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堪培拉的Relax(2 / 3)

“包老板還知道恩格斯?”花豔麗瞧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你恨不恨詩人和我沒關係。”

“穆詩人送你的戒指才一百多元,我送給雯雯的戒指是兩千多元澳幣。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對你不是真心真意。什麼破戒指,還給他算了。噢,找不到他人,沒法還,扔掉算了,我明天給你買一個三千元的澳寶戒指。”

“你給我買戒指算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追求我吧?”花豔麗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放進口袋。

包金銀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個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憐,相互同情,由同情發展到愛情,這是許多書裏寫的故事,你是作家,這你明白。”

花豔麗說:“你這是移情別戀,也太快了一點吧?”

“這有什麼快不快的,現在是商業社會,節奏當然要快。那個鮑導說我,沒有女人不行,還真讓他說對了。這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沒有女人躺著,心裏就感到發慌。正好現在對你來說,也是一個大好機會。美女作家愛上成功人士當然要快,不快,優秀的成功男士就會被人搶走。”

“是嗎,讓我考慮考慮。”花豔麗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什麼好考慮的,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買戒指,噢,今天太晚了,商店都打烊了。”包金銀以為美女作家動心了,繼續開火,“如果你能成為我的情人,我就把那支民國四大公子的派克金筆送給你,美女作家配上這支金筆,最合適了。”

花豔麗說:“我快動心了,那支金筆太誘惑人。不過我的腦子還一時轉不過彎來,你知道,我的情感也還在動蕩中。”

包金銀點上雪茄煙:“我知道你的心思還在那個穆哈哈身上,轉不過彎來。我這個人的最大優點,就是不但替自己想,也替別人想。當然我也替你想過,其實他離開你,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不是壞事,你不必悲傷。”

“我沒有悲傷。不過我很想聽聽你說的理由。”

“理由我剛剛都說過了,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心思太花,你瞧那個大詩人顧城,一斧頭就把他老婆給砍了,這種事情也隻有詩人做得出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嫁給了穆詩人。哪天他一不高興,你個性也很強,兩個人吵嘴,說不定他邪勁上來,也給你一斧頭。十個詩人,八個有精神分裂症。你看看那個穆哈哈的言行,難道會在八個之外嗎?雯雯跟著他,肯定是悲劇,哦,我越想越後怕,他會不會哪一天也給雯雯一斧頭?”

“原來你還在擔心你的雯雯啊?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她已經是人家的情人了,和你沒關係了。”

“誰說和我沒關係?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雯雯待我什麼都好,就是背叛了我不好。”包金銀露出了真情實感,好像眼淚也快流出來了。

花豔麗突然來了靈感:“我知道了,下一本書叫什麼名字了。”

“什麼名字?”包金銀驚覺起來。

“‘澳洲,今夜你是一把老槍’。”美女作家站起身來,“包老板,為了酬謝你今天的床邊座談,我贈送給你一本我以前的名著‘成都,今夜向我開槍’。”

花豔麗走後,包金銀翻了幾頁書,明白了開槍和老槍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了美女作家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他站起身出門去抽雪茄煙,走到花園裏,手上還拿著那本書,邊走邊小聲說著:“什麼名著,從來沒聽說過。”

包金銀的雪茄剛點上,阿龍出現在他麵前,手上還提著照相機:“包老板,這麼用功啊,在月光下看書學習。”

“學什麼學,是那個美女作家寫的爛書,她剛才送給我的。”包金銀抖了抖手上的書。

“我剛才瞧見她進了你的房間,好長一段時間,你倆不會是幹柴烈火點著了吧?”阿龍合上照相機。

“亂話三千,就是她對我有點意思,我也不會對她有什麼意思,我這個人的優點就是傳統正派。花作家說,上次我沒有去床邊座談,這次她給我補上。”包金銀突然發生了疑問,“你是在盯梢,瞧你手上的照相機,你是不是在對我和她偷拍?這是犯法的,觸犯了我倆的隱私權。”

“包老板,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的相機是隨身帶著的,看見精彩鏡頭就能抓下。大攝影家都是這樣的習慣。我偷拍你們幹什麼?要不你自己看看。”阿龍把相機送到包金銀眼前。

包金銀推開相機:“算了,不用看了,黑燈瞎火,我也看不清楚。拍就拍了,寧波大亨鬧點緋聞也不是什麼壞事。”

阿龍問:“你和美女作家在房間裏到底鬧緋聞了沒有?”

“鬧什麼鬧?還說我是什麼一把老槍。她算什麼美女作家,連雯雯一半好看也沒有。”說著包金銀一甩手,就把那本書扔了出去。

阿龍說:“那我還有希望。”

那邊,又有人從樹底下把書撿起來,走過來了,是鮑導:“怎麼把美女作家的書給扔了,那可是人家的勞動成果。”

“啊,鮑導也來看月亮。”包金銀憤憤不平地說,“這年頭,詩人、作家,全不是什麼好東西。”

鮑導問:“此話怎麼講?”

“你們別看我是個商人,對文壇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少。聽說過沒有,現在有些女作家,喜歡用下半身寫作。男作家就更不行了。”包金銀吐了一口煙。

阿龍問:“什麼意思,男作家都陽痿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陽痿陰痿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在報紙上看到沒有,那個抽天價煙的房地產局局長,一進監獄就寫回憶錄,成了著名作家了,出版社紛紛向他約稿。現在的社會出貪官,許多貪官一坐牢就成了作家。詩人更壞,一不小心,我的雯雯就被詩人騙走了。”月光下,包金銀一臉悲情。

(五)

第二天,大家一下旅遊車,海倫先給大家講了堪培拉的布局:整個城市以國會大廈至國家戰爭紀念館為中心軸線,另外幾條主要幹道構成幾何圖形,猶如對稱的飄帶,向四方散發。布局既嚴謹又浪漫,左右對稱,山呼水應,點麵結合,巧奪天工。澳大利亞人民經過十四個春秋的艱苦建設和創造,昔日空曠的草原上一座美麗的城市像神話般地出現了。1927年,聯邦政府從墨爾本正式遷都於此。

牛縣長對馬秘書說:“聽見了沒有,整出一個國家的首都可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情。”

李娜娜說:“澳大利亞建一個首都要砸多少錢呀!”

牛縣長說:“也不光是錢的因素,一個國家的首都是由政治經濟文化曆史各個方麵的因素綜合起來決定的。中國的首都和澳大利亞首都相比,一個古老,一個年輕。古老的需要注入新鮮血液,保持自己的長久不衰,這就是改革開放。年輕的也不能驕傲自滿,不能背上自負的包裹,當今的時代發展太快,年輕的走向衰老,也是沒有多少年的事情。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幾度盛衰,能夠保持到今天,成為世界史唯一沒有中斷過曆史文化的國家,這個經驗值得好好的總結一下。”

“講的到位,我越來越喜歡聽牛縣長的高論,你擔任縣長是太屈才太浪費了,是中國人民的一大損失。我有一個朋友是高官,回國後我讓他把你的情況向中央組織部反映一下。”鮑導拍了一下牛縣長的肩膀,他現在越來越欣賞牛縣長了。

小馬說:“還有我呢,鮑導對我考察過沒有?你的朋友到底是什麼級別?”

董大發說:“我發現馬秘書有點像野心家、陰謀家。”

夏壽禮說:“馬秘書企圖篡黨奪權,牛縣長你得提防著一點。”

“這你們這些老板不懂,搞政治沒有一點野心還搞什麼政治,就像你們商人不想掙大錢還算什麼商人。拿破侖還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兵。我們牛縣長也說過,不想做首長的秘書就不是好秘書,這個道理牛縣比你們明白。還有,那也不叫搞陰謀,那叫搞權術懂嗎,政治家不玩一點權術,那還叫政治家嗎。中國是這樣,澳大利亞也是這樣,全世界政治家都是如此,明白嗎?”小馬說出這番話後洋洋得意,好像講出了什麼至理名言。

牛縣長說:“小馬,不是我要經常批評你,領導幹部有些話就是應該放在肚子裏,政治家能像你這樣信口開河嗎?”

“牛縣的教導我就是愛聽,牛縣永遠是我學習的好榜樣。剛才你們讓牛縣提防著我,完全沒有必要。如果我看中縣長的寶座,不是壞事是好事情。你們想一想,等我擔任了馬縣長,牛縣肯定已經升到省裏,很有可能已經調到中央。牛縣,你說是不是?”小馬今天就像打開了話匣子,口若懸河。

牛縣長聽了小馬的話很舒服,但還是摸了一下小馬的額頭說:“小馬,今天你沒有發燒吧?胡話連篇。”

“沒有發燒,我清醒著呢。到了澳大利亞首都必須談論一些官場上的事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旅遊車停在中軸線的那頭,國家戰爭紀念館門口有一門古炮。

雷哥走在前麵,踏上台階,帶領大家走進戰爭紀念館,他曾經是一名中國軍人,這會兒他就擔當起導遊的職責了。

阿龍一邊拍照一邊說:“聽說澳大利亞國內從來沒有打過仗,外國也沒有侵略過他們。和咱們中國相比,那就是太太平平了,閑得發慌了。”

花豔麗說:“男人老是想著打仗。全世界沒有軍隊,天下就太平了。”

老山東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那他們為啥搞出個戰爭紀念館?”

雷哥指著玻璃櫃裏的老軍服說:“澳大利亞的軍隊雖然沒有在國內打過仗,但也參加過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當然主要是替別人打仗。”

老山東問:“有沒有什麼光輝戰績,比如像我們解放軍三大戰役什麼的?”

雷哥說:“澳大利亞軍隊參加的最大一次戰役,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在土耳其加利波利的海灘上,那是一場說不上勝負的戰役。澳大利亞軍隊死傷了兩萬多人,官兵們作戰勇敢,死得也很壯烈。澳大利亞的戰爭紀念館主要就是為了紀念他們。”

小馬說:“沒有打贏,還紀念什麼呀?看不懂?”

董大發說:“就像做生意不掙錢,還老想著虧本的買賣,別扭。”

夏壽禮說:“我說就像老董的金子被偷了,這種傷心的事情一輩子也忘記不了,也得留個紀念。”

董大發所:“老夏,你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雷哥說:“其實,澳大利亞建立戰爭紀念館的宗旨是不光為了故去的澳洲官兵,更是為了祈禱和平。大家請看,在紀念館的大堂中間的地上,修有一個長方形的池子,池子的地上用英文寫著:‘沒有什麼愛,比這種愛更真摯了’。每年的11月11日11時,隻要是晴天,陽光會透過紀念館頂上的那塊特別的玻璃準確地照射在那塊池子裏的底部,烘托出一輪神聖、肅穆的光環,啟迪著人們對和平的向往,祈禱。”

大家走到了那個池子周圍,經雷哥這麼一說,好像有了感覺。美女作家拿出小本子又問道:“為什麼是11月11日11時?”

雷哥回答:“澳大利亞和隔壁的新西蘭有一個澳紐軍團節,是在每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有點像我們中國解放軍的‘八一’建軍節。但它們不是指建立軍隊的日子,而是指澳大利亞和紐西蘭兩個國家聯合成立的軍團在加利波利半島登陸,參加這場戰役的時刻是1915年4月25日。這場戰役持續了八個多月,一直打到第二年的一月,雙方的傷亡都很大。11月11日11時,這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停戰時刻,也是這場戰火徹底熄滅的時刻。”

老山東說:“澳大利亞在南半球,大老遠跑到土耳其的領土上去打仗,這算不算侵略者?挨了人家土耳其軍隊的揍,活該,就像八國聯軍打中國一樣,有什麼好紀念的。”

“這個情況和中國的情況有點不一樣,澳大利亞屬於英聯邦國家,土耳其和德國是一條戰線的,這是兩大軍事集團之間的戰爭。誰是誰非,具體我也說不清楚。”雷哥又說道,“隻是到了那天,不僅澳洲人在國內舉行紀念活動,還有澳洲人去土耳其,和當地的人民在加利波利海灘上獻花圈。於是,紀念活動成為追悼戰爭雙方的亡靈,不是慶祝勝利,也不是哀悼失敗,而是祈禱和平,讓戰爭的悲劇不再發生。”

牛縣長說:“有點意思了,這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詮釋戰爭。”

鮑導說:“不管什麼戰爭,對人類來說,都是一場悲劇。”

美女作家說:“戰爭都是你們男人當道的結果,如果都讓我們女人當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戰爭。”

小馬說:“你想讓我們從文明社會,退回到母係社會啊?”

老山東說:“美作,不會是你想當武則天吧?我瞧你有點像江青。再說慈禧太後那會兒,仗也沒有少打啊?”

花豔麗說:“這不算,八國聯軍打中國,這是八個男人合起來欺負一個被稱為慈禧太後的女人,你們這些男人還有臉沒臉?”

小馬說:“維多利亞女皇也是女人,維多利亞打慈禧,那就是女人打女人,女人執政,不也是戰爭照打嗎?”

牛縣長說:“亂彈琴,戰爭怎麼就變成男人與女人之間打來打去的?”

參觀完戰爭紀念館,大家來到了軸線中心那邊的國會大廈。

國會大廈應該是國家的標誌性建築,比如中國的天安門和人民大會堂,比如美國的白宮,或者像歐洲國家的那些莊嚴華麗的皇室建築。到了澳大利亞怎麼就成了一個大房子前麵再架上一個更大的天線架子呢?許多遊客都如此說。海倫說:“那是八十多米高的旗杆,瞧上麵飄著澳大利亞國旗。”

不過這個大房子挺大,門口有四十八根大理石柱子和兩排雕刻精美的大理石台階。

國會大廈裏麵逛一圈也得幾個小時。給人印象最深的是議員大廳,中間一張大桌子,前麵設一個議長的高位,邊上一圈是議員的綠色的席位,由下朝上,有點像歐洲以前的戲園子,不過沒有包廂,再上麵是觀眾的席位。海倫告訴大家,有時候議員開會,觀眾也可以參加旁聽,不過沒有發言權,坐在上麵的席位上,看著下麵兩黨的議員開會時發言吵架,就像看戲一樣,這些看戲的場麵,隔三差五地會在電視屏幕上出現,這就叫政治公開化。

大部分遊客都不相信這是真的,老山東說:“澳洲的議會就等於中國的人大,開會就是商討國是,那都是保密的,怎麼能隨便旁聽呢。美導你是在忽悠我們吧?”

海倫說:“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牛縣長問:“是你去參加過旁聽,還是雷哥去參加過?還是亨利張去過?”

海倫說:“我沒有親自去聽過,哪有這個閑心,讀書掙錢還忙不過來了。”

亨利張說:“我也沒有去過,隻是聽說。澳大利亞人很少關心這個事情,再說誰也不知道議員們哪天開會,總不能天天等在國會大廈裏吧?”

花豔麗瞧見雷哥也走過來,拿著小本子上去問道:“剛才海倫說,你們澳洲議會開會時是可以隨便旁聽的,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雷哥看著美女作家說:“什麼叫你們澳洲呀,我也是中國人,你這一開口就把我給劃出去了。”

美女作家說:“雷哥說話真有意思,不但海倫會愛上你,我也快愛上你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愛不愛的,我和海倫沒有那回事,你不能瞎編啊,這可不是寫小說。”雷哥也來了一番長篇大論,“海倫說的沒錯,澳洲的政治體製是比較透明的,議會開會時可以隨便旁聽,誰都可以去。起先我也不相信,後來我還真去過一次,坐在上麵的座位上,不過我那英語水平,什麼也沒有聽懂。我們中國開人大會時,四周大街上閑逛的人都要清走,還要有很多武警站崗。這點雖然區別很大,但也很好理解。西方文化講究直接,東方文化追求含蓄,各有利弊,就看怎麼發揮了。西方文化的直接可以導致政見不同的雙方在國會大廈開會時相互對罵,把一個很莊嚴神聖場麵搞得很火爆,有失文明,但卻透明。東方文化的含蓄使得那些參加會議的代表們,個個溫文爾雅,會開得既祥和又順利,不管政見如何,散會時都是一臉滿意的笑容,互道珍重。看上去和諧,但有可能演變成暗箱操作。”

小馬問:“那你說,哪個好哪個不好?”

雷哥回答:“也說不上好不好。你看我們中國人喜歡吃包子和餃子,那包子、餃子都是把肉和菜什麼的用麵給包起來,你不吃你就不知道裏麵是什麼。而西方人喜歡吃匹薩,那匹薩的底下是一層麵,肉呀、菜呀都在表麵上,你不用吃就能看見,一目了然。你能說出那個好那個不好嗎?”

客人們大笑起來,花豔麗說:“雷哥回答問題真幽默,我快愛上你了。”

阿龍在邊上拍照道:“你愛別人都這麼快,為什麼愛上我這麼慢?”

美女作家回答:“我什麼時候愛過你?站一邊偷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