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琴回到家,父母都十分高興。阮琴以為父母對肖瓊非常滿意,其實父母高興的是看到女兒有出息,工作又有成績,光獎金就拿了1萬元。而且單位領導也很賞識,看來女兒的前途是光明的……給弟妹也樹立了好的榜樣,至少十多年書沒白念。母親問:“你們院長坐上車了?”阮琴答:“坐上了。”父親說:“看起來你們這個院長沒架子,很隨和。你把工作做好,我們也放心。你住上兩天,休息一下就去上班吧,家裏農活,我和你媽能顧過來,你就不用操心了。”阮琴說:“醫院工作還是比較忙,明天我就回醫院,家裏有啥事,可打個電話。再說,相距又不很遠,我有空就回來。”父親說:“那好!你明天趕快回醫院,把你的工作幹好!”
第二天,母親早早起來給女兒收拾好東西,做好了飯菜,父親吃了早飯就下地去了。阮琴起來洗漱完畢後,母親就端來了飯菜,並催阮琴:“趕緊趁熱吃了回單位去!”阮琴胡亂吃了些就放下筷子,把盤碟端回廚房對母親說:“你吃去,我吃好了。”母親說:“天氣漸漸暖和了,我給你把換的衣服都裝好了,你走時帶上。”阮琴到上房把母親收拾的衣服又檢查了一下,從中取出兩件放到床上對母親說:“這兩件我穿不成了,留給妹妹穿吧。”說罷挎起包袱望著母親說:“媽——你忙吧,我走了!”母親說:“你走吧。”娘兒倆分手後,阮琴就到村西公路邊搭車去了。
阮琴到縣城後就撥通了肖瓊的手機,肖瓊迫不及待地說:“你稍等,我就來!”不大一會兒一輛紅色小轎車就駛到阮琴麵前,車還未停穩肖瓊就打開車門,熱情地把阮琴拉了進去。紅色小轎車拐彎調頭後一陣猛跑到了有緣賓館門前停了下來。肖瓊給司機丟了10元說:“不用找!”就急忙下車彎腰扶阮琴下了車,敏捷地拿起阮琴的包袱扶著阮琴昂首闊步邁進了賓館門廳,上了二樓,在208門前站住,開了門進了房間……
阮琴和肖瓊在208房間住了兩晚,她感到肖瓊不像40來歲的人,她懷疑他把歲數說小了。最使她悔恨和厭惡地是這位院長大人活像個死豬,大腹便便,徹夜地呼嚕聲震耳欲聾,使她根本不能睡覺。兩天來她像大病了一場,頭昏腦漲、疲憊極了。事已至此,後悔有什麼用呢?趕緊回醫院吧,暫且擺脫這種境地,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她對肖瓊說:“回醫院吧!這幾天不知醫院有啥事嗎?”肖瓊也說:“回吧,我也不放心!”肖瓊主要擔心蔡紅回來吃醋。
3月25日上午,肖瓊和阮琴雙雙回到了醫院。肖瓊首先問門衛:“蔡主任回來了嗎?”門衛回答:“還沒回來。”肖瓊如釋重負,懸起的心放下了。他像一位得勝的將軍,高傲地對待問訊他的職工。他回到辦公室,羅創及時地彙報了這三天的工作,他居高臨下地“哼”了兩聲,並發號施令:“今後咱們對病人的回訪要多搞,這次我和阮護士長的回訪很有效果:第一,關心病人,服務到家;第二,做到了調查研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宣傳了醫院、擴大了影響。”說罷得意地笑了兩聲,用環眼瞟了一下羅創。羅創一臉真誠,點頭說:“院長站得高看得遠,而且身體力行,我們今後應該多做這方麵的工作。”肖瓊說:“行!你忙你的去吧。”他說罷也起身下樓到各科室檢查去了,最後他在廁所裏轉了一圈,並使勁聞了聞,他感覺有點臭味,便出來喊清潔工和當班護士到廁所聞。待她倆聞罷,他指著她們的鼻尖大罵了一頓,並最後丟了一句:“今後廁所再有臭味,你們就不用上班了!”他憤怒地離開了廁所。清潔工和當班小護士看院長走遠了,馬上提水拿拖把,把廁所又仔細地清洗了一遍。
3月26日下午,蔡紅和陳梅押了一車藥回來了,肖瓊和羅創指揮後勤、藥房人員登記造冊、入庫。蔡紅和陳梅在藥房內忙了一陣後給運藥司機付了運費,打發走了以後,陳梅仍回藥房工作,蔡紅回後院家裏休息去了。還沒到下班時間,肖瓊提前回家討好、慰問妻子。蔡紅帶著倦意說:“今天咱們在外邊吃飯吧?”肖瓊說:“好……好!”一會兒蔡紅梳洗打扮換了一身鮮亮的衣服後,在肖瓊的陪同下出了家門向前院走去。恰在這時阮琴和兩個小護士下班回後院準備吃飯,她們看到院長夫婦並肩走來都放慢了腳步站到了路旁,禮貌地讓路,並齊聲問:“院長和蔡主任出外去?”肖瓊望著阮琴故意笑了笑說:“我們出去吃飯去!”蔡紅冷淡地瞟了她們一下什麼也沒說就和肖瓊走出了醫院大門。阮琴看他倆走了,便和兩個護士到餐廳吃飯,今晚是西紅柿雞蛋麵,阮琴端著個碗若有所思,一碗麵吃了好長時間。她心中亂極了,她回到宿舍一頭倒在床上不聲不響,同宿舍的兩名護士都莫名其妙。
過了兩天,肖瓊指示後勤主任把三樓他的辦公室隔壁的“病案室”移到樓道西頭的一間房內,把騰出的房間讓阮護士長居住兼辦公。聲言:護士長兼護理部主任,工作量大,不能擠職工宿舍。4月上旬,肖瓊通知黃會計:“造工資花名冊時,給阮主任再加300元。”也就是原來每月400元加到每月700元。通過待遇的改變,阮琴悔恨之情漸漸消失,她對消瓊由厭惡改為感激。
肖瓊每隔兩三晚就對蔡紅說“到辦公室加班”而和阮琴居住。阮琴對工作一如既往地認真負責,而且工作的方法越來越好,對護士和病人溫和而體貼。她在院內外口碑很好,遠遠超過了蔡紅。肖瓊近來十分自信,他春風得意,很快恢複了他的一夫多妻製,再加上他的家長製。他感到他的“馭人術”和“統治術”達到了純青的地步,他趾高氣揚,他豪情滿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肖瓊和阮琴的事已被醫院大多數職工所知曉。一次護士交班時,阮琴批評一名小護士“工作責任心差”時,不想這名護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反唇相譏:“你說我責任心差,那麼你責任心強嘍?我如果拿你那麼多錢,我責任心比你還強哩——誰不知道你是院長的貼心人!”阮琴被頂撞得臉色通紅,氣得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
恰在這時蔡紅從樓道經過,她聽得清清楚楚。她佯裝沒聽見,沒事兒一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最近對肖瓊的行蹤有所懷疑,但她沒有抓住什麼把柄,特別是給阮琴一次加300元的工資和安排住到肖瓊辦公室的隔壁,她十分氣憤。她問過丈夫,可人家答複是:“小阮是院委會成員,護理部主任,工作量大,應該提高待遇。”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阮琴工作膽大負責是眾所周知的,咱們辦事業就要這樣的人,不要耍滑頭的人。可是丈夫果真與阮琴好上了,那就是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翌日晨,蔡紅早起提前上班,她坐在內科門診室用內部電話把羅創叫來調查,羅創很快來了。她開門見山地問:“羅院長!阮琴和院長怎麼回事,有人給我都說了?”其實這件事,羅創最先知道,但他不敢說,也不願說。他聽後裝作驚訝地答:“我不知道!”蔡紅一下子哭了,氣憤地罵羅創:“你這個膽小鬼,我把你當知己、當朋友,你給我不說實話,還有誰說實話呢?”罵罷伏案痛哭不已,羅創一看這般光景就喃喃地說:“蔡主任,我對不起你。”他歎了一口氣後把阮琴搬到樓上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給蔡紅說了。蔡紅聽後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兩個狗男女我是不能輕饒的!”稍後她又冷靜地一想:“事情過錯要分個主次,自己的丈夫本來就是個老色鬼,還怪人家小阮幹什麼?我不妨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掏出手帕擦幹了眼淚,用感激的目光瞅了一下羅創說:“幹脆咱倆好算了,今後你看肖瓊到阮琴房間後,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開門等你,你不要害怕,有我呢!”羅創沉默了一下嗯了一聲就告辭了。從此以後,蔡紅待肖瓊如故,肖瓊自鳴得意。他們夫妻貌合神離,各幹各的,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