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抓起桌上的酒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大口,道:“聽說小李子封了杜甫一個小官?”
小李子?誰?楊玉環一愣,終於明白是說唐玄宗李隆基,在李白的口中或者心中從來就沒有把皇帝當回事;她點頭,說:“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過是忽然想起而已。你去問問李小三,他是不是準備一輩子軟禁我在宮裏?”
“唉,你為什麼想走呢?這裏不是很好嗎?他對你也是那麼好,你怎麼罵他他也不和你計較,甚至連我和你的事,他也不計較,你還是想走?當初你追我追進了宮裏的氣慨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哈哈哈哈!”李白大笑,猛喝一口酒,道:“這是我李白一生最大的恥辱。還記不記得,我們在什麼地方相遇的,那是春天,那天的天氣多好呀,空氣中滿是荷爾蒙的氣息;那是杭州的春天,那是西湖的早晨,那是楊柳間的少女,唉,那是少年的不懂事,那是青春的衝動期;人在青春期的時候總是這樣的,精卵在體內蠢蠢欲動,總是把所有氣力、精力、智力都集中到生殖器官上;在那樣的時期,人是最衝動的,也是最易犯錯誤的;我就在那樣的時期犯了一個錯誤,而且是個大錯誤,致命的。”
楊玉環歎道:“唉,沒想到我們的相遇於你卻是一個致命的大錯誤,在我,卻是人生的一道美麗風景,一段美好的回憶――我想,一定是最美。在那天,我在一葉小舟上,而你在斷橋旁;人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的,原本不相幹的兩個人,卻會因為某些原因走到了一個地方,並且相遇了,相識了,相愛了;比如我和你。而你讓我注目是因為你在高吟一首詩,我至今還深深地記得,詩是這樣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啊,多好的句子呀,隻有你這樣有才華有藝術細胞的人才能吟出這樣的好詩句。我至今仍深深地記得,我並深信,永遠也將深深地記得。”
李白一字一字地用力道:“再次嚴重警告你,請尊重知識產權!這不是我寫的,這也不是我那天吟的,我那天吟的兩句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楊玉環馬上笑道:“喔,我記起來了,對對,就是這兩句。多麼有詩意,多麼的藝術,多麼的讓人熱血沸騰,多麼的讓人衝動呀,用這兩句寫西湖真是再恰當不過了。隻是,為什麼你一直定定地看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我在思考一個千百年來千百萬人思考過千百萬次依然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