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爵府(2 / 2)

梅達倫五世顯然知道弗裏奇這是緩兵之計,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冷了,他遣走了侍女與衛士,自顧自倒了一杯酒,說:“弗裏奇伯爵未免也太過見外了。據我所知,弗裏奇伯爵不是早已經宣布不再研究斷裂魔法了嗎?閣下可以不告訴本公,但如此欺騙,未免有些傷老朋友的心。”

他這番話說到最後,已經有點不客氣了,弗裏奇索性也不再繞關子,說道:“大公既然已經知道敝人不再研究斷裂魔法,自然也知道敝人說過不會公布斷裂參數。大公是講道理的人,也知道聖堂對於魔法師的意義,凡是在聖堂裏作的魔法演講,都是有曆代守護者大人見證的。敝人不可能言而無信,在演講之後再把斷裂參數透知給大公。”

梅達倫五世神色一僵,自己也知道不占道理,但想到弗裏奇已經中了毒,心中就有恃無恐了,怒道:“伯爵也知道維爾茨宮已經有兩百年沒有選出守護者了,聖堂的份量早就已經沒有當年那麼重了。您到現在還在用聖堂當作幌子來應付本公,未免也太不把本公放在眼裏了!”

話還沒說完,梅達倫五世就從廣大的袍袖中慢慢抽出一根法杖,弗裏奇見狀,已經知道梅達倫五世要趁他中毒逼他就範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他想到了赫德,他不知道赫德是否也被人牽製住了,但眼下他隻能先應付梅達倫五世。於是他順手也掏出了自己的法杖。

梅達倫五世快速念出了一串咒語,正是中型火係攻擊魔法中的“連星火球術”。弗裏奇心中一驚,他不知道梅達倫五世已經學會了中型火係魔法,這是侵淫火係魔法多年的魔法師才能達到的魔法水準,“連星火球術”的原理說出來不值一提,就是用壓縮連續火元素鎖定過程的方法來減短普通“火球術”的施放間隔。

但它要求的精神力和魔力輸出的掌控力卻超乎尋常地高,因為這個魔法需要在施放一個魔法的時間內引導多個“火球術”的總元素量的鎖定,並對它們進行排列,然後施放出來,沒有足夠的精神力來控製這個短暫但擁擠的過程,是肯定不行的。

其次,施術者還得需要了解魔力輸出的突然變化,就算你的魔力再充盈,也不一定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自如地輸出變化量非常大的魔力,擁有與使用是兩碼事。這要對該魔法的施放十分嫻熟才能掌控。

不僅如此,這個魔法對法杖杖頂寶石的火屬性親和與副引導峰值的要求也非常嚴格,普通的火係杖頂寶石是引導不了如此密集的火元素鎖定的,而且一旦產生其他元素的超量副引導,那麼這個魔法多半要流產。

梅倫達五世聲調一變,開始念出了終止式,意味著這個魔法成功了。但當梅達倫五世念出終止式前幾個字的時候,弗裏奇才明白,原來梅達倫是在使用“連星火球術”的法術卷軸,因為梅達倫五世最後念出的終止式是對全係法術卷軸的泛終止式。

弗裏奇心中安定了一些,他好歹知道一點:梅達倫五世確實隻是一個傀儡,這個“連星火球術”卷軸就是比星辰草更確鑿的佐證。因為魔法卷軸比星辰草更珍貴。

魔法卷軸的製作十分繁瑣,這涉及到了魔法學的分支學科——魔法的變元刻印。一般的魔法師是沒有精力再去修習這門學科的,所以中型魔法的魔法卷軸就顯得異常珍貴,同樣,梅達倫五世是不可能擁有這種不是基於金幣交易方式的物品的。

但卷軸裏的法術是實實在在“連星火球術”,弗裏奇僅剩的魔力不多了。一個持續三分鍾的魔法原盾也許就會耗光體內的魔力。

他沒有時間考慮更多了,因為梅倫達五世的終止式已經念完了,他隻得念出魔法原盾的咒語,一個接一個碩大的火球擊打在了魔法原盾上,他已經感覺自己有些難以支撐了。

這時赫德突然衝進了會客廳,隨手撂起一張鑲金的長椅向一團正在飛向弗裏奇的火球扔去,長椅在火球中被燒成灰燼,鑲金的部分則掉落在地上縮成了金水。

梅達倫五世的“連星火球術”隻發出了五個火球,就再也施放不出來,他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赫德沒有被管家料理掉。他趕忙敲響了座椅旁的警衛鍾,公爵府裏的禁衛軍馬上行動了起來。赫德隨手拿起一根銀質的餐刀向梅達倫五世擲去,他隻聽見梅達倫五世一身慘叫,便不再去理會。他背起了虛弱的弗裏奇,一劍攪開了會客室角落裏的水晶窗,向外跳了出去。

雖然身上背著弗裏奇,但他的行動依然敏捷,不一會兒,他就已經跳出了公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