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歲月的證明(2 / 2)

由於軍人職業的關係,向前的研究領域主要是軍旅文學,且又身處京城,立於大學文學係講壇上。很自然地,在他周圍簇擁著一片青年軍旅作家。我總是以為創造性才華與知識性才華不同,它不存在明確的師生關係。但是,仍然需要一個凝聚,一種刺激,一聲呼喚,一股感染,如同陽光敲開胚芽那樣敲開創造者的才情。向前似乎天生適合於此,他對青年人創造前的躁動有那麼透晰的理解,對其才情的性質、品位作出判斷並且順勢一推,然後在文壇上為其張揚,使其耀目。向前不能給予別人才情,但他能夠識拔才情並給予氛圍與情境,給予一條跑道讓他們起飛,至於在藍天翱翔得如何,那是創造者自己的命運。

又是由於軍人等難以言說的束縛,許多軍旅文學囿於單調的色彩與陳舊的內含。同樣,社會上許多讀者也習慣於陳舊地閱讀新的軍旅文學作品。如此常常造成兩相曲解。向前早就深明此弊,他竭力將作者們的軍旅與文學神交,將他們目光與心靈帶向無極之境,並在張揚他們的作品時,點化出那新的紋理與神韻。我覺得這種兩相溝通的功夫不是任何一個人想做就能做到的,它除了需要自身煉造完成之外,還需要一個適合發出聲音的位置,讓外界聽得見。聽見之後,還需要讓外界信任你的判斷。張揚不是鼓噪,不是聲嘶力竭,它同樣是優美的、迎風擺動的大纛。

朋友之間,應當隔著一塊理想的間隔,相處絕不是廝守,傾談不是絮叨,彼此要留下助跑躍進之地。朋友是一個信標,昂立在天際目力所及之處正好。在一個很長的歲月裏友情不怠,便使得歲月淙淙有聲,波光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