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月亮(The Moon)(2 / 3)

無視任飛因驚愕而僵硬的手,張克繼續道:“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是任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把股票賣掉。星期五在S城召開董事會議,你有責任出席--明天,我們就乘公司的專機出發……”

“那我的學業怎麼辦?”聽到要離開克裏木學院,任飛終於回過神來。

“轉學入英華大學的手續我幫你辦好了,也就是說,你將在S城開始你的新生活。”張克微微一笑。

這個死男人的笑容還真迷人,任飛雖然沒有性向上的問題,但也忍不住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楞了幾分鍾後,摸著下巴問道:“我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當然知道,在你啟程前,你也可以趕回家去和令堂告別。”張克神采飛揚地說。

“啟程?你是說真的,還真地要走?”任飛脫口而出,“等一下!……我什麼時候啟程?”

“我重複一下:明天,是明天!”張克漫不經心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

“你跟我一起回家去問問我媽媽。”任飛二話不說拉起張克就往家趕……

克裏木學院離任飛家並不遠。

那是一間黑漆漆的,光怪陸離的公寓,掛滿了諸如吸血鬼、女巫之類的圖畫。

當任飛帶著張克走上陽台的時候,他的母親--一個身材永遠苗條的女藝術家正在仔仔細細地創作一幅圖畫。畫麵上有一個充滿了魅惑的新月,血紅色的,周圍是白色的羽毛,純潔得讓人恐懼。

“飛飛,你是不是也覺得西部的月亮特別美麗?”任母靜妃轉過臉來,麵容嫵媚,讓人不由想到了一種叫貓的生物。

“不覺得。”任飛皺了皺眉,指著身後的張克問母親是不是認識這個堪稱“送錢天使”的大美男。

靜妃平靜地點點頭:“我上午就見過他了,沒有錯。飛飛你不信的話可以看他的證件,他的確是你父親的律師。”

“我看過了。”任飛苦笑了一下:“但你不是說我爸爸在我出生以前就死了?”

靜妃蓮步輕移,走到了任飛的身邊,把一雙纖纖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的飛飛,那是我騙你的!”

鐺鐺!任飛突然感到耳邊傳來了一陣類似The Alash專輯《From Here To Eternity》之類的雜亂無章的朋克音樂……

太混亂了!世界瘋了!

那一夜任飛無法入眠。

他不知道自己將來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總之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錢。但我該怎麼過以後的日子?難道真地是每天都數錢數到手抽經,泡妞泡到人乏精?

想到這他跳起來,走進廚房,一下子吃下了三個漢堡包,然後又把它們全部都吐出來。末了,他再用媽媽精致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雷奧維爾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借著酒精的刺激,他的腦袋終於昏昏沉沉,也便這麼將就著在床上躺了一晚。

次日,一如既往,任飛揉著惺忪的睡眼起床,穿衣服,刷牙……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齊耳的亂發,棱角分明的臉;很久都沒有洗的,尺寸過大的深藍色風衣。

我會是任建的兒子?張克是不是搞錯人了?

算了,不管了,就這樣吧。他甩甩頭顱,走出衛生間,撥通了張克的電話。

兩個小時後,任飛坐上了前往S城的飛機。

最初的興奮在逐漸退去。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根據報紙上登載的信息,任氏建築集團董事長任建……哦不,應該是他父親,是被人槍殺的,死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張塔羅牌,寶劍八,Eight of swords。

想到這,任飛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母親所畫的那輪血紅色的新月,好像,新月的邊上還有一些灰色的陰雲?

前途,是不是也就虛幻而詭異得像是這血紅色的月光呢?沒由來的,任飛感到心裏有點兒不舒服。

又過了兩個小時,飛機緩緩地降落了,向著空橋橋口滑行。

天已黑,淒迷而冰冷的雨使得世間一切都變得那麼模糊。走下飛機,踏上S城土地的那一刻,任飛突然覺得孤獨,是的,孤獨。

雨中的S城正綻放著它勾魂攝魄的美。各式各樣的人用各式各樣的習慣去填滿城市空虛的靈魂,但其中,又隱藏著多少孤獨和不安?

“晚上你將住在'凱撒大酒店',房間我幫你定好了。”張克夾了夾他腋下的公文包。

“不回家?我是說你不能帶我去我父親生前居住的地方看看?”任飛好奇地問。

張克苦笑一笑:“也許你的兩個哥哥都不歡迎你回去。”

任飛張大了嘴巴:“我還有兩個哥哥?”

張克點點頭:“你母親是你父親的第三任妻子,那兩個哥哥都是你父親的前妻們生的。”

任飛若有所悟了一會又問道:“根據報紙上登載的信息,任氏建築集團的董事長任……額,我父親,是被人槍殺的,真是這樣?”

張克歎了口氣:“是的,他被槍殺在辦公室裏,死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張塔羅牌,寶劍八,Eight of swords。也許,他臨死前的最後那一刻抓了牌盒中的這一張牌是想告訴人們:他的死和女人有關。”

“根據報紙上的說法,寶劍八象征著'愛情的複仇'。”任飛用左手指敲著右手背,“不過報紙上也說了,這可能是凶手用指甲油之類的東西隱去指紋故意嫁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