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南宮南門林蔭官道上,呼喝聲此起彼伏,打著各色傘蓋的馬車向南宮廣場急匆匆地駛來。
路人見到朝中大臣的攆車,無不快速地閃避在兩側樹下,有來不及躲閃的,甚至被駕車的馬夫甩了鞭子……
樹上的蟬蟲似乎不甘被冷落,正在扯著嗓子叫嚷著,似乎要圖個口舌熱鬧摻和一番。
南宮廣場上,各位大臣見了麵也隻是微微拱手,來不及客道,忙不迭往大殿急趕。
此刻南宮,靈帝正坐在大殿之上,汗水不停地順著臉頰滴落。
“扇快點……熱死了……”
靈帝掏出雪白的手絹擦拭了一下臉頰,不耐煩地讓身後執掌蒲扇的宮人加快扇動蒲扇的頻率。
“皇上,冰水……”
“不喝!拿走……”靈帝看了一眼小黃門遞過來的冰水嚷道,對方正要離去的時候,他又嚷了起來,“給朕拿來。”
“是……皇上……”小黃門對於靈帝的喜怒無常異常地害怕,因靈帝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以至於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還好,靈帝並沒有在意小黃門的舉動神情有異,對方一飲而盡將茶碗遞了過來。
急匆匆入殿的眾朝臣,看到靈帝早就坐到了龍椅上,心裏都不禁一驚。靈帝從來就是姍姍來遲,如今看來事情有些嚴重了。
“都來了吧?”靈帝看著殿下的眾朝臣問道,眾大臣左右環顧地了一番,沒人接話,“好。戰事要是能有這速度就好了。”
“敢問聖上,前日老臣所奏,不知聖上可有定奪?”這時大司農曹嵩開口率先說道。
“曹愛卿的奏章,朕已經看過了。倉廩府庫的事情,朕也正頭痛。”
大司農職管倉廩府庫等朝廷上下的一切費用,曹嵩向靈帝稟報的事情也不過是因前線戰事太長,倉廩府庫耗費太大。加上大軍連月不見賊破,曹嵩建議靈帝更換前線主將,應遣還京師,另擇賢臣良將前往代之。
“望聖上寬懷。”曹嵩接話道。
“不說這個了。”靈帝向曹嵩連連擺手,而後對著眾大臣道:“今日讓大家這麼匆忙地趕來,隻決一事,前線這帳怎麼打?是否需要重新派人主持前線戰事?除了東郡皇甫義真還有捷報,東軍董卓首戰不利、再戰敗績,南軍朱儁是連月無功,且耗費甚巨。各位愛卿,不妨放開議一議,朕今兒不論罪。”
“啟稟聖上,臣以為因一戰之敗,而更換主將,勢必對軍心不穩。”司徒袁隗聽到靈帝對自己推薦的董卓的陳述,立刻上前道。
“袁愛卿莫非為董卓開脫?”
“臣不敢。”袁隗心裏一驚。
“不要說他自己親自寫了前線戰書我才知道,即使他不寫,朕難道不知?雖然他個人武勇有餘,但戰略實在有待改進,兩次敗在同一個地方都不知道悔悟,難道還要第三次第四次不成?若如此,何日破敵以安民眾、安社稷?”靈帝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皇上,若將董卓征回?何人可以代之?”袁隗不死心道。
“司徒大人,何其健忘也?左中郎皇甫嵩剛破東郡,士氣正旺,其不是合適人選?”大將軍何進上前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