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塔(The Tower)(3 / 3)

任飛點點頭。三個人走出了大學生活動中心。

天際,夕陽正有氣無力地把周圍地一切都渲染成沮喪的黃色。

眼下是落葉季節,英華大學林蔭路兩邊的法國梧桐不停地掉著葉子,然後都積在地上,慢慢腐爛。

“其實是這樣的,我們為了響應學校大學生自主創業的號召,想在附近開一家廣告公司,資金上麼……”陸大海搓著手說。

嗬嗬,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任飛不動聲色地一笑:“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且我手裏隻有股票,沒有存款。”

王寶樹還不死心:“但是……”

任飛打斷了他:“但是你應該想更好的方法籌錢,祝你成功。”

再往前走就是英華大學的藝術學院。藝術學院的高樓下是一個精致的小花園,園中種著橄欖、柑橘之類的亞熱帶硬葉植物,再配以象牙白的種種雕塑。

有不少學美術的學生在這兒靜靜描摹。其中有一個穿著米色裙子的纖柔女孩。

任飛看不見她的臉,但看得見她隨風的擺動的長發,還有她的手指。那手指修長靈活,卻又分明帶著幾分滄桑--讓他聯想到母親靜妃的手指。

纖柔女孩作畫的動作,仿佛是在撫摸情人的身體,如此地細致入微,如此地忘我,如此地投入--也像極了他的母親。

她畫的是一座塔,一座高大而神秘的塔,殘破到幾乎倒塌。塔身麵布滿荊棘,尖頂刺破夜空。而空中的雲,則都會聚成一張詭異而扭曲的臉。幾隻蝙蝠在塔邊飛過,亮銀色的眼睛裏閃著邪惡的光。

最後,纖柔女孩在畫上寫了幾個大字:塔,The Tower,象征災難。

任飛被她的畫深深吸引,心中最脆弱的那一根弦被瞬間撥動,不斷顫抖,不斷共鳴。

“啪!”是飲料濺在畫布上的聲音!畫被玷汙了,肮髒不堪。

“啊呀,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飲料不小心就濺出來了!”四個濃妝豔抹、打扮入時的女生在纖柔女孩身邊經過,其中一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道歉說,聲音裏依然有壓抑不下的興奮。

纖柔女孩轉過臉來,她有一雙空靈的大眼睛,裏麵盛滿憤怒。她厭惡掃了那四個打扮入時的女生一遍,便不再也不看她們一眼。

任飛好奇地向王寶樹和陸大海打聽起了纖柔女孩的情況。

兩人七嘴八舌告訴他女孩叫趙曉夕,學美術的,是英華大學出名的騷貨。她家裏很窮,念大學的錢都是賣身賣來的,現在還被一個爛惡心的導演包養了。

任飛心裏咯噔一下,不得不感慨,S城裏的人真是複雜。一個看上去純潔美麗的女孩子居然有這麼肮髒的背景。

從英華大學驅車回到聖杯騎士公寓時天就完全黑了,任飛不由地對著窗戶感歎:“又是一個漫長而孤寒的夜晚降臨人間。”

猛然間,任飛發現窗外有幾道戴著墨鏡,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開著摩托車,快速地衝進了小區大門。他們的領子是猩紅色的,絕對沒錯,就是當初在凱撒大酒店裏刺殺他的那夥人!難道他們又陰魂不散地來找他了?

但似乎,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他的13號別墅。難道他們找錯路了?

任飛召喚了守護在別墅裏的12個保鏢:“我們過去看看,但大家都小心一點。順便,你們帶不帶槍?”

“任董放心,我們也有走私的最新槍支在身。”保鏢們點點頭,步伐敏捷地跟在任飛身後。

黑衣人們在9號別墅前停下了。出人意料地,別墅裏走出了那個穿著米色裙子的趙曉夕!

戴著紅色墨鏡,身材婀娜的“吸血妖姬”對著趙曉夕輕輕一笑:“趙小姐,你到底願不願意說出張卿瑤的行蹤?”

曉夕故作鎮靜:“我真地不知道卿瑤姐現在在哪。”

“好吧,我帶你走,你自己去跟我們會長解釋清楚!”“吸血妖姬”說話的同時已經雙手齊出,扣向了曉夕的胳膊和脖子。

“嘭!”一聲槍響,不遠處,任飛按下的手中“暗天使”衝鋒手槍的扳機。

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臉輪廓分明,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身周是輕輕舞動的亂發和深藍色風衣。這一切都讓曉夕感到眼前一亮,幾乎楞在了當場。

“姓任的你活得不耐煩了,我們沒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吸血妖姬”捂著被子彈擦得鮮血直流的手臂,對身邊的同夥們大喝道,“殺!跟他們拚了!”

黑衣人們和任飛的保鏢們也都拔出了手槍,混戰在一起。一時間,有聲的,無聲的子彈一齊在空中亂飛,交織出無數張殺人不眨眼的死亡之網。

仿佛是撒旦已經降臨到了這個可憐的公寓,不一會,地上就多出了七八具屍體,讓本來就詭異而陰森的“聖杯騎士”公寓裏又增加幾個遊蕩的冤魂。

任飛的左手一揚,袖中那條長短莫測鈦合金鎖鏈一下子飛了出去,纏到了一件杯狀的雕塑上。

看著順鎖鏈飛上來的任飛,杯狀雕塑上站著的黑衣人一驚,但早被任飛用肘關節撞中了喉結,慘呼一聲,斃命墜落。

另一個黑衣人往這邊奔來,手中的扳機也已經按下。但任飛是幸運的,黑衣人開槍太快了,還沒來得及瞄準。子彈擦著任飛的肩膀飛過,留下一道血痕和硝化棉的殘渣,並不嚴重。

任飛乘勢一槍,直擊在黑衣人的眉心中央,當場破壞了對方的大腦中樞,讓他一聲不吭地就攤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