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灰蒙蒙一片,厚厚雲層漂浮,在層層包圍下天空不漏星點陽光,與天朝帝都的霧霾相比卻無絲毫窒息感,濕潤而舒服。
高寓霞抖了抖手裏的幹糧袋子,再看了看旁邊的人,旁邊人見他不懷好意地一瞅,立馬跳出三丈外,高寓霞歎了口氣,心想:“娘的,老子又不搶你的。”
這一幕恰好落在李純的眼中,李純笑了笑,心想:“這憨貨倒是霸道,沒少欺負其他人。”因為處在元誼的掌控範圍內,李純等人吃地是幹糧,喝地是隨身攜帶的水,處處小心,生怕著了別人的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是如此特殊時刻。
李純和侍衛同甘共苦,絲毫沒有特殊待遇,雖說苦是苦了點,但付出才有收獲,付出一時辛苦收獲的卻是終生不變的忠心。
他很喜歡和武人們一起吃飯喊爹罵娘,武夫嘛,就得拿出對待兄弟的態度。同樣武人們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中,這樣才有人自願替你賣命。
當然對待文人就要有所區別,不能咋咋呼呼地跟武夫一樣,文人多禮,禮賢下士,以國士待之而文人必當以國士以報之,文人士子同樣能夠死心塌地地報效主上。
或許這就是古人的可愛之處,這樣的“便宜”對李純來說不占才是王八蛋,深刻塑造親切和善,深入群眾的形象嘛,威嚴與仁慈共存。
李純笑著把自己手裏剩下的幹糧遞了過去,放在了高寓霞麵前,示意他吃。高寓霞先是一愣,然後撓撓頭,老臉一紅,不敢直視李純,尷尬地說道:“殿下,我、我不餓。”
李純站起身來,笑道:“孤吃飽了,那剩下的你看著辦吧。”說罷,便離開回到房中。
“老高啊,你要是不餓,我可餓了。”坐旁邊的一人打趣道。
高寓霞一把將那吃食送入嘴中,含糊道:“去、去,別搗亂,這是殿下賞給我的。”
高寓霞卻是心中感慨,能跟著如此殿下,不能忠心報效豈能為人乎!
待到吃完早飯,李純等人收拾完畢,眾人提刀站立,等待李純發號施令。
李純抻了抻懶腰,感覺好多了,還真別說這古版“雲南白藥”就是好用,腿不酸了,腰也不痛了,背後的箭傷也無大礙了。也不多說,直接領著眾人朝內廳走去,一路上兵丁林立,立在兩側,手扶刀,肩扛槍,殺氣騰騰直逼人,一眼便可知道都是些百戰精兵。
李純領著人直接進了內廳,廳內元誼一人坐在首位,臉色蒼白,眼充血絲,胡茬淩亂,兩眼無神空洞,看上去就一晚沒睡覺。心中讚歎,真是人老心不老,一夜三次郎還是一夜七次郎。首座下還坐著另一個人,國字臉,人高馬大,身披甲衣,手抵橫刀刀柄。
元誼見李純進了大廳,戰戰巍巍地站了起來,主動上前,作揖說道:“參見殿下。”
坐下另一人也不敢耽擱,立馬上前抱拳施禮。
“無須多禮。”李純笑道,然後接著話道:“使君臉色不好,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一提昨天晚上,元誼雙腿直打顫,腹議:昨晚上還真沒有睡好。扶著茶幾雙股打顫,回到首座上,無奈道:“恕臣失禮了,近來身子不好,咳咳……”
李純心裏冷笑,身子不好,昨天可是生龍活虎啊,跟我在這扯淡地吧。今天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難道出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一州之主為難的?不管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使君可得保重身體啊,這陝州還不能沒有你。”李純似笑非笑地說道,然後指著石泛道:“這位是?”
“是、是……”元誼一聽,用袖子擦擦虛汗,應聲道:“這位是某的親兵,石泛,現為某牙兵旅率。”
石泛一聽,腹誹:當你這孬種親兵真他娘的吃虧。卻也不敢失禮,抱拳道:“石泛參見殿下。”
“免禮。”李純虛揮了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