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密林叢裏險象環生,剪徑途中(1 / 2)

沉睡了一宿的密林幽幽的醒過來了,青草綠葉懶洋洋的折射著每一片柔嫩的陽光。樹木矢誌不移的為腳下婀娜多姿的紅顏知己撐著巨大的陽傘。鳥兒啾啾的在樹葉枝杈之間你追我趕的打打鬧鬧,這是密林中的白天,它的熱鬧與塵世間的喧囂迥然不同。

疲乏不堪的馬蹄聲打斷了鳥兒們的嬉戲,鳥兒們藏在枝葉間瞪大著眼睛好奇的向外探出美麗小巧的腦袋。由遠及近走來幾個彪形大漢,汗水混著泥水從兩腮滴到胸膛,後麵慢吞吞跟著兩匹老馬,鼻孔撲哧撲哧的噴湧著白氣緩緩的拖著一輛長長的車,車上蓋著青灰色的帆布。車的左邊右邊後邊都寸步不離的跟著手持兵械的人,無形中箍成一個滴水不漏的鐵桶。微風用她至尊的手輕輕掀開帆布,露出金光閃閃的一角。

突然,一聲清脆婉轉的鳥鳴,走在最前麵的大漢激靈了一下,向後麵一擺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整個緩慢移動的隊伍刹時靜止,好像根本就不曾移動。鳥兒們全都住了口,密林中幽靜得怕人,好像巫師剛剛下了一個惡毒的詛咒。另一個人蹭到大漢身邊說道:“大哥,你是不是有點多疑了?”大漢用手上的衣服抹抹汗水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於是隊伍又向先前那樣,慢吞吞的悠悠然的前行。

還沒走多遠,又是幾聲婉轉的鳥鳴,接著是數聲參差不齊的慘叫,最前麵的大漢回過頭去,隻見左邊的一群人胸口都插著箭羽,汩汩的流著血,不禁暗叫不妙,還未及回過神,右邊的一群人也齊刷刷的倒下。眾人額頭上的汗水早已嚇得冷冰冰一片。

大漢大喊一聲:“保護鏢車!”僥幸撿條命的人哆哆嗦嗦的握著手中的兵刃,小心的提防著自己的四麵八方。

放眼望去,密林還是那個密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綠草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大漢明白這夥剪徑的實力不凡,於是喊道:“林中哪位英雄,何不現身,躲在那裏暗箭傷人嗎?”

話音剛落,隻聽窸窸窣窣一陣響聲,草叢裏,樹上隱隱約約露出了數十個頭上戴著樹葉的腦袋,個個都拿著弓箭蓄勢待發。那些劫鏢的人低低的吼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押鏢的人見這陣勢,全都靠著大大的鏢車不知所措。

“你們頭頭在哪兒,我有話跟他說!”大漢四下望望說道,聲音透著三分傲慢,但另七分是恐懼不安。

“我在這兒,來者可是聞名遐邇的王鏢頭,有什麼話說吧。”隻見細草微倒,翠枝略搖,參差不齊爭芳鬥豔的小紅花服服帖帖開出一條道來,一個紫衣女子亭亭玉立在滿目蔥蘢之中。

與樂坊中彈唱拉曲的姑娘們相比,她自然沒有那種嫵媚風雅,與仕宦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相比,她自然沒有那種才情佳質,可與那漫山遍野絢爛多姿的山花相比,她就是讓這些花卉都拜在腳下的百花仙子。

她深黑的眉毛英氣逼人,她黑漆漆的眼睛迸發著智慧的火花。她與那些同綠葉齊放的櫻花一樣,她的美是山林中的大紅大綠的俗美,是下裏巴人的美,在貴妃宮娥麵前,她就是個土裏土氣的鄉下妹子,可誰都難以開口說她不美。她的嘴角勾勒出剛強倔強的弧線,和長在枝幹上的櫻花一樣,一樣的脖頸,一樣的風骨,當狂風吹來時,她們不會像長著柔軟的綠色脖頸的花兒們那樣,將恥辱的頭顱貼著跋扈的風的胸脯,她們驕傲的直刺狂風的胸脯,寧肯折斷,絕不低頭!而她的名字也說明了這一點——紫櫻。

照理說山林中有山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占山為王的多著呢,可像這樣一個不過才十七八左右的姑娘家當山大王的倒真是稀奇。見鏢頭愣住了,紫櫻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就是這裏大當家的,不知鏢頭有什麼話要——”

還沒說完,鏢頭的大刀已經砍了過來,紫櫻輕敏的一閃身,躲過了這攔腰的一切。原來那王鏢頭見是個女娃娃,便沒放在眼裏,步步緊逼著揮著大刀向紫櫻身上砍去,而紫櫻卻隻是閃躲,卻並不還手,那大刀卻始終不得近身。其他押鏢的人見狀,也與草叢中的人鬥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