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回去看看,我們就回去看看。就是你不說,我也早就想跟你去老家看看。你喝水吧?我給你倒杯水。”季翔鶩鼻子有些發酸,從火炕上下去借口倒茶水,抹了抹眼睛。
“前些天你打電話告訴我你還在重慶的時候,有個小夥子來找你,說是你的朋友。”姥爺說。
季翔鶩問:“哪個村的?”
“外省的,好像是姓冬。我告訴他你在重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他在家住了一宿才走。”
季翔鶩想了想,沒有姓冬的朋友,便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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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農田裏玉米苗間完弱苗後,農田裏前一階段性的工作算是基本完成,再過些天才能開始中期的工作,比如施頭遍化肥等。
趁著這一小段時間的農閑,祖孫二個回到了故鄉——集安縣。
其實這裏是姥爺的故鄉,他是生於斯、長於斯,對這裏舊物、舊景回憶滿滿,而季翔鶩對這裏沒有任何認知。
所以當姥爺站在老宅基前的時候,神色迷離,神遊往昔。
而季翔鶩則跟在身後,無聊地看著能讓姥爺老淚縱橫的一圈木柵欄,木柵欄裏麵是現任主人耕種的菜壟,許多小菜苗已經從土裏冒頭了。
季翔鶩的表現與孝順不沾邊,這一圈木柵欄及其周邊的舊物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他與姥爺沒有共同的情感交集。
原本應該是幾間農舍的地方,也是齊整的菜壟。
依稀能看出那裏原本是農舍的證據,隻是因為那裏的土質顏色較黃,應該是原農舍倒塌後,主人並沒有將土牆運走,而是直接留著做了園土。
當年的老房子,都是用黃土壘的牆壁,所以才會有黃土留在原地。
老房子南邊是村子的主道,東邊則是一條小路。
老房子外圍的柵欄門向東邊小路留著,與柵欄門隔路相望的是一戶農家的院落。
農家院落裏走出來的老農注意到了街邊的一老一少,五十來歲的老農招呼道:“老哥,找人哪?”
姥爺走過去說:“不找人,小時候在這個村子裏長大,後來搬走。一晃三十幾年了,就是回來看看。”
季翔鶩這次回家,給姥爺買了個助聽器做為禮物。
姥爺平時在家裏不戴,一來覺得耳朵裏塞著個耳機很不舒服,聽聲音也不舒服;二來心痛電池錢,太費電池了,幾天就得換新的電池。
這次出門,為了方便就戴上了助聽器。結果效果真不錯,再不用別人衝他大聲喊了。
“哦。你原來是這個村子的人,看我麵生是吧。我是從別處搬來的,在村子住了才十來年。”
老農招呼姥爺和季翔鶩在門前樹蔭下的木凳上坐下,再招呼家裏人泡茶來喝。
老農的老伴端著茶壺、茶杯等茶具出來。
四個人坐在樹蔭下喝茶水,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