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醒古墓(1 / 3)

我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有一座老宅子,老宅子裏有一個密室,密室中藏著一口沒蓋的棺槨,棺槨內停放著一具男屍,男屍的手上……

男屍?!

一陣莫名的心悸,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我猛地張開眼睛,四周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坐在冰涼的地上,肩上還背著剛扛回國的背包,手觸摸到的地方是凹凸不平的牆麵,渾身跟散了架似的疼痛。

原來並不是夢,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看來我還是身在棺槨密室中。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心說我是怎麼睡著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我不知所措的靜默中流逝,我並沒有因此而適應黑黢黢的環境,恐慌正從四麵八方的黑暗中團團聚集起來,像數以萬計的螞蟻爬滿了我不知所措的心。

我不可能不害怕,這種感覺就像身在漆黑的夢境中,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做不了,但是你還有真實的觸感,清晰複雜的情緒。

這個夢境該如何掙脫?該如何從這裏出去呢?

此時的我根本毫無辦法,我甚至有想過站起來大吼兩聲呼救,可是這裏離地麵少說也四五米,就算我喊破喉嚨也不可能有人發現我。

然而密室既然能從外麵進入,就一定有機關從這裏出去,隻是我還沒找到而已。

心裏暗示是最強大的,小白都能變身為小強。

這一招對我這種從小就在別人白眼中長大的人很管用。

我穩了穩心神,讓自己強打起精神,並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到出口,活人總不能被活活給憋死吧。

雙腿因長時間坐地有些發麻,我隻好勉強撐起身子換個姿勢。

正準備站起來,一股熱氣突然噴麵而來,耳邊的頭發被刮來的風微微揚起,一隻冰涼的手驀然間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被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魂不附體,根本忘記還有一種情緒叫做害怕。

黑暗中,耳邊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誰?我還要問問你是誰呢。

我在心中大喊,脖子上的手掐得我都快喘不過氣,更別說回答,臉也漲得火辣辣的,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反抗,手腳並用地拚命捶打那隻手的主人,試圖掙脫出魔掌,可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就像打在了一塊木頭上。我隻好雙手反握住那隻手,朝著他的下身就是一踢,沒想到對方比我反應還快,十分精準地用另一隻手捏住我的膝蓋骨,使我提不起一點力氣。

那是一隻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冰涼得讓人覺得那根本就是一塊冰雕出來的爪子。

如果不是這個家夥說話時噴在我臉上的是熱氣,我當真就以為站在我麵前的根本就是棺槨裏的那具“濕屍”詐屍了。

“說。”這人極不耐煩,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一分。

真是該死的,我的脖子都快斷了讓我怎麼說?

我剛才居然會覺得他噴出的是熱氣,明明呼出的都透著一股冷死人不償命的寒意。

過得越久,我越快撐不住了,連呼吸也越來越稀薄,腦子嚴重缺氧,嗡嗡作響。對麵的家夥用手掐住我的脖子直接把我從地上拎起來,使得我的腳尖都離了地。

我瞪大了眼睛拚了老命地想看清楚對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發誓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我……我……我的意識開始漸漸渙散,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就被重重地扔到地上,隻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竜竜窣窣的腳步聲,還有嘈雜的人聲。

如蒙大赦,我又跌坐回冰涼的地上。

“咳咳咳——”

在閻王麵前轉了一圈,居然還能再喘一口人間的新鮮氣,我撫著不停起伏的胸口十分後怕,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剛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難不成真的是那具濕屍詐屍了?

還是在我睡覺的時候密室裏進來了其他人?

或者是老人們常說的什麼髒東西……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猜測中,我突然意識到剛才那個差點要了我小命的家夥悄無聲息地沒了蹤影。

真是太奇怪了,四周那麼黑,那人是怎麼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的?

不過我想,那個家夥肯定躲不了多遠,可能他隻是在某一處潛藏起來,偷窺著我。

我的後背一陣發涼。

遠處有微弱的火光隱現,腳步聲也近了許多。聽聲音人數一定不少,來的到底是些什麼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得頭都要爆炸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下是絕對不能與他們正麵交鋒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決定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火光照亮了密室。

密室四周全是青石堆砌的牆壁,往哪兒躲都無濟於事。我站在兩堵牆的夾角處,左右兩邊的牆有不足一米的距離。

我隻覺奇怪,這密室的布局怎麼變了?就連右手邊的牆身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堵牆,正好與我這裏成了一個死角,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四周牆壁溝壑越發清晰,我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地就一頭撲到死角裏,借著昏暗的燈光,卻見一抹黑色衣角,我僵硬著脖子,抬頭望去,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我知道自己徹底完了,這不是羊入虎口嘛。

如我所料,站在死角內側身著一襲黑色古裝的白發男子正倚著牆冷冰冰地看著我,仿佛知道我會有此一舉是似的,並沒有太大的意外,臉上毫無表情。

我又一次跌坐在地上,很沒出息地連大氣都不敢喘,隻是愣愣地見男子半蹲下來,身子向前傾,湊到我麵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好像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男子的一頭銀發在黑暗中很是刺目,少許發絲慵懶地垂在胸前,那雙冰冷如一潭寒水的琥珀色眸子裏充斥著陰厲。

突然,男子莫名地揚起一邊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在若隱若現的火光下,顯得極其邪魅。

這一笑不說傾城,也足夠讓眾多女子傾心,可是我在這一刹覺得有一股徹骨的冷意瞬間就從腳底蔓延至心底,將我的心凍結。

男子湊到我耳邊,低沉著聲音問道:“想出去嗎?”

這個聲音!

他果然就是剛剛掐住我脖子的那個人!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都未想就小雞啄米似的不停地點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出去再說。

男子微微向後拉開一段距離,繼續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仿若剛才的笑容隻是我的幻覺。

不待我開口問他怎麼出去,男子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跟提小雞子似的將我拽起來,然後身子一晃挪到我的前麵,反握住我的手掐住他自己的脖子,低聲在我耳邊說:“挾持我!”

“什麼?”

他終於成功地把我嚇得大叫起來。

我的親姥姥喂……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緊跟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密室的死角處一片燈火通明,刺得我的眼生疼。

“千……千萬不要亂來……”

一聲厲喝,十五六個男子出現在我麵前,每個人手裏都擎著一束火把,全部身著黑色古裝,個個麵如死灰跟看殺父仇人似的瞪著我。

我汗顏,這年頭怎麼還有人這個打扮?

統領這群人的是一個肚大腰圓的中年男子,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和我的“人質”,而後向前跨一步,略帶威嚴地問道:“你是誰?”

我一緊張,掐住那人脖子的手不小心使了力。

當在場的人聽到我的“人質”的脖子發出的脆弱的扭動聲時,全部黑了臉,仿佛我再敢亂動,就要把我給活吞了。

我不禁退後一步,歪著腦袋,故意大聲壯膽道:“現在真是沒王法了,你們私闖民宅,還有臉問我是誰,我還要問問你們這群穿著奇怪衣服的奇怪人在我家裏做什麼!”

所有的人都被我那一嗓子,鎮住了。

嘿,我那個自豪啊。

“趁我沒報警,你們現在滾蛋還來得及!我可告訴你們,我現在的行為不叫挾持人質,我這叫自衛,如果你們還敢亂來,我……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當賊的一般都不懂法律吧。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可是他們麵露疑惑,似乎都不太懂我的話,尤其是當首的中年男子還特不給麵子地抽了抽嘴角,不耐煩地抬手打斷我慷慨激昂的勸說行為。

“姑娘,你說這是你的家?你確定你是在古墓裏長大的?”

“開什麼玩笑……”我剛要反駁,卻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這裏是古……古墓?!”

像是約好了似的,對麵的這群人齊刷刷地點了下頭,就連我手中的“人質”也偏過頭表示讚同。

開什麼玩笑,居然說我家的地下密室是古墓。

我心中冷哼,這群家夥居然還想合起夥來騙我,看他們這身裝扮,又說什麼古墓不古墓的,我猜十有**是盜墓賊。

這年頭盜墓賊都流行穿古裝掩人耳目嗎?

這群人好像很緊張我手中的“人質”,他應該是個小頭目。既然“人質”主動讓我挾持他,還算他是有悔過之心。

我心想現在先挾持“人質”開溜,等出去後再報警,到時候我一定會幫他向警察求情輕判的。

對麵的盜墓賊因我手中有“人質”都不敢輕舉妄動,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掐著“人質”的脖子向密室外麵走去,還很識時務地主動給我倆讓出一條道。

不過挾持人質這事,還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辦利索的。我手中的“人質”個頭高我許多,掐著他的脖子我還要稍微踮起腳,一條胳膊要後繞到他的身前,使得我一半身子都掛在“人質”單薄的身上,長時間下來,我的胳膊已經酸得發麻了。

我心中叫苦不迭。

走過那群盜墓賊的時候,我背脊上的冷汗那是嘩嘩地往外冒。把他們甩在身後數米,我不自覺地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可是我越走越奇怪,這哪裏還有我之前發現棺槨室的半點影子。別說那口沒封蓋的棺槨不在,就連地下室的格局都不一樣了。

這裏根本就是一條幽暗冗長的密道,密道有兩米多高,左右兩邊的距離隨著向外走而逐漸變得狹窄,到最後就隻能容得下一個人走過去。彎彎曲曲的密道如蜿蜒的蛇,每隔一段距離,還能看見牆壁上插著照明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