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鎮長的恩典(2 / 3)

鄭延慶看著鎮長誇獎自己的頭馬,很得意地說:“鎮長,有眼力啊!”

鎮長聞聲回頭,眼睛立即閃出狐疑的光:“是你,你會趕馬?”他認識鄭延慶。

鄭延慶沒有回答鎮長的疑問,卻對玉香喊道:“玉香,來一隻咖喱雞,一瓶威士忌!”喊罷就去拉鎮長的手。

“幹什麼?”鎮長莫名其妙,把手一甩,有點火了。

鄭延慶微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今天呀,我是要圖個開張大吉!鎮長,借你的光呢!來咱們喝兩盅,就看你賞臉不賞臉了。”

鎮長一聽是請吃,兩眼像充了電似的,霎時放出了異彩。他半推半就地說:“這麼客氣呀,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在飯桌前坐下來,玉香就把咖喱雞和威士忌端上來了。鄭延慶用手撕下一條雞腿放到鎮長的盤子裏,又給鎮長滿滿斟了一杯威士忌,,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說:“鎮長,我這馬幫趕不趕得成,就看你鎮長大人恩典不恩典了!你肯恩典,咱們就幹了這麼一杯!”

“好說,好說,幹了”鎮長把杯子舉起來“當!”狠狠地碰了一下鄭延慶的酒杯,一仰脖子就來個底朝天。

緬甸作為英帝國一個殖民地,英國官員在緬甸擁有決定大小事情乃至生殺的權力。根據大英帝國殖民法令規定,緬人不準攜帶任何武器,就是比切萊刀長一點的刀子也不準攜帶。至於獵人、趕馬人等必不可少的獵槍、彈藥,得事先取得英國殖民政府的批準,才能買到,而且也隻有在英國人的店鋪裏才有賣的。趕馬人要到各處去跑買賣,也必須經英國有關官員的批準,取得簽發的通行證,才可能通過各地關卡。

鄭延慶又給鎮長斟滿了酒杯,點著他盤子裏的雞腿:“吃!吃!”

鎮長毫不客氣地抓起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哢吧,哢吧”地大聲嚼著,嚼得滿嘴流油。

這咖喱雞又香又辣,吃在嘴裏,香噴噴、麻酥酥的,別有風味。

鄭延慶看著鎮長一鼓作氣把雞腿吃了個精光,又把另一條雞腿撕在他盤裏,趁熱打鐵道:“鎮長,我這馬幫……”

鎮長把油膩膩的手一揮,打斷了鄭延慶的話,很幹脆地說:“你不就是要我開個通行證嗎?等下就給你開!”

“這,這就太感謝鎮長了!”鄭延慶又舉起酒杯,“為鎮長能體恤民情,幹杯!”“幹!”鎮長高興地又一口飲個精光。他咂著嘴,歪著頭,斜眼看著鄭延慶,兩眼發著紅光。他酒量不大,兩盅下肚,就有點醉意朦朧了。他打量了鄭延慶半天,露出一口大黃牙,皮笑肉不笑地說:“想不到你這個割膠的,還會趕馬!”

“鎮長,你不要小看我,我還是趕馬的老行家呢!”

“吹牛!吹牛反正不犯死罪。”

“嘿,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鄭延慶說,“鎮長,我給你吹吹趕馬經怎麼樣?”

“吹吧,吹吧!反正吹牛不犯死罪!”

“你知道趕馬人最得意的是什麼?”鄭延慶故意問。

“你說是什麼?”鎮長乜斜著眼睛反問。

“不知道吧!隻有趕馬人才有切身體會。趕馬人最得意的是有一匹好頭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