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窗外的雪發出的光令夜色有一種獨特的詭秘,夜就應該是黑的,為什麼還要有光呢?
弗裏奇回到伯爵府很久了,他換下了那身衣服,放好了伯爵勳章。門外沒有人來拜訪,他知道這是奧德裏文的功勞,一定是奧德裏文替他回絕了魔法師們拜訪他的意願,他很感激這位老朋友。
透過書房的水晶窗,可以看見赫德守衛長從廚房裏推出了餐車,但他不是很想吃,今天發生的一切令他還有些緩不過勁來,他明明發現了斷裂魔法的奧秘,但卻要從此宣布與斷裂魔法分手。
也許是老法師的一句話起到了作用,老法師曾說:“任何事物都不可能無限製的發展,總有一個看不見的限製尺度,尺度以內就是文明,尺度以外就是毀滅。”他時時刻刻記得老法師的這句話,他意識到也許斷裂魔法就是魔法文明發展的限製尺度。
門外響起了赫德守衛長敲門的聲音,弗裏奇讓赫德把餐車推了進來,便讓他去了守衛廳。
赫德沒有問為什麼,他遵從了弗裏奇的旨意,他對弗裏奇敬了一禮以後就回到了守衛廳。
這個時候是赫德應該睡覺的時候,但弗裏奇知道還有一個人肯定會在今夜來伯爵府,那個人就是奧德裏文,因為弗裏奇還欠他一個答案,一個關於斷裂魔法的答案。如果斷裂魔法的奧秘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應該知道,那個人就是奧德裏文。但弗裏奇並不想他知道,因為斷裂魔法的奧秘不應該讓人這種卑微的生靈知道,它是屬於上帝的秘密。弗裏奇現在多少對老法師當初對魔法本質的態度有所理解了。所幸,他現在就理解了,如果是在他公布斷裂參數以後,再深刻的理解都彌補不了他最後應背負的罪過。
桌上的水晶球亮了起來,打擾了他的思想,奧德裏文就在伯爵府的大門外,弗裏奇示意守衛長打開大門。
奧德裏文走進書房,看見弗裏奇點起了一盞燈,開了一瓶酒,奧德裏文拿過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弗裏奇的身前。
他說:“魔法師們都在問我詳細的斷裂參數,因為你說你和我討論過,不應該公布斷裂參數——這我可一點兒都不知道。”
弗裏奇笑了一笑,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說:“我隻是魔法議會小小的一個研究員,如果不掛上會長大人的名字,我恐怕魔法師們最後都會鬧到我這裏來。”
奧德裏文有些坐立不安,說:“好吧,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公布斷裂參數?”
弗裏奇點了點頭,反問道:“奧德裏文,以你的聰明才智,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裏嗎?”
奧德裏文皺眉沉思,他想了許久,說:“我確實有一個搞不懂的問題,為什麼斷裂魔法的終止參數那樣巨大,但。。。”
弗裏奇接過他的話說:“你想說的是‘摧毀—建造’原理,對嗎?”奧德裏文點了點頭。弗裏奇說:“確實,依照原理,魔法師不可能施放出一個終止量比其本身的魔力需求量還大的魔法。”
弗裏奇站起來又喝了一杯酒,踱了幾步,說:“老朋友,我不能給你量的分析,因為第一,這涉及到斷裂參數;第二,這樣的運算我還沒有進行。但我能給你一個你信服的說法——相對於傳統魔法來說,斷裂魔法本身就是摧毀,而其終止式就是建造。”說道最後,弗裏奇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奧德裏文皺了皺眉頭,艱難地思考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斷裂魔法的元素鎖定不是一個遵守規矩的過程,最後排列到的鎖定元素其實本身就是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