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歇斯底裏[上](1 / 2)

那天晚上,張曉煦例行公事地住在了柳溪那兒。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扯開柳溪的衣服。而柳溪也在盡力配合他,壓根兒沒提他不接自己電話的事。

張曉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剛要進去就軟了,折騰了三次都沒成功。

柳溪翻身蓋上被子:“算了,不早了,睡吧。”

張曉煦心煩地扯掉安全套,起身直奔浴室去了。他承認柳溪的身材很好,軟軟香香的。可是今天自己對著這副軀體卻沒有了往日的激情和衝動。想著想著,他腦海裏又浮現了裴奕的臉和身體,身下也不可控地有了些反應。他罵了一句,一拳打在牆壁上。

從浴室出來,柳溪遞給他一杯水,順便把手機遞給他。

“剛才有個叫潘勇的男人打電話給你,說是想跟你談一些事情。”

張曉煦暈暈乎乎的腦袋嗡地一下清醒了。

從柳溪家出來,急急匆匆趕到酒吧的時候,潘勇麵前已經擺了一排空酒杯。

他招呼了一聲“潘隊”,順勢坐在了旁邊,也要了一杯酒。

潘勇對他晃了晃拿不穩的酒杯,自言自語地說著:“還記得那天你問我當年的嫌疑犯是誰,我說時間太久記不清楚了。其實我記得,一直記得很清楚,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他嘿嘿地笑了,仰頭悶了大半杯的酒。

“我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也就能不惦記他做過的那些事和自己昧著良心收的錢了。沒想到,今天在街上竟然看到他。”潘勇譏諷地笑笑,“嗬,他現在好像是個商人,西裝革履的。可是穿得再光鮮,也遮不住那股子肮髒味兒!”他苦笑著搖頭,“這件案子二十多年來一直攪得我不得安寧。直到現在,我還會夢到案發現場那孩子滿身是血的樣子。”

他揉了揉眼睛,仰頭連喝了兩大杯酒。

“那個孩子真是堅強,明明家裏出了那樣的事,自己弄成這樣,卻還要照顧年齡比他小的弟弟。”他呆呆地望著酒杯裏的液體,“他弟弟現在也該是個大小夥子了吧。”

他說了半天,總算想起張曉煦還在旁邊坐著呢。

“真是不好意思,喝多了點,話多。”他歎了口氣,“我是對不起他啊。我當時就安慰他跟他承諾一定會給他個公道。他什麼都沒說。後來我想,他大概不信任我吧。不過他沒看錯,我確實還是讓一筆臭錢打發了,昧著良心把那個王八蛋放了!”他苦笑苦笑著,就變成了哭泣,那種捶胸頓足的懊悔。

張曉煦耐著性子,等他往夠得哭。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聽到的卻隻是嘮嘮叨叨的懺悔和抱怨,讓他也憋了一肚子火。尤其是聽到潘勇竟然為了些臭錢就放了那個王八蛋,張曉煦差點忍不住一拳招呼上去。

這時候,潘勇的電話響了。他一接通,那邊就扯著嗓門吵吵,一個女孩的聲音不耐煩地質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好脾氣地安撫著,唯唯諾諾地說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他摸了把臉,衝張曉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女兒,我現在唯一的親人。”

“如果不是那個混蛋拿我女兒威脅我,我一定要踏進監獄!”他狠狠地瞪著握著酒杯的右手,直到杯子碎了,他的手上緩緩淌下鮮紅色的液體,才滿意地放開了已經成了碎片的杯子。大概是痛感上他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時間,他歎了口氣:“我走了。這份資料給你,我大概也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他放下一封牛皮紙製的密封文件袋,幹了最後半杯酒,緩緩起身向外走去。走出了兩步,他好像又想起什麼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張曉煦。

“你跟裴奕是?”

“朋友。”張曉煦說。這是他進來這裏後說的第二句話,也是第一次承認是裴奕的朋友。

潘勇點了點頭離開了。

望著男人笨拙地捂著傷口走出店門的時候,張曉旭完全沒有揍他一頓的興致了。隻是覺的他可憐,可是並不會同情他。他該繼續被罪惡感折磨著,張曉煦這麼想著,歎了口氣,打開了密封的文件袋。

淩晨三點多,夏頤頂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在醫院的急診室裏見到了撞破了額頭的張曉煦。他旁邊還站了兩個交警,正在問訊。夏頤隻得再厚著臉皮動用一次自己的關係網,才保住了張曉煦的駕照。

又是酒後駕車。不過張曉煦這次還算有點腦子,沒在市區鬧事。不小心撞著人的話,十個他夏頤也擺不平。不過他實在不清楚張曉煦又抽了哪門子的瘋,大半夜把車開到160,在鳥不拉屎的繞城高速上狂奔。後來還撞到了減速標誌牌。黑色淩誌撞凹了一大塊,肇事者卻因為優質的緩衝氣囊隻是撞傷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