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更半夜時。
陶路把車開到佟然的樓下。
外麵已經開始在劈裏啪啦的放煙花,陶路從現在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冰封的江麵上正有煙花飛起。把那對耳釘放在內兜,下了車,打開後車箱,提出兩個行李箱,就想起老爸剛剛的話:你給我滾,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真是的。
陶路頭痛的歎息。
他隻是按照父母的教導,做了一個不撒謊的孩子而已,怎麼最後就被趕出來了呢?
上樓去按了佟然家的門鈴。
一會兒有人來給他開了門。
佟然依然一副臉色青紫眼腫的樣子,但是陶路的心情卻十分的輕鬆,他給了佟然一個微笑:“看,我叫父母給趕出來了,可以收留我嗎?”
佟然愣了愣,但是讓他進了門:“怎麼了?”
“哦。”陶路自動自發的把行李放到臥室,然後開始取牙刷毛巾往浴室放的時候,佟然攔住了他。
“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叫父母趕出來了,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嗎?”
“為什麼?”
“原因很複雜,你確定你要聽?”
“確定。”佟然說。
“但是這個原因的開始,是從你那裏開始的。”陶路說,“你想聽的話,難道不應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佟然不說話了,找了個地方坐下,拿了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陶路暗暗歎了口氣,突然有些累:“我剛剛,跟父母說了……我們的事。”
佟然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翻了兩頁,手才一頓,抬頭看著陶路,愣了:“你是說……你告訴叔叔阿姨你是GAY?”
陶路點點頭。
“你、你……”佟然吃驚的站起來,書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你瘋啦?你父母不罵死你?”
“嗯……差不多吧。”陶路摸上還在痛的左臉,黯然地歎氣,“他們很生氣。”
“你不是說你會結婚嗎?我當時問你的時候你是這麼說的。”佟然說。
“……會結婚又不一定要結婚。而且,我不想再瞞下去了。”陶路說,習慣性的要去掏煙,才想起來香煙連帶著打火機都被自己扔到長江裏去了,“我……我……”陶路想說什麼煽情一點的話,突然又覺得自己說不出口,那些甜言蜜語諸如“我既然愛上了你就不會再想別人”之類的,堵在喉嚨裏,讓他的臉也漸漸紅了起來,最終,隻說出一句:“我不想讓你覺得委屈。”
佟然一怔,眼圈燙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連忙吸吸鼻子:“跟、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的家人都知道我跟你的關係,還承認了。我不能老瞞著父母,把你當地下情人。”陶路認真地說,“而且,佟然,我想讓你知道,我們不是玩玩。”
佟然還不知道說什麼好,陶路已經站起來,把他拉在懷裏,沒有脫掉大衣的陶路胸口的溫度很燙,甚至是滾燙的,佟然貼在那裏,緊緊地,陶路的手臂一點都不想放鬆一樣,把他用力的貼近自己的胸膛。佟然的整個身體都緊繃著,想要把陶路推開,然而卻在陶路的下一句話裏,全身都放棄的抵抗。
“我昨天跟崔杉見麵了。我都知道了。”陶路在他耳邊說。
佟然一抖,身體頓時軟了下來。隻有手臂放在陶路的腰上,抓著他的衣服,抓得很緊,讓陶路覺得痛。
“你都知道了?”佟然悶著聲音問。
“嗯。”
“我……”佟然才說了一個字,聲音就變調了,帶了很多奇怪的節奏,他連忙閉上嘴,不停的哽咽著。
“你這個笨蛋。”陶路說,“你這個大笨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我想說啊……”佟然結結巴巴地說著,“可是我還沒說,就已經開始吵架,你就說要分手……”
“我沒有說分手。”陶路抓住佟然的手,把他拉開一點,“是你說的,佟然,是你說要分手。”
佟然愣了愣,然後說:“我不想讓你抽煙。”
陶路笑了笑,然而心裏卻不舒服極了:“我知道,所以我戒煙了。你摸摸看,我身上沒有帶煙。”
佟然去摸陶路的兜,陶路笑著看他。
“你真的……戒煙?”佟然問。
“嗯。”陶路點點頭。
“這樣就好。”佟然幾乎沒有發出聲音的說。
陶路看見了他的脆弱,輕聲歎氣,剛剛小小的不愉快也都被心疼掩蓋了:“以後都用擔心了。這樣的話,可以不要跟我分手嗎?”
佟然點點頭,然後說:“對不起,我當時情緒不穩定,太激動了。”
“沒關係。”陶路歎氣,“我也有錯。一看你就不太正常,還要跟你生氣。我應該早察覺你的不對勁的,可是我沒做到,是不是?”
“這不怪你。”
“怎麼不怪我呢?”陶路笑著問。“但是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你的事情。”
“嗯。”佟然點頭。
陶路頓了一頓,然後突然說:“那個……佟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在我身上亂摸了?”
“嗯?我有嗎?”佟然問。
“當然有。”陶路突然邪惡的一笑,一下子把佟然壓倒在床上。
“哇!你幹什麼!”佟然喊了起來,“放開我!”
“怎麼可能。”陶路說,“你剛可是在我身上又抱又摸,豆腐都被你吃光了,我可要討利息。”
“那是你讓我摸的!”佟然大叫,“陶路你這個王八蛋,無恥!”
“嘿嘿,還有更無恥的呢。”陶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佟然的衣服,不要幾分鍾,佟然就渾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了。
“陶路,你可惡!我要在上麵!我要。”佟然依然妄圖掙紮。
陶路突然拍拍他的臉:“不錯,終於恢複平時的樣子了。”
“呃?”佟然困惑地仰望他。
“太頹廢的樣子,不像你,太脆弱也不行。你合該就是快快樂樂的。”陶路說著,在他的臉頰上落下輕柔的吻。
“陶路。”佟然瞬間流出了眼淚,緊緊抱住身上的人,“陶路陶路陶路陶路陶路……”
天蒙蒙亮的時候,陶路突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身邊的人祥和的睡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特別累。
披了外套,起來,旁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陶路就那麼停住了,直到旁邊的人安靜下來,他才緩緩地穿好鞋,走開一點,走到陽台,推開門,站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累……
為什麼會累?
是因為佟然嗎?
自己可是剛下了決心,連父母都說了,後路沒有了,怎麼就覺得累了呢?
陶路想著,掏出佟然沒有發現的香煙,他偷偷藏在錢夾子裏的,用火柴點燃,在陽台上抽了起來。
遠處偶爾有一兩聲汽車喇叭聲,然後世界一片寂靜。
陶路記得曾經他們兩個經常在這樣的時刻從酒吧裏出來,然後找一個房間,瘋狂的□□,也討論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時候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呢?
自己怎麼想不起來了?
陶路隱隱約約的覺得出了問題,但是他卻害怕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是在佟然的隱瞞?還是他對待兩個人關係的隨便?分手可以那麼輕易的說出口?他究竟在看待這段感情?真的有自己那麼認真嗎?
這一切一旦形成了懷疑,陶路就無法克製自己不往壞的方麵想。
那隻煙夾在他的手裏,一直到煙灰太長而斷落,陶路才收回思緒。輕輕歎了一聲,算了吧,再想下去也沒有任何用處的。
把煙,扔下樓去,悄悄地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坐在床上,看見了佟然淡淡睡著的時候,那種單純,陶路忍不住微笑起來。
無論如何,他在這一刻都發現自己這麼的喜愛麵前的這一個人。
轉身進了房間,坐到床上,把佟然搖醒。
“唔……你幹什麼啊。”佟然揉著眼睛坐起來,“一大早的……”
陶路突然吻了過去,一直一直吻著,讓佟然喘不過氣,最後放開他,揉著他的耳垂,把早已買好的耳釘給他帶了上去,輕聲說:“聖誕快樂,佟然。”
刷牙洗臉。
“今天還要去上班啊。”佟然依然一半清醒一半困頓,“有沒有搞錯。聖誕節呢。”
“是啊,那你說怎麼辦?不去上班老板就要把我開銷了。”
“切!等我當了老板就好……”佟然說道這裏,聲音自動消失,他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喂,陶路。”
“嗯?”陶路已經穿好衣服在吃早餐了,“什麼事?”
“崔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啦?”
“是啊。”
“那你說我要不要繼承二叔的遺產。”
“那你說我要不要出國?”
佟然怒瞪他:“當然不可以!”
陶路擦擦嘴:“那麼多錢,放著也是放著吧,不要白不要。”
佟然默然:“你真是實際。”
陶路看看他:“我就是一俗人。想不透你為什麼不要那筆錢。”
佟然說:“那不是一筆錢,一筆錢都好辦了。”
“我知道,是咱們市超過20%的資產吧?那總是錢來著。”
佟然歎氣:“我知道啦!我一會兒去找崔杉行了吧?”
“你為什麼要找他?”陶路一聽見他這麼說心裏馬上不舒服了,“這事還跟他有關係。”
“當然了,他是我的私人秘書。”
陶路嘿了一聲:“果然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不一樣,連私人秘書都有了。”
“我怎麼聽著有點酸啊。”
“窮人家的孩子,就這樣。”陶路笑著說,“不跟你貧了,我去上班。”
“好!拜拜!等我有錢了我養你啊。”佟然說。
這就是囂張的資產階級。
陶路聽著他的話下樓的時候,心裏憤憤地想。
佟然等陶路的車子走了,才給崔杉打電話:“喂,崔杉,恩,是我。我想跟你約個時間,是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生活似乎漸漸變得規律而正常,兩個人的感情也越來越親密,仿佛之前那段瘋狂的日子,都是脫軌一樣。
佟然開心了起來。
每天早晨都可以在陶路的懷抱中醒來,每天都可以等待有人回家。
那是他一直以來夢想的幸福。
隻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陶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下定決心回絕去國外的機會。
這樣轉眼沒幾天就過了元旦,因為快到年尾了,所以陶路的工作變得特別忙,年底結算,下年計劃,各種工作的總結,搞得他焦頭爛額,佟然又不去跳舞了,一個人在家裏呆得有些悶的慌。
“我說。”佟然突然有一天突發奇想,“我們搞次聚會吧?”
“聚會?”陶路躺在床上,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什麼聚會?”
“就是請大家吃頓飯啊。”佟然說,“我們都同居這麼久了,蕭哥那邊,順子那邊,都好久沒見人家,說起來我們的事兒還是他們牽線才成的,難道不請人家吃頓飯?”
“哦……”陶路聽一半的漏一半,“那我明天……去酒店訂一桌,請他們。”
“切!去酒店多沒誠意啊。要請就在家裏請。”
陶路這一下子清醒了:“在家裏請?你會做菜啊?”
“你會嘛!”佟然說。
陶路翻翻白眼:“大哥,兄弟,我很累了好不好?每天都工作到晚上十一二點,我哪裏有那個美國時間做菜請客。”
“請假!”
“我的年底全勤獎。”
“哎呀!就那幾百塊嘛,沒所謂的。”
陶路歎氣:“你說沒所謂就沒所謂?”
“反正你也快跳槽到我公司來了。”佟然理所當然的說。
陶路被他逗笑了:“大少爺,我什麼時候說要跳槽了?”
“難道你不想給我當私人助理嗎?”
“……你是不是BL小說看太多了?”陶路又歎氣,“睡覺睡覺,不準胡思亂想的。”
“喂——”
“睡覺!”陶路一個翻身把他壓住,“睡!不然的話我們就做點可以讓你睡覺的事情。”
佟然鼓了兩次眼,最終決定還是睡覺好了。
陶路說是那麼說,可是第二天還是乖乖去公司請了半天的假,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好象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在這種高負荷季節請假的任何人都是罪不可赦的。
中午回了家,佟然剛剛從床上爬起來,一見他回家,頓時高興得高呼萬歲。
“衣服穿好,我們去買菜。”
“買菜?”佟然一邊乖乖的穿衣服一邊困惑,“為什麼要買菜。”
“不買菜你怎麼請客啊?用空氣炒菜嗎?”
“哦。那我打電話給蕭哥他們。”
“嗯,叫他們下午無論如何要來,我可沒可能再請假了。”就這半天還是從主任嘴裏摳出來的。
“知道啦知道啦!”佟然一邊跟著陶路往外走,一邊打電話,“喂,蕭哥,是我……”
“多穿件衣服!”陶路硬是把厚厚的大衣給他套了上去,接著就聽見電話那邊蕭峰的狂吼。
“你他媽臭小子!跑到哪兒去了?!”
“呃……哈哈,不好意思,蕭哥。”佟然在這邊幹笑。
“你看,我就說你會把他惹火的。”陶路關上門,隨著佟然下了樓,悄悄在他耳邊說。
佟然給了他一個“你還幸災樂禍”的表情,繼續狗腿的跟蕭峰道歉。
“蕭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先不要發火啦!”
佟然就這麼一路電話打過去,一通電話聊四五十分鍾的,明明隻請幾個人,反而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呼,我的媽。”佟然終於又打完了一個電話,“真可怕啊,果然突然消失是不對的。”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陶路邊挑桂花魚邊笑著說。
“再也不敢了。”
“來看看,你要吃那種魚。”
“不是桂花魚嗎?”佟然問。
“你除去桂花魚別的魚都不知道了吧?”
“嘿嘿……”佟然不好意思地笑。
“你看這種海魚,據說味道不錯的。不過價格比較貴。”
“啊,多少錢?”
“十塊一斤。”
“那是挺貴的。真的很好吃嗎?”
陶路點頭:“是啊。稍微過一下油,然後調豆鼓汁灑在上麵,加蒜,味道會很好。”
“那就買這個吧。”佟然吸吸口水,“你會做壽司嗎?”
“……不會。”
“我喜歡吃。”
“下次去吃好了。”
“我想吃你做的。”
陶路看他一眼:“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嘿嘿,我繼續打電話。”
“究竟有幾個人要來。”
“哦……七八個吧……喂?崔杉?恩,是我啦!今天晚上有空沒有,到我家來吃飯哦,陶路掌勺,絕對質量保證。”
崔杉?
陶路心裏一動,他們兩個,最近似乎經常走在一起。
等佟然掛了電話,他試探性的問:“你這樣不好吧,來的都是GAY,他一個人——”
“這有什麼不好的!都在一起玩嘛。”
陶路不動聲色,心裏想,我看他根本就是一個GAY。而且還對你有意思。
“那要不要吃紅燒豆腐?”
佟然吸口水:“要。”
“清蒸竹筍?”
“也要。”
“涼拌黃瓜?”
“嗯嗯。”
“春卷?”
“要!”
兩個人在超市裏消磨了整個下午,買了很多估計一個星期也吃不完的菜回了家。
一回家陶路就開始忙碌的切切剁剁。
第八章
佟然在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轉頭就看見陶路認真做飯的樣子,忍不住嘿嘿笑。
陶路頭也不回地問:“笑什麼?”
佟然還是一直不停的笑:“沒什麼。”
陶路搖搖頭,也隨他去了。
陶路把該切的菜都切好了,飯也準備妥當了,就差人來然後炒菜,於是出來也看電視。
一會兒就有人按門鈴,陶路去開門。
第一個來的就是崔杉,準時準點到達,的確是他的習慣。
“怎麼今天有時間請客?”他幾乎沒搭理陶路,進來了就坐到佟然身邊。
“在家裏無聊啊。”佟然說。
“那就看看書,什麼的,給將來做準備也好。”
“沒興趣。”
陶路有些不爽,但是想到今天是佟然請客,也就沒說什麼,讓他們兩聊天去,自己又跑到廚房切切剁剁,所好的是,不到十分鍾,就有人在踹門了。
還沒等陶路走出去,屋子裏立馬就熱鬧了。
“佟然你這臭小子!還請客?就你那小九九?炒的菜能吃嗎?”一聽就是蕭峰的聲音,陶路趕快走出去。
“喲!陶路也在啊。”蕭峰笑著說。
陶路擦擦手,跟蕭峰握了一下:“我已經搬過來住了。”
“搬過來?為什麼?”
陶路笑著說:“我跟家裏鬧翻了,他們知道我跟佟然的事了。”
“哇呀,好小子你啊!”蕭峰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了,你們今天請客是為了慶祝同居是吧?那順子可是月老,他怎麼還沒來?”
“應該快了吧。”陶路看時間。“他今天有可能遲點,因為他那邊要照顧店。”
“那也是。”
“那我開始炒菜了。”陶路覺得也差不多了,就跟佟然說。
“嗯嗯~你去吧!”
陶路去炒菜的時候,還聽見蕭峰跟佟然說“上得了廳堂入的了廚房”之類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門鈴響了,這時候陶路覺得大概是順子來了吧,就聽見佟然打招呼:“蘭天,小兔,你們來啦?”
把菜炒好,端到客廳,看到崔杉在看文件,蕭峰在同誌電影,佟然就跟另外兩個人一直聊天。
陶路走過去,說:“怎麼,不介紹介紹?”
“哦,這個是小兔。還有,這個是蘭天,都是我在舞廳認識的好朋友。這是陶路,我跟你們說起過的。”
“你好。”叫小兔的那個男生大概還不到二十歲,很靦腆的樣子,穿著很寒酸,很普通的藍布襯衫,領口都卷邊了,站在那兒真的好像兔子一樣。
“嗨。”另外一個也是二十上下,叫蘭天是吧?這個人很妖,無論是說話還是彎腰之類的平常動作,都要顯得自己身材很好的樣子。但是眼神卻十分的桀驁不馴。
陶路一看,就知道這兩個,恐怕不是什麼正經人。
也許是MB也不一定。
但是轉念一想,佟然經常在舞廳跳舞,認識他們也就不奇怪了。
“你們好,第一次見麵,我是陶路,謝謝你們照顧佟然了。”
小兔被陶路的笑容弄得呆了一下,之後才慢慢笑開:“你好。”
“得了。”蘭天敲敲他腦袋,“別跟個花癡一樣,男人你見的還少了?”
“啊,對、對不起……”
“沒關係。”陶路無奈地說。
果然這兩個人……大概是MB吧。
大概到晚上七點半的時候,順子終於來了,然後大家就開始吃飯。
那個蘭天倒是一個蠻活躍的人,又是喝酒又是打通關,弄到大家都開始拚酒,氣氛很好。但是陶路卻沒什麼心思喝酒,一晚上坐在那裏,就看見崔杉不停的對佟然噓寒問暖,自己又插不上話,一頓飯下來吃的氣悶不已。
吃了一會兒就起來。
“喂!怎麼,要逃酒啊?”順子已經喝得醉的差不多了,見他起來,眯起眼睛就喊。
陶路一陣頭皮發麻:“我去把湯拿出來。”
“喝了這杯酒在去!”蕭峰也好不到那兒去,用啤酒杯倒了一大杯白酒給陶路,硬要他喝了。
陶路歎氣:“你們都醉了。”
“沒有!少找借口,快點喝掉。”
就這樣,陶路又被迫喝了一大杯白酒才準離席。
他走到陽台,吹冷風,胃裏還在火辣辣的燒,渾身上下都是酒氣。這一天折騰下來,比上班還累。
“今天的菜很好吃。”有人在身後說。
他轉身看過去,是崔杉,心裏又是一陣反胃。
“謝謝。”很沒感情的說出這兩個字,陶路實在不想跟這個人談什麼。
但是很明顯有人不知好歹。
崔杉走到他身邊:“你知道嗎?佟然雖然剛剛認識我,但是我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了。”
陶路心想,你跟他一起長大不長大關我什麼事。
“我爸當年就已經考慮到佟然會成為繼承人,所以一開始就把佟然的方方麵麵都了解得很詳細,所以雖然我沒有跟他見過麵,但是他的情況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陶路皺起眉頭。
他討厭崔杉用這種什麼都知道的口氣跟他說話,感覺似乎崔杉在向自己示威一樣。
“這樣啊。”陶路很忍耐地說。
“那幾天我陪在他的身邊的時候,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好像要崩潰了一樣。二叔對他的確是很重要的人。我都沒有辦法想象當時他幾乎要憔悴死的樣子。”
“唔。”陶路敲敲欄杆,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敲敲崔杉那張欠揍的嘴臉。
“幸好,他還有你們這些好朋友在,可以安慰關心他。”
陶路一愣,壓住的火氣突然一下子躥了起來:“什麼叫‘你們這些好朋友’?”他口氣危險的問。
“唔?”崔杉愣了一下,“就是像順子,蕭峰——”
“我隻是佟然的好朋友嗎?”陶路問。
崔杉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哈哈笑了一下:“你不用這麼介意吧,我隻是泛泛而言。”
“定義差很多的。”陶路說。
“而且……”崔杉的語氣突然一變,“你真的是因為愛他才跟他在一起的?”
陶路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根據資料,你之前都隻是覺得跟佟然在一起可以各取所需吧?對他的感情也隻是玩玩而已,是不是?自從在我那裏聽見了佟然可能繼承佟冠華的遺產,你對他的態度就馬上轉變了,不但關懷備至,還搬來跟他同居。我不得不說你用心良苦啊。”
陶路怒極反笑:“那還真是麻煩崔先生作出這麼多的猜測了。您可以去寫推理小說了。”
“誇獎。”崔杉也笑著回答。
那天陶路實在是累了,自己精心製作的晚宴,就被崔杉沒心沒肺的話給攪合的一幹二淨,雖然佟然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但是他還是十分不爽,暗中決定以後再也不請這些亂其八糟的人了。
“以後那種不三不四的人不要請到家裏來。”陶路心情本來就極端惡劣,說話肯定也衝的很。
佟然本來挺高興,聽他這麼說,一愣:“你說誰?”
“那什麼小兔,蘭天。一看就是MB。”
“是MB啊,他們本來就是。不過他們也是我朋友。”
陶路沒想到這麼一猜就讓他猜中了,火氣更大:“小心惹上什麼病。”
佟然本身就是那種有火就發的,馬上杠上了:“陶路,你說誰?什麼病?你以為人家都跟你這麼濫交?”
“我濫交,可是我沒認識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人。”
“亂七八糟?”佟然哼了一聲,“我也好不到那兒去,我他媽還是不舞廳跳舞的。順子還開酒吧的呢!蕭峰就更不用說了,他還搞走私,我們好過MB多少?起碼MB不偷不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