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歌劇院的陽光和同性戀大遊行(1 / 3)

(一)

婚禮後,海倫還在履行她導遊的職責,說要帶著這批遊客完成最後一次任務。新郎倌勃羅斯要帶著海倫去度蜜月,但又不得不順著新娘的心思,尊重海倫的職業。黑女郎瑪麗亞和她的夥伴走了,車上又多出兩個空位。勃羅斯就填上了這個空位,他既是新郎官,又是海倫的遊客,也可以說是在度蜜月,他自嘲道:“我真是瘋了,娶了一位在蜜月期間還不忘記掙錢的新娘,今後我妻子不想成為百萬富翁也難。”勃羅斯不但自己上了車,還帶來了一位四十幾歲的姨媽嘉麗絲。大家說,這個車真夠熱鬧。老山東說:“這美導和洋人結了婚,怎麼這麼亂啊?”

這天他們去了老悉尼鎮,當年英國押解犯人來澳大利亞,就是從那兒登陸的。

老悉尼鎮有點像維多利亞省的巴拉累金礦,但比金礦的曆史更悠久。

在老悉尼鎮上,大家看了兩場仿古表演,一場表演是海上來了雙桅帆船,士兵又從英國本土押解來一批新的犯人。另一場表演是法庭審判在這塊土地上犯了搶劫皇家財產的罪犯,那些罪犯又犯了新罪。

老山東說:“他娘的,罪犯還要犯罪,有膽量,搶劫皇家財產不就是搶生辰綱嗎,我看這些罪犯有點像我們的梁山好漢。”

夏壽禮說:“我有兩個搞不懂:第一個搞不懂是當年那個大英帝國怎麼能製造這麼多罪犯?自己家裏關不下還要銷售到海外來。第二個搞不懂是,這些罪犯的子孫怎麼就能把澳大利亞建設得這麼好?也就是兩百年。”

董大發說:“我們金牛縣的人太老實,不敢犯上作亂,就知道種地,搞了五千一萬年,這幾年才算搞出一點模樣。”

馬秘書說:“這幾年的成績,也是在牛縣長的英明領導和正確的統籌規劃下取得的。”

牛縣長說:“個人的貢獻是微不足道的,主要是這些年來改革開放所創造出來的效益。那些英國人那麼早就在進行殖民海外的政策,這也是他們當年的改革開放政策,這是比我們祖先領先一步的一個重大原因。當然,今天不可能再有這種殖民主義的政策。但我們縣製定了引進來走出去的方針,這幾年,使金牛縣的GDP達到百分之二十,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趕上發達國家是早晚的事。”

“宏觀,宏觀言語。”小馬拿出本子把牛縣長的話記上。

旅遊車又把大家帶到了悉尼郊外的藍山。藍山上風景很美,雲霧飄繞,最有名的景點叫三姐妹,三座山峰像三位窈窕淑女並列站在一起。

阿龍拍了不少風景照。花豔麗以三姐妹峰為背景,讓阿龍拍一張‘四姐妹’照,說自己也要變成一座山峰留在那兒,那就成為‘四姐妹’,流芳百世了。阿龍說:“你是有點像石頭女人,我對你下了這麼大工夫,你對我還是不冷不熱。”美女作家說:“我不是對你一個,是對全體廣東人都沒感覺,廣東人不如山東人,山東人有點小可愛。”

“我抗議,你這是種族歧視。我不給你拍照了。”阿龍關上照相機。

“瞧你那個小氣勁,我說你不如老山東大器吧?”花豔麗移動了一下位置。

“是表揚我吧?”老山東突然從背後冒出來,“聽美女作家在背後說我好話,我愛聽,你是想和我處朋友吧?來,阿龍給我和美女作家來一張合影,放在我倆以後合作的那本書裏麵。”

“滾一邊去,我要拍一張四姐妹的藝術照。”阿龍又打開相機。

花豔麗擺好姿勢:“對了,這才有點兒男子漢的肚量,愛情哪有這麼容易得到的?拍幾張照片,就想把女孩子搞到手。”

阿龍拍完照片說:“你算什麼女孩子,都三十出頭了吧,三十一不到三個月?”

花豔麗說:“你說的真準,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護照?偷拍照也就算了,偷看別人的東西那可是犯法。”

“別胡說八道,我們廣東人從來不做這種下三爛的事。”阿龍認真起來。

花豔麗說:“我又沒有說你什麼?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年齡?瞎貓逮死老鼠吧,瞎猜?”

“又在說什麼好事?”老山東又轉過來:“我對死老鼠特有興趣,我能讓死老鼠複活。”

“死老鼠可是你自己說的,我肯定不是瞎貓。都說畫家的眼睛特別,其實攝影大師的眼睛比畫家的眼睛更厲害,看女人,一看一個準。我看女人的年齡誤差也就是三個月上下。”阿龍瞧著那兒說:“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個朱麗婭老太太幾歲,你不會說她也算女孩子吧?”

那兒朱麗婭老太太從白霧那邊走出來,上山時,那個拉杆箱還在她手上,她一步一步地走著,步履太沉重。

老山東說:“我們老家的人說,沒有結過婚的女人都是女孩子?”

晶晶和跳跳奔跑過來,他倆精力最旺盛,晶晶喊道:“快來追我。”跳跳說:“晶晶,晶晶,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再跑就把米偷吃。”

那邊河南老姐和亨利張相互挎著,像一對恩愛夫妻,所有的挎包都在強強一個人身上,他在後麵“忍辱負重”。

(二)

海倫和雷哥帶著大家來到環形碼頭,這裏就是著名的歌劇院景點,一邊是橫跨南北悉尼的大鐵橋,另一邊是鬱鬱蔥蔥的皇家植物園。大家踏上歌劇院的台階的時候,眼前都為之一亮。老山東說自己像藍天中的海鷗那樣要飛起來了。阿龍說他挺浪漫,肯定是一隻老海鷗。美女作家說他像一隻烏鴉,整天烏鴉嘴嘎嘎。老山東回擊道:“那你也是一隻雌烏鴉,咱倆一對兒。”

海倫介紹道,不少旅遊者當初都是從悉尼歌劇院的圖片上了解到南半球有個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成了這個國家的標誌性建築。有人說歌劇院好像是從蔚藍色的海麵上飄來的白帆,有人說它是海浪拍湧上岸的巨型貝殼,也有人說它像剝開來的層疊在一起的桔子。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那個丹麥設計師J.烏特鬆,在這座偉大的建築造到一半停工的時候,因故離開澳大利亞,以後再也沒有回來看一眼他的傑作,這成了讓人疑惑的謎語。

大家發出一片感歎,說此事太遺憾了。老山東揚言要用八抬大轎把那個設計師老烏抬來,就像抬老佛爺一樣。

勃羅斯也補充道:“在澳大利亞的大街上,碰到任何一個人,你問他,如果那個J.烏特鬆先生來到澳大利亞,他應該受到什麼待遇?人們都就會告訴你,他們會像迎接英國女皇那樣的歡迎那位偉大的設計師。可惜,那個人現在已經去世了。”海倫翻譯了一遍,大家說這是婦唱夫隨,一眨眼洋新郎倌也成了導遊。老山東更得意,說這個小勃講得和我一個意思。

晶晶說:“這是中國新娘的磁場太強。咚咚。”她拉著跳跳在歌劇院的平台上歡騰雀躍,跳跳說:“你也很強,鏘鏘。”

“什麼咚咚、鏘鏘?”老山東衝著他倆說,“你們新生代的人是講話還是敲鼓。”

晶晶說:“不是你不明白,是我們之間代溝太多太深,叮叮。”

跳跳說:“山東大叔,有時候你們的話我們也不明白,當當。”

老山東說:“又來了,叮叮、當當。代溝太多太深是啥意思,三四條還是七八條?”

晶晶說:“一百多條。”跳跳說:“萬丈深溝。”兩人跑遠了。

“攝影大師過來,給我們家拍一張新世紀的全家福。”河南老姐把強強和亨利張拉到身邊,一家三口讓阿龍拍照。阿龍舉著相機,嘴上更忙:“全家歡樂,百年和好,恭喜發財,身體健康,茄子!哢嚓一聲完事”。

老山東說:“‘哢嚓’一聲完事,我聽起來怎麼像砍腦袋?”

“你別惡心了。”美女作家把老山東拉到一邊,詢問他如何使用“七步倒”的細節。老山東問她有什麼企圖?她說在作品裏麵如何下鼠藥的細節很重要,好看的書都在細節中。老山東說:“細節是很重要,但你別學著給人下藥啊。”

而那個勃羅斯帶來的姨媽拉住雷哥,拿出一個老掉牙的照相機,要他幫忙找個鏡頭,按一下照相機。雷哥說:我又不是攝影師,隨便找了一個對著大海和歌劇院一角的風景,給那個嘉麗絲按了一張半身相。照完後,那個嘉麗斯非要雷哥也站在這個位置上,她也給雷哥按了一張,說是回報,照片洗出來後會給雷哥。雷哥笑笑說:“Thank you。”心想這個洋婆子還挺會來事。

朱麗婭老太太拉著拉杆箱環繞著歌劇院走了一圈,她看到前麵的一道背影呆住了,步快走上前去,對著那個背影說道:“羅明,是你嗎?你讓我想苦了。”

那個背影聞聲轉過身來,是一張亞洲人的臉,但不會說中國話,他看著朱麗婭擺開手。朱麗婭也看清楚了他,說一聲:“Sorry。”

遊客們有些看不懂議論起來。

“羅明,是你嗎?你讓我想苦了。”夏壽禮怪裏怪氣地學著老太太的說話,然後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花癡,這個老太太不可救藥了,開始在外國大街上拉男人。”

董大發說:“你別這麼誇張,什麼在外國大街上拉男人?她是在找以前丟失的男人,這你不懂,人是越老越念舊情,你瞧人家河南老姐為什麼要和亨利張複婚,也是這麼個意思。”

老山東對美女作家說:“我早就看出這個老太太是文瘋子,女教授瘋起來比常人更有想象力。我的鼠藥也醫治不了她的病。”

花豔麗說:“老山東,你別信口開河。朱老太太那是情癡,尋找失落的愛情,是女人追求愛情的最高境界。朱教授的愛情故事一定很動人,我的第四本書的題材已經有了,有機會我要采訪她,就是她口太緊,不願意說話。不像你烏鴉嘴話太多。”

馬秘書說:“瘋了,這老太太真瘋了,平時看不出她有什麼毛病,根據弗洛伊特的精神病理哲學,她的病因是在潛意識裏麵,在她的肢體裏麵,瘋在深處。生活的全體構架,都是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情’字。‘情’字樂人又害人。”

牛縣長說:“你一個小年輕,懂什麼情字,也就是在書裏麵看到些條條。隨著社會的發展,老年人的婚姻感情問題也越來越突出,澳大利亞已經進入了老年化的國家,我們金牛縣在以後的發展中也會碰到類似的問題。小馬,把這些也記上,這是一個國際化的大問題。”

小馬一邊在本本上寫著一邊說:“這朱麗婭老太太是個中國的老太太。”

鮑導瞧著老太太的背影說:“我早就看出來了,這是我們旅遊團裏的又一大懸念。”

在走下歌劇院台階的時候,鮑導喊道:“留步,留步,我有幾句話想對大家講一講。”

大家一聽鮑導要說話,停住腳步,心想鮑導又出什麼新花樣了。老山東說:“鮑導,好久沒有聽到你發表宏論了,你再不發表演講,列寧同誌的位置就讓我給了。”

花豔麗說:“你那水準,怎麼可能頂替鮑導,你是小巫見大巫,小烏鴉嘴見大烏鴉嘴,差得太遠了。”

“美作,你小瞧人。聽大烏鴉嘴說些什麼?”老山東立定。

鮑導講話了:“諸位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站在陽光明媚的歌劇院前麵,眼前還有壯麗的大海景色,全身上下舒服溫暖。記得我的第一次發表演講是在什麼地方嗎?那是在寒風嗖嗖的冷風城堡,我總結了冷風城堡為什麼寒冷的原因。從寒冷到陽光,就是我這次的總結,也是我們這次整個旅途的總結。”

馬秘書輕聲說:“牛縣,這個總結報告應該是你的專利,給鮑邪嘴搶去了。”

牛縣長挺謙虛:“誰作還不是一樣。我感到鮑導今天的報告,一開頭就出言不凡,有點新意。”

“辭別冷風城堡,我們就去了金礦,在那個名叫疏芬山的金礦裏,我們旅遊團裏的董老板真的挖到了金子,這是奇跡,為我們整個旅遊團帶來了一道金光。盡管金子以後又給小偷偷走了。事物的發展過程,總是一得一失,得失相濟。後來我們去了十二門徒,在大洋路上遇到了一場暴風雨,有人擔心翻車。但雨過天晴,我們看到了上帝創造的聖跡。以後我們去了豪華富麗的皇冠賭場,本人的戰況是轉敗為贏,當然也有人輸了不少錢,這就是事物的兩個方麵。然後我們爬上了丹頂農山脈,看到山下美麗的景色,隨後就飄來一片白霧。當晚,我們在司機雷哥的家裏找到了了奧運磚塊,拍賣會後,有人高興有人愁。在藍卡湖畔,我們捕魚抓蟹撿貝殼嚐海鮮,吃飽喝足。緊接著又發生了英雄救美人的事件,誰又能想到英雄又把美女拐走了,這叫飽暖思淫欲。雖然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大家知道,我對那個穆詩人會發生的第三次出走,早就有過預測。說到這兒,我要插一句,在我的預感中,還會發生一次類似的事件,好像是有人歸來,還會有人出走。”

鮑導說到這裏,有人麵麵相覷,大家開始相互猜疑。

老山東說:“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鮑導,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會發生。”

小馬說:“鮑導的嘴就是邪,雲裏霧裏還真會發生。牛縣,你說這事會發生在誰的身上?”

牛縣長說:“我不知道,我不是算命先生。不知道這個鮑導的預測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麵?正確的預測應該建立在科學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