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聽了笑道:“四哥,你可知齊浩錦為何會被我關了起來?那是因為他和老六吵架,跑出去時剛好聽到了趙雲重和小八說話,我才把他關了起來,原想著以後也是脅迫老六的一個手段,卻沒想到引出個嶽謹言來。四哥,你該感謝我罷,若非如此,你又怎會和嶽謹言相識,結下這好姻緣?”
慶王打斷他道:“這次我放你出城,皇兄勃然大怒,我好說歹說,皇兄才開了個條件,說你若是答應了,並保證今後永遠不再踏入中原,便讓你走,隻當他從來沒有這麼個兄弟。”
誠王知道慶王說得輕鬆,其實當時的情形必是極其險惡,他素來佩服自己這個四哥,當下收了輕浮之像,正容說道:“甚麼條件,四哥你說罷。”
慶王道:“皇兄說,若你交出河西的金銀礦礦脈圖,他便讓你走。”誠王怔住了,過了半天指著慶王道:“四哥,你怎知我手上有礦脈圖?”
慶王瞪他一眼:“你收買四大世家和朝中大員,手上沒有銀子如何辦得到?可以你的歲俸怎麼承擔得起?聽風樓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你那個小八本是河西人,家中世代以挖礦為業,十七年前他的父親發現了一條大礦脈,卻被當地的大礦主追殺,全家慘死,隻逃出了他一個,為天山老叟所救,收為第八個弟子。七年前你們相識,他把那個礦脈圖給了你,你私下裏開采銀礦,這才有了足夠的銀錢運作。若不是我想到你有這個東西,皇兄也不會答應跟你談。”
誠王幹笑了兩聲道:“四哥你還真是...一招致敵。我須得和小八商量商量,這圖畢竟不是我的。”慶王站起身道:“好罷,不過你沒有多少時間,須得在明晨給我回話。”轉身朝門口走去。
誠王看慶王把手放在門上,猛然叫道:“四哥,若是我不願交出那圖呢?”慶王冷冷說道:“殺,無,赦!”開門出去了。誠王坐在床上想了一會,敲敲牆壁,片刻之間小八便推門進來了,問道:“公子,有事麼?”
誠王望著小八笑:“小八,剛才四哥說了,若是交出了河西礦脈圖,皇上便放過我們,這圖是你的,你願意交給皇上麼?”小八想也不想:“我自然是願意的。”
誠王露出吃驚的樣子,說道:“可這圖是你爹當年拚死護下的,你怎能這麼輕易就把他交出去了?”
小八走到誠王麵前,看著誠王認真說道:“公子,若交出一幅圖就能保你平安,別說是我手上有這幅圖,便是沒有我也便去偷了來,搶了來。”誠王覺得鼻子有些酸,胡亂點點頭道:“好,那我明晨告訴四哥,把圖交給他。”
小八微微一笑,說道:“好。時候不早了,公子你快睡罷。”扶誠王躺下了,蓋好被,轉身往外走,卻被一把拽倒,正好壓在誠王身上,急道:“公子,壓到你沒有?”便想爬起身來查看,卻被誠王緊緊抱住,耳邊傳來誠王的輕笑聲,還有溫熱的鼻息噴在頸上,頓時渾身一陣酥麻,腦子成了一鍋漿糊。誠王一揮手熄了燭火,輕輕咬著小八的耳垂喚道:“小八...”
第二日早飯時誠王拿了一個羊皮卷子給慶王,說道:“喏,這就是那張圖了。”語氣輕鬆,好像遞過去的是張廢紙。
慶王接了圖,看也不看,隨手擱在飯桌上:“好,回頭你騎馬走罷,言兒不會騎馬,我要用馬車。”看看嶽謹言正在吃第三個包子,笑了一笑,問誠王道:“老五,你打算去哪裏?”
誠王也正看著嶽謹言吃包子,還咽了下口水,聽慶王問話,忙回道:“我打算往南走,聽說那邊有各種奇花異草,我去看看去,以後可能就在那裏定居了。”他本就喜愛花草,現下血蠱已除,拋開了過往恩怨,身邊有人相陪,心裏一片平和寧靜,光是想想以後的逍遙日子,嘴角就溢出笑來。
慶王看在眼裏,微微一笑,看嶽謹言已經吃完了包子,幫他擦了擦嘴,含笑問道:“言兒,吃飽了麼?”嶽謹言這才發現一桌子人都在看著自己,臉紅了起來,忙點點頭。誠王朝他笑道:“嶽謹言,你以後在老四那裏不開心了就來找我罷。”話音未落,被慶王剜了一眼,摸著鼻子訕訕地閉了嘴。一時收拾完了,誠王和小八騎馬走了,吳征套好車,一行三人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