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中葉以後至清乾隆末年的300餘年,是徽商發展的黃金時代,無論從業人數、營業範圍、經營行業與資本,都居全國各商人集團的首位。當時,經商成了徽州人的“第一等生業”,成人男子中,經商者占70%,極盛時甚至還多。
徽商經營行業以鹽、典當、茶木為最著,其次為米、穀、棉布、絲綢、紙、墨、瓷器等。其中婺源人多茶、木商,歙縣人多鹽商,績溪人多菜館業,休寧人多典當商,祁門、黟縣人以經營布匹、雜貨為多。
徽商除了從事多種商業和販運行業外,還直接辦產業。休寧商人朱雲沾在福建開采鐵礦,歙縣商人阮弼在蕪湖開設染紙廠,他們邊生產邊販賣,合工商於一身。徽商經營多取批發和長途販運。休寧人汪福光在江淮之間從事販鹽,擁有船隻千艘。一些富商巨賈,還委有代理人和副手。徽商還使用奴仆營商,休寧人程廷灝曾驅僮奴數十人,行賈四方。徽商在經營中注重人才,做到知人善任,注重市場行情,實行靈活經營。有一業為主兼營它業的;有根據不同行情、季節變換經營項目的。
徽商講究商業道德,提倡以誠待人,以信接物,義利兼顧。以勤奮和吃苦耐勞而著稱,在外經營,三年一歸,新婚離別,習以為常。徽商商而兼士,賈而好儒,與封建官僚混為一體,或相互接托。他們除以“急公議敘”、“捐納”和“讀書登第”作為攫取官位的途徑外,還以重資結納,求得當地官員乃至京師重臣、太監、天子的庇護,享有官爵的特權。一些徽商本人不能躋身官僚行業,就督促子弟應試為官,自己也就成為官商。
清乾隆末年,封建統治日趨沒落,課稅、捐輸日益加重,徽商處境愈來愈困難。1831年,兩江總督兼兩淮鹽政使陶澍革除淮鹽積弊,改行“票法”,靠鹽業專利發跡的徽商開始衰敗,典當業也因左宗棠壟斷及外國銀行的侵入而沒落。茶、木兩商則由於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運動的影響,連年虧損。尤其是隨著帝國主義入侵,外資滲入,國外商品傾銷,徽商經營的行業大多被其替代。同時與帝國主義、軍閥官僚聯係密切的廣東、江浙財閥開始興起,隻掌握傳統商業知識、技能的徽商,在商業領域逐漸失去其操縱、壟斷和獨占的地位,開始走上下坡路。
清末和民國時期,雖有個別徽商人物如黟縣鹽商李宗媚,歙縣房地產商程霖生等暫露頭角,但整體上已挽救不了徽商的頹勢。
三、徽商的形成
古代徽州地處皖南崇山峻嶺之中,這裏沒有成片的耕地,即使有“也非善耕作之地也”,糧食產量普遍較低,因此,這裏素有“七山半水半分田,兩分道路和莊園”之稱。人們的生存條件非常差。又因地處崇山峻嶺之中,每當戰亂,難民紛紛逃來此地,以避戰禍,人口急劇增加,進一步加劇了糧食供應的矛盾,生存條件更加惡劣。地少人多的矛盾給當地百姓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困難,糧食嚴重不足,已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史料稱:徽州一年所產的糧食,隻能養活全境10%的人口,百姓為糧食所迫,外出謀生的人竟有十之八九。徽州雖“糧不足”,可物產豐富。萬山叢中盛產竹木,所產杉木,質地堅硬,可為棟梁之才;竹子滿山遍野皆是;茶可稱一絕,尤其是祁門茶和鬆蘿茶;陶土也是徽州的一大財富,瓷都景德鎮的製陶原料白土,就產於徽州;手工業更具特色,文房四寶聞名全國。紙:“自首至尾,勻薄如一”,毛筆倍受人們喜愛;墨:“堅如玉,紋如犀”;硯:因石取勢,雕琢成頗具藝術價值的圖案,至今盛名於世;漆器:被當時人稱為“絕古未有”的珍品。
異常豐富的土特產品向徽州人展現了一條現實的出路——走出大山,以商代耕。不少人最初就是以販運土特產品起步的。
大山擋住了徽州人經商的道路,但這裏的水陸可稱便捷:“上接閩廣,下接蘇杭”,豐富的物產加上便捷的水陸,大大刺激了徽州人經商的積極性。
四、徽商的富庶
承誌堂,座落於黟縣宏村,是清末徽商汪定貴於清鹹豐五年(1855年)前後營造的宅邸,占地麵積2100平方米,建築麵積3000平方米,所建房屋,全為磚木結構,有木柱136根,大小天井9個,7處樓屋,大小60間,門60個。代表徽派建築水平的承誌堂木雕精美絕倫,堪稱一絕。正對中門的前廳橫梁上雕有“唐肅宗宴客圖”,中門上方麵臨廳堂處雕有“百子鬧元霄”圖,場麵壯觀,層次分明,線條清晰,人物神態惟妙惟肖。分布各處的“漁樵耕讀”、“金鉤垂魚”及“董卓進京”、“長阪坡”、“三英戰呂布”等戲劇圖案,構圖豐富,雕刻精巧,使人們在賞心悅目之中,增加了知識和情趣,獲得了精神上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