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看,先是一怔,好俊俏的姑娘!隻見一個藍衣女子婷婷立於馬前,鬢發似墨直直垂下,鬆鬆散散地披了一肩。身前幾條長辮粗細不一,繞於錦帶絲絛,鬢上隨意簪著幾片藍花。柳眉似鉤,挑多少世俗癡心;笑靨如酒,醉幾處煙柳拂風。
賊首回過神來問道:“小妹子有什麽事嗎?”那姑娘莞爾一笑:“妹子有一事請教。”“妹子但說無妨。”賊首答道,這一聲聲“妹子”也免不了有套近乎之嫌。姑娘笑著說:“我聽說江湖上有一個‘銅鉤門’,習得狼犬的功夫,專門為朝廷到處咬人,再回窩裏領口骨頭吃。可是近來這一門派卻不見了,改成了‘單刀門’。哥哥說,可有此事?”賊人聽了大怒,皆罵道:“哪來的賤貨?敢罵你爺爺是狗,活得膩歪了!”蘇過聽了暗想:“原來是‘銅鉤門’,想必是換了單刀掩飾身份,怪不得剛才的刀法我一招都不識得。”正想之際,隻見眾賊人一起撲向了那位姑娘。蘇過見那姑娘白玉嬌體、玲瓏身材,心想她哪能敵得過這群粗壯的惡人,便欲上前助陣。不料剛一用力,又不由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隻得幹著急。
那姑娘見賊人撲了上來,斜眼一笑,忽然繡腿斜出,正踢在一人肚上。接著衣袂參差,翩然而起,倏地從眾賊人頭上點過,一躍而出,恰好踩在茶桌旁的長凳上麵,又悠然就座,從桌上拾起一個茶杯來把玩。“好輕功!”“好俊的功夫!”眾官差歪在地上,也一個個不禁讚歎起來。“好一招‘蜻蜓點水’!”蘇過鬆一口氣,亦讚道,心下甚是欽羨。
“賊婆娘!功夫不行,跑得倒快!”賊首見勢勉強撐著麵子。那“小二”倒機敏,見姑娘露這一手,隻恐自己不是對手,於是賠著笑臉道:“實在不知姑娘攔我們生意所為何事。”姑娘舉食指轉著茶杯說:“大家在這道上遇著了便是緣分,俗話說‘見麵分一半’,你們劫的這些人,大家總該分分吧!”“小二”一時聽得糊塗了,說道:“姑娘要這些人有什麽用?那馬車中有財物,姑娘不如把那些悉數拿去。”姑娘聽了柳眉一挑:“好不羅嗦!要人便是要人,誰稀罕什麽財寶!”繼而又一笑,道:“小妹子最怕刀槍劍戟的,那些帶大刀、凶巴巴的當差老頭兒你們盡管拿去,把剩下的給我就行了。”
賊人一聽,恍然大悟:“原來是個救人的。”一賊人大喊道:“賊婆娘!敢來阻爺爺的財路,爺爺先把你活剝生吃了!”那姑娘毫不畏懼,冷笑一聲說:“隻怕你們吃不了我,反讓我的小乖乖們吃了呢!”賊人聽了正不解何意,忽然隻覺身上疼痛異常,不由向疼痛處望去,繼而便亂作一團,大叫起來:“蛇!”“蠍子!”“蜘蛛呀!”再看四周,絡繹不絕的紅尾蠍子、大大小小的蜘蛛、尖頭小蛇正向這幫賊人爬去。眾賊人驚恐之下一會兒揮刀亂砍,一會兒呼天搶地,繼而又紛紛跪地求饒起來,口裏“奶奶”“仙姑”地叫個不停。
“不是剛才我還是‘賊婆娘’、‘賤貨’嗎?怎麽這會子又成‘奶奶’、‘仙姑’了?”那姑娘咯咯一笑。
“仙姑恕罪!仙姑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嘴長歪了,您是我親姑奶奶呦!”賊人忍著疼痛勉強答道。
“呸!誰是你親姑奶奶!剛才我管你們叫‘哥哥’,不是還答得挺利落嘛!”姑娘撇撇嘴道。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日後隻聽姑娘吩咐便是。”賊首隻覺疼痛難忍,大叫道。
“此話當真?”姑娘笑道。
“當真!當真!”眾賊人紛紛回答道。
隻見那姑娘將右手一揚,一陣白煙在賊人身邊散開,隨之蛇蟲便紛紛退去,賊人的呻吟之聲也漸息。片刻後,“小二”說:“謝姑娘大恩!還請姑娘賜解藥的好。”姑娘聽了將臉一沉:“好什麽好!你們中毒是小乖乖們咬的,又不是我咬的,向我討什麽解藥?”一賊人道:“要是你咬的,死也甘心了!”蘇過一聽大怒:“好不要臉得奸賊!”賊首不理會他們,對姑娘說:“姑娘,你這話好生奇怪。毒物是你引來的,這解藥不向你討向誰討?”姑娘聽了幾人的話,隻笑了一回,答道:“先時你求我把它們趕走,這會子又想要解藥,我若把它們叫回來,隻怕這一去一回它們便惱了。要不這樣,等過幾日我若碰見它們,就替你們求求解藥如何?”眾賊人吃驚地望著她,一臉的無奈。
姑娘不理會他們,徑自倒杯茶送於唇邊。蘇大人大驚,忙道:“姑娘莫飲,茶中有毒!”那姑娘卻沒聽見似的,輕啟朱唇呷了一口,隨後秀目一瞪,揮手將杯子摔在了地上,道:“我當什麽毒藥,這‘軟筋散’我五歲便不用了,你們這是侮辱我的名號!”
“不知仙姑名號是?”賊人見了又驚又怕。
“莫非她是……莫非她是……”“茶小二”喃喃道,臉色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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