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恨意山崩一樣湧出腦海,肖隸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心想:冷靜,冷靜,現在是6013年,我已經穿越了,他不可能是輝袍,輝袍應該早就死透了,連骨頭都爛成了水才對。我怎麼可能在幾千年後又看見他?!

肖隸穩了一下心神,仔細又看了一遍,沒錯,沒認錯,那就是輝袍,那水波一般溫柔卻多變的眼神,肖隸絕無可能認錯。

因為肖隸最初就是被他溫柔如水的眼神所迷惑,最終被陷害至死的。

肖隸試圖用理智來分析,他渾身微微顫抖,想:我現在太激動了,想什麼都是錯的,冷靜,冷靜,看看別的地方,不盯著輝袍也許會好一些。

肖隸移開了目光,盯著輝袍那個銀色的飛船,腦海中出現了前一世輝袍的車,那輛銀豹也是銀色的。

肖隸又移動了目光,這次盯著髒兮兮的水泥馬路。是的,即使同樣擁有輝袍的容貌,輝袍的眼神,也不一定就是輝袍本人。不可能是輝袍本人,現在是6013年,輝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那這個男人又是誰!?

肖隸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身子逐漸平複下來,那不可能是輝袍,輝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是那個人長的太像輝袍而已。

肖隸發現輝袍對自己的影響比預想中要大的多。

上一世的父母去世,當時的肖隸冷眼旁觀,默然離去,肖隸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了。

上一世他為了學畫畫,曾經不惜傾家蕩產,上街乞討,麵對眾人的鄙夷而麵不改色,肖隸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了。

上一世肖隸和輝袍上演斷袖之戀,肖隸被人指著鼻子指責,被輝袍的父親扇了一個大耳光,肖隸仍然能彎下身子,頂著被扇紅的臉認錯,然後堅定的拉著輝袍的手。肖隸以為自己麵對任何困難都能擁有一顆平常心。

這時候肖隸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原來愛情是這麼一樣東西,它刻在你的靈魂上,像一個暴君,霸占每一根神經,輕輕鬆鬆就統治你所有的思維,就連身體都忍不住為之顫抖。

肖隸看見馬路對麵的“輝袍”搖搖晃晃的抱著女友進了銀色飛船,坐進飛船之前腳步還踉蹌了一下,活像喝醉酒的人。

飛船底部發出光亮,緩緩升起,向前方駛去,速度越來越快。

肖隸盯著那艘飛船順著馬路開走,耳邊聽見有人叫他:“肖隸!”

肖隸轉頭一看,是烏爾,正在穿過馬路向他走來,臉上帶著夕陽般和煦的微笑。

肖隸朝她笑了起來,烏爾,他唯一的親人,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他,帶給他溫暖的人。

下一刻,一道銀色電光閃電一般順著馬路撲了過來,肖隸上一刻還看著烏爾的微笑,下一刻,銀色閃電撞上烏爾,烏爾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上天空又砸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不遠處的馬路上。

紅色的血跡小溪般在馬路上流淌。

肖隸感到心髒在這一刻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從心底傳來,烏爾,烏爾!烏爾竟然被飛船撞飛了!

這一刻肖隸腦海中一片空白,如同生命被按下了暫停鍵,肖隸無意識的怒吼了一聲,瘋了一般朝著烏爾衝了過去,烏爾一動不動的躺在地麵上,整個世界被路燈照的慘白,冰冷的鋼鐵城市反射著地獄般的暗芒。

肖隸顫抖的跪在烏爾身邊,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他覺得整個身體都被冰一寸一寸封了起來,他腦海中瘋狂的叫囂著:烏爾你不能死!千萬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在這個世界隻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是我唯一的家人,唯一值得我去愛的人。

肖隸想扶起倒地的烏爾,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卻不敢去觸碰她的身體,她的身體的腸子都看得見,遍布血跡,猶如殘破的布娃娃。

肖隸紅著眼睛,心中隻有三個字在回蕩:救烏爾,救烏爾,救烏爾……他拿出工廠發的通訊手表,撥通了小行星醫療中心的電話,肖隸以極其不正常的冷靜聲音報出了出事的地點,仿佛是一個無關人士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