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駛進梅達倫公國的首都赫裏克大都時,已經是深夜了。弗裏奇已經有些疲憊。好在因為地處帝國中央,赫裏克大都沒有執行嚴格的宵禁,沒有繁瑣的程序,馬車直接進入了城內。
城內的建築普遍都不高,最高的也隻有三十三米,那是公爵府邸中的魔法塔,據說這是酷愛魔法的梅達倫五世為自己修建的魔法塔。
每到夜晚,城內的燈火熄滅時,赫裏克就像處在繁星的懷抱之中,而當神奇的雙月淡淡的月光傾灑而下時,赫裏克就像是傳說中的聖潔之城一般。這為梅達倫公國吸引了不少旅客與住民,還有四處漂泊的遊吟詩人。所以赫裏克的酒店很多。
赫德剛進城就發現了一家不錯的酒店,他沒有刻意尋找普通的酒店,這次的敵人很不一般,就算他們住再普通的酒店,隻要敵人想找他們,他們一定能找到,更何況他現在精力還很充沛,他打算守夜,那樣就更沒有必要找普通的酒店了,如何讓伯爵能好好地睡一覺才是重要的事情。
赫德和弗裏奇還沒有在酒店裏安置好,公爵梅達倫五世就已經派管家過來接弗裏奇到公爵府一敘。弗裏奇沒有拒絕,因為公爵府就是梅達倫公國最安全的地方,赫德已經累了一天,再守夜的話,明天的行程就危險地多。雖然梅倫達公國與威爾登高地接壤,但以現在的速度,他們從赫裏克大都到威爾登還得走上一整天,而且看得出來,敵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去公爵府休整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弗裏奇隨著管家走進了公爵府,赫德被引到偏廳休息,弗裏奇則去了會客廳。梅達倫五世已經在會客廳擺下了宴席。
弗裏奇曾與梅倫達五世有過不深的交往,契機則是弗裏奇的受封儀式。雖然梅倫達五世作為帝國唯一一個世襲公爵,紆尊降貴去參加一個流爵伯爵的受封儀式是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梅倫達五世也是魔法的狂熱愛好者,而弗裏奇的那記大魔法無疑是對普通魔法師來說最有震懾力的。所以外人猜想梅倫達五世是以魔法師的身份參加弗裏奇的受封儀式的,而非以公爵的身份。
無論如何,弗裏奇確實是與梅倫達五世有過來往。
會客廳很大,四根渾圓的大理石壁柱聳立在會客廳裏,上麵的雕刻無一不是精細入微,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牆上列滿了各種裱好的珍獸的頭顱,空白的地方則掛著一些纖細金框裝裱好的名貴的畫;壁燈則是由高等魔法晶核供能的魔法燈具。
會客廳中央一條鋪著猩紅長毯的長桌上滿是山珍海味,間或有幾盞金銀造就的燭台;長桌兩端的銀質餐具被擦拭地一塵不染。
梅倫達五世親自迎接弗裏奇入了賓座,自己則從容不迫地坐在了主位上,他示意侍女給弗裏奇倒酒,等侍女倒完酒以後,他微微咳嗽了一聲,微笑著對弗裏奇說:“弗裏奇伯爵閣下,歡迎來梅達倫公國,自從上次聆聽閣下對魔法的精辟見解,我就一直想再見您一麵。但是後來我回到了封地,而您因為魔法議會的事務一直在帝都工作,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再向您請教,今天我聽說您來到我的都城,就請您來寒舍盤桓,禮數不到之處,還請閣下海涵。”說完,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弗裏奇也抬起酒杯喝了一口,說:“大公政務繁忙,百忙之中還如此隆重地接待,隻怕大公對我太過盛情,又何敢說禮數不周?”
梅達倫五世哈哈一笑,說:“弗裏奇閣下太客氣了。”話鋒一轉,說:“本公聽說前天弗裏奇伯爵在維爾茨宮的聖堂就斷裂魔法作了一次演講。閣下也知道,我雖然身為公爵,但素來喜愛魔法,特別是斷裂魔法這種新奇的魔法。我聽人說起斷裂魔法並不需要十分出眾的魔力,隻要得到精確的斷裂參數就能施放出可能比大魔法還要壯觀的魔法,而據說閣下已經得到了細致的斷裂參數,如蒙閣下賜教,本公自然感激不盡。”說罷,從容地飲了一口酒。
弗裏奇心中一警,已經知道了梅達倫五世這次宴請的本意,他臉上笑容不減,暗中試著調動體內的魔力,不出他所料,體內本來並不充盈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也許隻是那杯酒中有毒,也許是麵前豐盛的菜肴裏都有毒。他沒有悲憤,因為這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是多餘的。他知道梅達倫五世也許隻是一個傀儡,因為削減魔力的星辰草極其珍貴,梅達倫五世這種半吊子的魔法師是絕不可能擁有這種不能用金錢衡量的珍稀材料的。
他強自鎮定,因為他知道現在真要動起手來,現在也許連梅達倫五世也打不過,當即微微一笑,說:“大公謬讚了,小人得到的斷裂參數還隻是一個大概的數據,與真正的斷裂魔法相去甚遠。若是大公有興趣,可以等到小人的斷裂研究更加深入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