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有意思!”
轉眼又是一年有餘過去。任我行彈了彈手中的密信,忍不住冷笑。這封信是五嶽劍派中聲明最為威赫的嵩山派掌門人發來的。沒有想到,這名門正派也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月神教洗白效果太好了,左冷禪居然想要和日月神教聯盟,並且……吞並其餘四派。
信寫得非常誠懇,左冷禪準備聯合五嶽劍派甚至包括少林武當,想要進攻“魔教”。但是,左冷禪並沒有果真想滅掉“神教”的打算,隻是希望借此合並五嶽派,願意與日月神教一同傲立江湖。左冷禪居然會那麼大度地將自己的打算全數告訴任我行,一副很有誠意的合作樣子。
但是……
任我行坐直身子,他可不是輕易就會被利用的人。無論左冷禪打的什麼主意,是想合並五嶽劍派,還是野心很大,既削弱少林武當又削弱日月神教,達到獨霸天下的目的,他都不會奉陪。
而且,就連他也不知道,這封信到底是誰送過來的。信上的字歪歪斜斜,不像一個大門派掌門可能寫的。雖然,信上有左冷禪的私印,可任我行見慣了做假章假證的廣告。技術高超的,不細細對照根本看不出來,更何況是這個時代低劣的印章水平。
是誰送的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其實也希望江湖中生出一點事來了!
“將向左使請過來。”任我行活動活動脖子,兩個拳頭捏得嘎嘣響。對於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他十分期待。低調隻是策略,迫於日月神教的惡劣名聲,才隻能低調行事,尋機洗白。若不是因為手下有這麼大一個門派,他無事也得生出點事兒來,才覺得身子骨利索。
向問天很快就過來了。
任我行一笑,將密信遞給他。
向問天看完,臉色無比嚴峻,道:“這信不是左冷禪寫來的,就是左冷禪的敵人。但是,無論是誰,敢讓日月神教不好過,咱日月神教也不是怕事的。教裏的長老,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光帶一大堆徒弟,都抱怨很沒勁呢!”
任我行點了點頭,向問天分析得很對。不過,目前他不可能因為這一封信就和哪個門派打起來。而是要看看他們名門正派之間,準備如何解決。
任我行擺了擺手,道:“不要衝動。叫暗衛和各處探子注意了,將這封信的內容公布出去。對了,要多多拓印這封信,在江湖中廣為傳播。當然,也要表明咱日月神教的態度。咱日月神教隻願武林平靜、百姓得以吃飽穿暖,其餘的一概不管……”
“好!向某這就去辦!”向問天臉上顯出喜色。這封信可有左冷禪的私印,一旦發放出去,江湖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平靜。左冷禪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到底是誰要針對左冷禪,日月神教隻需要拭目以待,自相殘殺的好戲馬上上場。
向問天是個聰明人,任我行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了解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寫信的人故意把字寫的歪歪斜斜,不過為的就是到時候能夠一口否定,甚至推到日月神教。但是,做這事兒的人自己心裏明白。左冷禪,應該也懂。
隻是……有一個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清口縣普通農戶上中下三代一共十一口人,一夜之間莫名全部被殺;青城派賈柏因調笑他“太美”,當場被絲線割掉腦袋。賈柏同派胞兄賈鬆找他報仇,也被殺掉;崆峒派魯一夏不過是多看了他一眼,被刺瞎雙眼;昆侖派沈宏因與他鄰桌,扔掉酒壺時濺起的酒滴濺髒了他的衣服,被割掉雙手;峨眉派的一女子與他穿了同樣顏色的衣服,被割破臉皮……幾乎武林中叫得上名號的門派,都與他結下了梁子。更不用說那些獨來獨往或是無名無號喪生在他手上的人了。
他兩根繡花針、一襲紅衣、絕美的容貌,已經成為江湖中不能談及的避諱。據說他喜怒無常,心狠手辣,性好殺人,據說他不喜人看,據說他有潔癖不喜人碰,不能接受一點髒汙……
這個人實在一點都不可愛!任我行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不能忘卻。
四年的時間,那張臉依舊清晰地印在腦海。眉眼五官,甚至清冷的氣質。那人長相氣質都與眾不同,是那種即便在人群中也可以一眼認出來的人。但是,任我行原以為他隻是希望那人的容貌,隻是一時迷戀。
可是……隻怕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這江湖中發生了大事件,那人會不會好奇呢?如果,日月神教竟與正派合作,那人會不會出現呢?任我行揉了揉眉心,趕去腦中的思緒,去看望那兩個在學武的孩子。
令狐衝雖是他的徒弟,因他不算用心,令狐衝便整日和盈盈在一處習武。應當從曲洋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