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他隻守不攻,一切小心為上,便是衝虛道長也傷不了他。偏偏,任我行望過去卻發現他隻攻不守,隻顧攻擊,門戶大開,將命門全數暴露在外。衝虛道長是何等人也,雖然成為武當掌門為時不長,但甚得武當功夫精髓,兩儀劍法使得如火純青。東方不敗此等打法,實乃輕敵。
任我行心中焦急,無耐方證大師已經輕飄飄地揮出一掌。那一掌看似輕巧,卻蘊含了諸多變化,將任我行周遭全部籠罩在其中。待那一掌靠近,悠忽一轉,出現一個幻影,任我行見著的便是兩掌。不一會兒,兩掌便四掌,四掌變巴掌,須臾間任我行周遭便充滿了掌影。
任我行腦中閃過“千手如來掌”的稱呼,心中不自主地緊張起來,知道自己不能輕視。少林寺一脈一向低調,功力往往深不可測。任我行聚精會神應戰,知曉這種掌法變幻極多,若想要應對,決不能跟了他的節奏走,否則一雙手應對無數掌影,立馬見拙。
他雙掌橫在胸前,緊密守住命脈,尋找幻影中的實掌,待尋著方證大師的破綻,這才對上一兩掌。看起來,他的招式簡單應對不暇,實際上隻有這般,才能真正應對神秘的千手如來掌。隻是這般,他根本沒有絲毫法子去幫上東方不敗。
這邊有方證大師坐鎮,各派弟子便都殺向了東方不敗那邊。隻怕,其中不隻是有正道弟子,應當夾雜了許多歪門邪道或者是遊散俠客。東方不敗得罪的人,根本不分正邪。因此,除了正麵攻擊,什麼鐵蒺藜、金錢鏢、飛蝗石之類的,紛紛以東方不敗為中心飛去。
東方不敗麵帶微笑,靠著手中脆弱的繡花線,便將暗器擊落在外。正道人士又是驚呼又是咬牙切齒,哪裏想到東方不敗的武功居然高深到了此般程度。任我行卻知道,他這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力量。忽然,又見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群身形一閃,攻向東方不敗。
任我行暗暗咬牙,下定決心若有機會,首先便要滅了華山派。
氣恨是氣恨,他獨自一人麵對方證大師,已經開始吃力起來。在方證大師麵前,他的吸星大法完全不起效用。反倒不知道方證大師用的什麼武功,已經微微影響到了他的內力運轉。動作早就不如先前流暢,很是生硬。
“嶽掌門!嶽掌門!”人群中忽地響起了歡呼聲。任我行一見,嶽不群趁著東方不敗全力攻向衝虛道長,從背後送了一劍。東方不敗就如背後生了眼睛一般,聞風而動,但依舊被劃破了胳膊,露出白皙的胳膊和一道傷口。
這點成功,叫嶽不群越加得意,手中的劍舞得越來越嚴密。任我行一看東方不敗受傷,心神一閃,方證大師一雙肉掌眼看就要印上他的額頭。任我行已經可以感受到壓迫人的掌風,知道要是叫方證大師雙掌印實,他立馬就會腦漿迸裂而死。偏偏,已然來不及解救,隻得拚著死,看能不能傷到方證大師。
不想,方證大師雙掌揮到一半,卻收了回去。任我行疑惑,旋即便晃過神來。方證大師心性慈悲不願奪人性命,便收回了掌力。任我行再看看東方不敗,見他已然被嶽不群和衝虛道長緊緊圍住,兩人成夾攻之勢,一人一劍刺向東方不敗。饒是東方不敗速度再快,也隻能躲得其中一人。
任我行心念一閃,旋即不管方證大師,大掌迅疾送出,印向衝虛道長腦後,並大喝一聲:“衝虛道長,注意了,我這一掌拍向你腦門,你必定腦殼碎掉。”
果然,衝虛道長手中劍一滯,東方不敗便尋找了機會,蕩開衝虛道長的劍,身子靈活一轉,神針又刺向了嶽不群。嶽不群大驚,他雖也是一派掌門,但武功並不算極高,比起衝虛道長差遠了。這會兒被打個措手不及,臉上被連連劃了三道傷口。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雙手全數攻向嶽不群。嶽不群臉色慘白,知曉自己沒有逃脫的機會。衝虛道長隻得拋開任我行,再次做了那圍魏救趙的事情。任我行卻不管不顧方證大師,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下死手,便全力去困住衝虛道長。
他簡簡單單揮出一掌,便用去了平生所學,碰上了衝虛道長的後背。如此這般,便感到內力源源不斷地被吸了過來。至於腦後的方證大師,他根本不管。頂多,不過大傷一場。
這般想著,忽地有些心酸。他這番心意,又有誰會在乎?
忽地,一股氣血上湧,心口一陣絞痛,真氣再無法使出半分。衝虛道長掙脫他的雙掌,銀晃晃的劍刺向他的心口。背後更是有方證大師,任我行暗道不妙,知曉今日隻怕是要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