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農家孩子忘了本 不學無術當醫生(3 / 3)

剛喘過氣,正考慮是繼續往裏尋,還是打道返回——肚子也餓了。恰在這時,一個穿黑色T恤衫的小夥子騎了輛藍色的女式自行車從裏麵出來了。眼看小夥子就要從他麵前過去了,肖瓊喊了聲:“小弟弟等一下,問個人!”小夥子刹住車子,左腳點地,側過頭用小眼睛盯著肖瓊:“你問誰?”肖瓊一聽是本地口音,熱情地站起來湊到小夥子跟前說:“你知道蔡紅嗎?”小夥子不加思索地說:“知道,她今天好像跟她男人出去了!”此時肖瓊像是五雷轟頂一樣,險些暈過去了,但是馬上恢複了平靜,強裝笑臉又問:“她男人是誰?”小夥子有點不耐煩邊蹬車子邊說:“她男人叫王山有!”當肖瓊還想說什麼時,小夥子騎著車子一溜煙跑遠了。肖瓊此時沮喪到了極點,他本已餓了的肚子也不餓了——氣得飽飽的了,他腳步蹣跚著離開了軸承廠。

從軸承廠向東到老城長約20裏路的古城路段,兩側的防護(風沙)林帶像兩條綠色的巨龍夾著寬闊的馬路,一直伸向遠方。肖瓊垂頭喪氣地沿著路南側的林帶邊不緊不慢地走著,迎麵擦肩而過的行人、車輛他視而不見。當途經化肥廠門口時,從廠裏駛出了一輛銀灰色寶馬轎車,它的鳴笛聲警示了他的耳、目。

他猛地抬起了頭,廠門口兩邊還站著幾個閑聊的老工人。他不經意地瞟了他們一眼,就走了過去。再往前看,他眼睛一亮,前方對麵而來的一對青年男女,那女的好像是蔡紅。為準確無誤,他敏捷地將身一閃躲進了林帶,他在林帶的一棵大槐樹後細心地觀察那對男女:男的上身穿黃色T恤衫,下身穿月白色短褲,麵色白淨、瘦,個頭和女的差不多。女的上身穿緊身淡綠色線衣,下身穿黑絲裙。女的左手挽住男的手插在褲兜的右臂,顯得十分親昵,又像在竊竊細語。1.68米的苗條身材,白中透紅的鴨蛋臉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圓眼睛,既嫵媚又端莊,這不是蔡紅還是誰呢?

乘他們沒注意,他又調轉方向在林帶的樹空裏向西一路小跑……快到化肥廠的門口時出了林帶,繞過閑聊的老工人。雙手插在褲兜內開始斯斯文文地裝作散步的樣子,豎起雙耳聽蔡紅他們的腳步聲……

蔡紅隻顧和王山有說說笑笑,也沒有注意前麵走的是誰。眼看快要接近前行者時,冷不防肖瓊猛地一個向後轉,黃臉陰沉,環眼圓睜,直衝蔡紅問:“他是誰?”蔡紅猝不及防,驚傻了眼,泥塑一樣定格到了路邊,不知手是何時從王山有的臂彎裏抽出來的。

王山有雖然也吃驚不小,但很快回過神來問蔡紅:“他是誰?”蔡紅被王山有這一問才下意識地收回了瞅肖瓊的傻眼,慢慢地低下了已經燙了發的頭。肖瓊又盯著王山有吼叫起來:“姓王的,你小子有本事,你用啥辦法拐走了她!”王山有不甘示弱地回答:“小蔡是我的女朋友,關你屁事!閃開,別擋路!”肖瓊隨口又是一個“他媽的!”飛起踢凳子的那條腿,一腳踢向了王山有的腹部……那知王山有是個愛好體育的青年,又練過兩天拳腳。隻見他倒退半步,伸左手抓住了肖瓊的飛腳,又向前跨半步,用右手托起肖瓊的腿肚子往高一舉向前一推——肖瓊“咚”地一聲一個仰麵朝天跌到地上。因為沒傷著後腦勺,他爬起來背了滿身土像瘋狗一樣猛地撲向王山有。

此時的王山有膽子更正了,他伸過右手接過肖瓊的右胳膊向後一帶,右腳向前擋住肖瓊剛要邁出的腿,轉身用左手在肖瓊背上輕輕一按,肖瓊一個狗吃屎爬到了地上。他感到嘴啃到地上,生疼生疼的。他慢慢站起用手一摸,雖然兩顆前門牙沒絆掉但已有些鬆動,鼻子和上嘴唇確實擦去了一大片,滿手是血。肖瓊又猛撲過去抓王山有的臉,王山有躲得慢了些,雖然臉沒被抓上,T恤衫上的衣領已被抓住了,而且染了一大片血。

這時過路的人了圍過來了,特別是從化肥廠門口來的那幾個老工人架開了肖瓊,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大大的人,怎麼在大街上打孩子!你在林帶裏鬼鬼祟祟地,你怕是個斷路賊吧?”肖瓊一看不對頭,掏出手絹捂住嘴巴,撥開人群悻悻離開現場。邊向公交車站點走,邊拍打身上的塵土,心中暗罵自己,一米八的大塊頭,怎麼像個大膿包。

王山有的衣領上一大片血,一位老大娘關切地上前說:“孩子,到醫院看一下吧!”王山有微笑著對大娘說:“謝謝!”又轉過臉對著蔡紅嚴肅地問:“他是誰?”蔡紅輕蔑地說:“以前實習時認識的一個醫生!”王山有也再沒追問什麼,又擔心地說:“這家夥是不是還來報複!”蔡紅說:“他是個軟蛋,沒有那本事!”說罷她又挽起了王山有的胳膊向軸承廠走去,她慶幸自己最後的選擇,她上過那笨蛋的當,但今天又真實地看到了那家夥的全武行。

卻說肖瓊下了公交車到附近的公共廁所洗了嘴巴上的血跡,慢慢地來到了牛磊的住宅樓前,這時已到了傍晚。肖瓊又止住了腳步,心想:自己這副尊容,又加上嘴臉疼牙齒鬆,假如牛家晚飯是米飯、饅頭、炒菜之類怕要出盡洋相。他折轉身又到附近的一家飯館喝了兩碗稀飯,用餐巾紙仔細地擦了嘴,這才走向了牛磊的住宅樓。進了牛磊家門,隻見範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還拿著打了一半的綠色毛衣。看到他進來,便熱情地站起來擱下手中的活計說:“你今天到哪裏去了?這麼晚才回來,飯給你留著,我給你熱去!”說著就站起向廚房走去,肖瓊忙伸出胳膊攔住說:“別熱,別熱!我吃過了。今天碰到了一位老朋友硬拉我到他家去,我和他隻顧敘舊,沒注意絆了一跤。嘴都爛了,臉也腫了!”他邊說邊瀟灑地用手向嘴旁指了一下。範彩說:“看到了,真的鼻子有些青,嘴和左臉有些腫,你剛進來我還沒注意到。”肖瓊問:“牛醫生呢?”範彩說:“醫院今晚開會,他飯後就去了。”肖瓊:“噢……”了一聲就進入小臥室既消氣又睡覺去了,範彩看了一陣電視也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了,牛磊很晚才回到了家。

次日淩晨4點肖瓊就起了床。由於昨晚睡得早,呼嚕打得早,和牛磊夫婦的睡眠形成了時間差。今早又知趣地沒開電視,所以牛磊夫婦都睡了個好覺。範彩7點起來洗漱後忙去籌備早點,牛磊起床後掀開小臥室門會見老同學,隻見肖瓊穿戴整齊地坐在床上發呆。他熱情地問:“你睡好了嗎,怎麼嘴爛了?”肖瓊勉強掛上了笑容說:“睡好了!嘴碰了點,不要緊。你昨晚開會了,我未及給你說,我準備今天回去了!”牛磊說:“急什麼?再過兩天吧!我還沒顧上陪你!”肖瓊說:“事辦完了,我得馬上走!”說著就抓起了小提包。牛磊上前一把抓住老同學的手,急忙說:“你決意要走也得吃罷早點吧?”說著喊妻子:“擺早點!”肖瓊說:“也罷。”就和牛磊並肩走進了餐廳。肖瓊今天隻喝了兩碗稀飯,由於嘴疼,今天吃得非常斯文。其它食品一概未動,牛磊夫婦勸了好一陣,肖瓊推說:“昨晚吃得多了,胃脹!”吃罷早點,肖瓊拎起手提包,含笑謝過老同學,一溜煙地走了,當然沒有提還錢的事。

肖瓊走後,範彩關了門,就問丈夫:“那5000多塊錢給你了嗎?”牛磊無奈地搖搖頭。範彩氣憤地說:“我看你這個老同學是個賴皮!”牛磊說:“不說了,上班吧!”於是他們夫妻各自收拾了一下,就很快上班去了。

正是:發脾氣踩死昆蟲,赴省城尋找蔡紅。同學家心安理得,挨了打鼻青臉腫。欲知肖瓊回到醫院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