從衣服裏麵拉出一個長毛絨的玩具袋鼠。

兩人都從發呆中醒過來。晶晶問:“大蝦,你就是澳洲紅袋鼠?”跳跳問:“小蝦,你就是澳門小白兔?”

晶晶還是有點不相信:“你不是從中國來的跳跳嗎?每天和我坐在同一輛旅遊車裏。你又不是澳洲長大的華人孩子。”

“我可不是孩子,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澳洲長大的大蝦,嘻嘻。”

“那你為什麼叫澳洲紅袋鼠?你能說出那麼多袋鼠的事情,把我給蒙了。你還說過你是大島人,澳大利亞是個大島,難道你在撒謊?”

“我沒有撒謊。那些袋鼠的故事都是我收集的資料,我好喜歡澳洲的紅袋鼠,所以把它用做我的網名。”跳跳拿著袋鼠表現出一跳一跳的樣子:“我是說過大島人。台灣不是中國的第一大島嗎?”

“你怎麼又變成台灣人了?你就像孫悟空一樣。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你是台灣人呢?你的普通話說得和大陸人差不多。”

“好吧,鄙人告訴你我的經曆,我的爺爺和姥姥是中國的山東人,後來去了台灣。我爸爸媽媽出生在台灣,後來去了美國。我出身在美國,爸爸媽媽讓我到台灣照顧爺爺。爺爺說‘葉落歸根’,又帶著我回大陸。我考上了廣州醫學院,畢業後就在廣州慈濟醫院工作。”

“你把我說暈了,就像繞圈子一樣,又繞回來了。”

“我還沒有問你呢,你為什麼說你是澳門小白兔?你好像講過你是廣東入。”

“我們家住在廣州城裏。我的外公在澳門有一個養兔場,我去過,那裏的小白兔好可愛。所以我的網名就叫澳門小白兔。”

“澳洲紅袋鼠。”“澳門小白兔。”兩人對叫著,都哈哈笑起來。

“你住在廣州的哪一條街?”跳跳問。

晶晶說:“越秀街。你呢?”

跳跳說:“東風路,越秀街拐個彎就到。珠江邊上。我們倆住的這麼近,怎麼就沒有看到過你這個小MM?”

“是啊,走幾步路就到了,我也沒有見過你這個小蝦皮。”晶晶問,“要見麵我倆可以在街上碰腦袋,為什麼要跑到萬裏之外的澳大利亞來相會?”

“為什麼啊?紅袋鼠跳過太平洋。”

“為什麼啊?小白兔遊過藍色的大海。”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老山東還沒有睡覺,走到賓館門口外抽煙,瞧見跳跳和晶晶手拉著手從夜色中出現,奇怪地問:“這兩個小毛孩怎麼搞到一起了?現在的男孩子女孩子就是會瞎搞。”

屋子裏的朱麗婭也沒有睡覺,她焦急地等著晶晶回來。瞧見晶晶開門進屋,第一句話就問:“小白兔,沒有碰到大灰狼吧?”晶晶神采奕奕,手上的小白兔已經換成了紅袋鼠:“瞧,澳洲紅袋鼠。”

“真是不可思議。”朱麗婭搖搖頭說,“難道這真是愛情,不可理喻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