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雲陽跟閭非?咋可能?雲陽那時發下重誓,與閭非永生永世再不相見的,入了輪回後也遲遲不投人胎,怎會是他?”還有一層,趙孟田要真是雲陽轉世……那就是變畜牲變孬了,瞧這模樣,跟那個淡雅清逸的雲陽有搭邊兒的地方麼?

“說是這麼說。當年閭非舍三魂隨他入輪回,有了牽絆,六根難淨,守誓就守不成了。總要回來做個了斷的麼。”

“怎麼了斷?閭非放話要君臨六界,人都讓他得罪光了,雲陽即便是再生為人,這也是個沒頭沒尾的爛攤哪!”

“君臨六界?嗬,他占去冥界與妖界,和天帝分庭抗禮不在話下,要這麼多做甚?再說了,今世的趙孟田已非前生的雲陽。代遠年湮,記憶全無,一了百了,豈不痛快?隻可惜閭非不想要這份痛快,非得打上天庭去要那被封在天柱山下的前塵舊事……”

“這麼說來,閭非是有點傻,慢說拿不拿的到手,就是拿到了手,這個也變不回那個了呀!”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就是這麼回事兒。總有那麼幾個想不開的出來攪事。也好,不然日子過的多無聊。”

“閭非若得成事,趙孟田憶起前生舊事,留在人間的三魂便要歸附原身,元神齊聚,本事長進不少,到時還不知要掀起多大浪呢,您倒有興致看地覆天翻。”沈恪畢竟是醫仙世家,見不得生靈塗炭,說起話來多把存性命保太平放在頭等。

“誰知道呢,前路茫茫如黑漆,摸著走,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如今有活春宮看,看便看了——哦,你瞧,雲陽翻在了閭非身上,正扒他褲哩!”傅玄青不同,他比沈恪長兩千來歲,大風大浪見過不少,曉得世道人心,人情變化,緣深緣淺,均有定數,憂是憂不及的,不如及時行樂。有好看的看,有好吃的吃,無所顧忌,隨心所欲,免得將來後悔。

“我和你打個賭,”他信手朝地下扔一枚啃淨的桃核,正正砸在沈恪頭上,隻因輩分比他低,年歲比他小,沈恪敬著他,敷衍著捧了捧場:“賭什麼?”

“就賭他們兩個”,他抬手一點不遠處忙著藤纏樹樹纏藤的趙某人和棺材板,“今夜誰能把誰睡了。我賭一錠金子,閭非睡了雲陽!”

“……”沈恪嘿然。肚內發牢騷:您都

把勝算最大的選走了,我還選什麼呀我!又不能不選,隻好慢吞吞摸出一錠一兩重的銀子,往金子旁邊一放,道:“一兩銀子,打平手。”

“噫!怎能用銀子對金子?!換錠金子來!”傅玄青占後輩的便宜從來不含糊,占就占盡,片甲不留。你要是彩頭放少了,他還跟你急呢!

“……師叔,近來醫館生意平淡,拿不出這樣大彩頭。”

“那你就把上回那個七寶葫蘆押上!”

上回就是七月中,傅玄青上六觀堂溜達,恰好碰見青鷲宮送來一個葫蘆,當時就摟著不肯放,吃睡都不離身的,隻是沈恪死活不肯送他。於是才有今日一出。

“……”咳,原來是以退為進啊!

“押就押吧。”這回不給他,下回他還跟你鬧,一個葫蘆,就送他玩又如何?就應了。

想也知道這場賭是個什麼結果。趙孟田睡了棺材板,那是日頭打西邊出了。打平手,那是水流自低向高去了。兩者皆無可能,傅玄青贏了。抱著七寶葫蘆,笑得一臉油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