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賀蘭雪開口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罄兒。”夫人也聞聲回頭，向迎麵走來的兒子綻露出母親特有的慈愛笑容，“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皇上去上林苑狩獵了。”被喚作罄兒的男子含笑回答到。
“是嗎。”夫人抬手溫柔地撫過兒子寬厚的肩，“正好，你妹妹剛回來，你們兄妹倆也有好幾月沒見麵了。”目光遞向賀蘭雪。
不知為啥，我好像看到了夫人在說“是嗎”的時候，依然布滿慈愛的雙眸中閃過了一記歎息。
隨著母親的目光所指，兒子的視線移向一直溫柔站在一旁的妹妹，問道：“外祖母她老人家可好？”
賀蘭雪點頭，“恩。外祖母很健康，舅舅、舅母對她的照料也很細心、體貼。雯姐姐剛生了一個女兒，外祖母可高興了。”
“是嗎！嗬嗬！外祖母就是盼望著抱孫子。”男子開懷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反引來他母親用力一推，氣著指責道：“既然你知道你外祖母的心思，還不努力？”
像是被說中了軟肋，男子僵在當場，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收回。
“外祖母讓我代問你們好。”賀蘭雪柔柔的嗓音劃碎了因夫人一襲話後凝結成而籠罩住大家的尷尬氣層。
新鮮的空氣又進來了。
“妹妹這一路上辛苦了。”男子抹去先前僵住的尷尬，換上兄長對妹妹嗬護般親切的笑容。
賀蘭雪含笑搖頭，“多虧了這一趟，雪兒路上見識不少。”
她這一說，讓我想到了馬車中她對我們說的話。小姐們的出行，有馬車所乘所載，無須勞動雙腿，但小姐們的所行，也隻能依著車夫趕車的路線，不能隨己支配，而小姐們的所見，更隻是靠那扇小小的車窗。
“那就好。”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你走後，母親一直吃不好、睡不著，每天在我和父親耳邊念叨著‘雪兒有沒有危險啊’，‘雪兒今天該到哪裏了’，‘外麵的食宿，雪兒習慣嗎’之類的。”男子半玩笑的數落著母親的嘮叨，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她一個女兒家，出門在外，我做母親的能不擔心麼！”夫人用力瞪了男子一眼，又瞪向在一旁偷笑的賀蘭雪，“虧你還笑得出來！可把為母給擔心死了。外麵的世界有多複雜，你們知道嗎？不可預知的事情太多了！今兒個，馬車不就……”目光突然掃到了我，波光中一震驚醒。
可能是方才在與兒子、女兒的對話中，已經忘了這裏還站著我和韓信這兩個外人。我尷尬的衝她一笑，實在不好意思，聽到了你們母子間的對話。
見到她的眸色□□，隨著目光所指，賀蘭雪和她哥哥也都將視線聚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