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是什麼。”原來是國家大劇院的票,是德國芭蕾舞團的芭蕾舞劇,“我看不懂怎麼辦?”我問,怪不好意思的。
他笑:“你上次不是說很想進到半球裏看一看。“
我曾說過,首都的好處多多,其中就有首都有一座浮於水上的半球,那就是國家大劇院,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進去,最角落位置的票也要280,而且學生票又很難買到。
“這麼靠前的位置,哇。”我連連感歎,“果然厲害。”
“吃胖了如何是好?你要負全責。”
“我如此厲害,養你不成問題。”
晚七點開始,我們六點到達,觀演的票也可進入國家大劇院的展廳參觀,有著名話劇的角色介紹、服裝展出,還有很多畫家的大作。
隻是小肚子突然隱隱痛起來,我知道大事不好,沒想到日子會提前這麼多天,所以並沒有準備,隻好苦著一張臉看著他。
“不舒服?”
“附近有超市?我要去買點東西。”
“什麼?我去吧。”
“不是,這個必須女生去買。”
他是極聰明的人,我的左手輕輕伏在肚子上,又聽我說這個,已經明了。
“東邊是人民大會堂,然後是長安街,隻能一直向南走才能找到超市,所以還是我去的好,很快,你等我。”何致遠眨眨眼睛,以示安慰。
“不太好吧。“
他輕輕地捏捏我的手:“沒事,不過你要哪個牌子或者哪種?我畢竟不太懂。”
他的認真讓人感到極度羞赧:“隨便哪一種都可以。”
我隻好在這裏等。不一會兒他便回來了,很貼心地還帶來一杯很熱的奶茶。
黑色的塑料袋中竟然有三種,我的臉像烈焰下烤了三個小時,紅的要命。
“是不是還不舒服?我聽說這個時候要喝紅糖水,咱們回家。”所謂的家便是那晚留宿住過的房子,何致遠的家,我此後也隻去過三次,不過都是因為周末相約一起去超市買食材做飯,他習慣了說回家的吧。
“沒有那麼嚴重。”我隻是隱隱不適,反應並不強烈,沒有到回家的地步,“真的可以。”
“真的?“他的眼神含著認真。
我肯定地點點頭:”哎呀,放心吧,沒關係啦,我已經很害羞了,現在就不要這麼誇張啦好不?“
“如果需要回家或是什麼其他,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忍著。”
提前半小時過安檢以及檢票。進入演出大廳是不允許帶照相機等物品的,即使是手機也禁止照相和拍攝。深紅色的大幕布還未打開,整個大廳規模極大,頭頂極高,卻燈火璀璨,仿佛天幕之上鑲滿了金色的鑽石。座位也是深紅色,一共三大層,環抱舞台,最下麵的一層幾乎是平視舞台,最上麵一層位置則完全俯視。距離七點整尚有五分鍾的時候,廣播員提醒大家將手機靜音、不得使用照相等功能,聲音充盈整個大廳,清晰且厚重。
芭蕾舞劇的名字叫做《愛情》,講一位歐洲某國的王子昔日過著放浪形骸的日子,眾多美女在側,終日喝酒歌舞。直到遇到他的真愛,仿佛天使一般的女子,王子與她一見傾心,兩人墜入情網,此生隻有彼此。此後,王子卻因為政變慘遭罹難,身陷囹圄,而他的真愛也受到牽連,兩人相約殉情,在天堂相見。
“真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我隻覺得傷感。
“但兩人最終還是在一起。”他說。
可是,這樣的愛情,似乎隻有在天堂才能延續。
我不敢再想下去。
(二)
何致遠
上班之外,總覺得我與景澄在一起的時間太少太少,每一次見她又充滿太多的迫不及待。我將出差的事宜盡量推脫或者壓縮,至少待在北京的時間更多一些。隻是,她上課,還要去酒屋做part-time的工作,時間也很緊湊。
這周末,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商量。
“我想問問,但不要多心。”
她看我嚴肅,也嚴肅了起來。
“是不是不太方便?”話到嘴邊又折了一半,於是語義大變,她露出疑惑表情,“生活費方麵。”
“沒有啊。“她疑惑更甚,又突然換了揶揄玩笑的表情,“莫非,你要**我?”
“可以?“我倒是十分好奇。
“那至少你要負擔的起。”
“多少?”如果這不是玩笑,如果真的可以,如果那樣的女子裏也有景澄,擲下千金都不為過。
“起碼黃金百兩,白銀百兩,”她笑成一團:”好啦好啦,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為什麼每周都要到酒屋工作那麼長時間?”
“哦,並不是為了賺錢。”她眨眨毛茸茸的眼睛。
“我想,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能夠長一些,至少周末?如何?”
景澄
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也許是一種欣賞,欣賞他的英俊,欣賞他的才華,欣賞他的風度翩翩,欣賞他的無所不能;也許是一種依賴,脆弱的時候,無助的時候,希望他就在自己身邊,溫暖厚實的胸膛和寬闊穩重的肩膀,他的大手掌緊緊握著你的手;也許是一種堅守,堅守一份相信和希望;也許是一種理解,包容並關懷;是一種逃避,害怕孤獨和寂寞,一個人難以捱過孤單單的時光,兩個人便不那麼乏味蕭索;抑或,是一種占有,拚盡全力,得不到,所以放不下。
愛情,也許是以上種種的全部,就像一顆洋蔥,一層包裹著又一層。
而此刻,與我們而言,是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是我們在一起的珍貴時光,為了相伴相守而努力和付出。
他,是我的何致遠。
(三)
景澄
第二天我去酒屋請辭,內心十分抱歉,畢竟工作時間並不長久就要放棄,畢竟不負責任,無論哪位老板都會不悅。
剛進酒屋,就看到Pierre坐在吧台後麵,無精打采的發呆,我很少見他如此消沉狀態。
“Sir,哪裏不舒服麼?”我問。
他瞟我一眼,又陷入頹廢的愣怔當中。
我掃一眼空空的吧台:“城堡呢?送給徐徐姐啦?她是不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