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奇有些醉意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奧德裏文不能理解,說:“但是混亂的鎖定元素怎麼會組成規律的宏觀魔法現象呢?”
弗裏奇躺在了躺椅上,有些出神,喃喃道:“斷裂魔法的宏觀現象真的是規律的嗎?”
奧德裏文眼神有些閃爍,他想到了弗裏奇白天的那個有許多光球的光魔法,突然有些懂了:“原來你說的斷裂魔法的施法半徑不可控是這個意思,施術者隻管鎖定元素,並按照一些規律排列鎖定元素,但最後的魔法究竟是怎麼樣的其實不能預測。”
弗裏奇不置可否,說:“施法半徑不可控還有一層意思:隻要魔法師精神力出類拔萃,不管他的魔力修為多麼低下,都可以施展出作為‘摧毀’的斷裂魔法,但最後卻不一定能施展出作為‘建造’的終止式,不能被施術人終止的魔法也許隻會作用直徑一米的地區,也許會作用到全世界——至少有一點可以慶幸,我們發現了‘摧毀—建造’原理是這個世界最可靠的公理,連最詭異的斷裂魔法都得在這條公理的約束下存在。如果說斷裂魔法是上帝那個‘吝嗇鬼’的魔法,那麼這條公理就是約束上帝的‘天理’。哈哈哈。。。哈哈。”
奧德裏文有些擔心地看著弗裏奇,弗裏奇發瘋似的笑了兩聲之後,給奧德裏文到了一杯酒,對他說:“老朋友,我知道你今天會來,所以我等你來這裏,好向你道別。我下午去了一趟帝國宮殿,向王上請示把我的封地挪到威爾頓高地,那裏是我的家鄉。”
奧德裏文說:“可是那裏離大屏嶂很近,如果我沒記錯,第四淵穀也在威爾頓附近。”
弗裏奇笑了笑,說:“老朋友,我可以說我是現在在傳統意義上唯一一個可以精準控製大魔法的魔法師了,我就算在第四淵穀呆上一天,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更何況威爾頓離第四淵穀三十多公裏。”
奧德裏文似乎想起了什麼,說:“你今天早上才抽幹了魔力,你現在恢複了多少?”
弗裏奇搖了搖頭,說:“才三成不到,不過這不打緊,赫德會跟在我身邊——他可是帝國最好的劍士之一。”
奧德裏文不再說什麼,他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弗裏奇雖然隨和但決定的事情從不會改變,更何況王上已經下了調令,雖然魔法師從不看重帝國官方的命令,但他們卻也不敢明著違抗。
奧德裏文沒有作過多的停留就離開了伯爵府,弗裏奇一陣輕鬆,因為奧德裏文沒有向他詢問斷裂參數。他知道奧德裏文在斷裂魔法的研究課題上花了多少精力,許多基礎工作都是奧德裏文東奔西走完成的,許多明裏暗裏對斷裂魔法研究持反對態度的老魔法師們都是由奧德裏文親口說服的。
奧德裏文甚至為了斷裂魔法的多項議程在議會上的順利通過,還偷偷換下了諸多上議員與下議員,也許今天弗裏奇能到聖堂演講就是奧德裏文的功勞,盡管他投了一票反對票。
弗裏奇本以為奧德裏文會追問他細致的斷裂參數,奧德裏文於情於理也確實應該知道斷裂參數,但他沒有問,也許奧德裏文能理解弗裏奇,也許這就是給弗裏奇的離別禮物。不論是理解還是禮物,弗裏奇都很感激,奧德裏文確實是他最親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