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針山看著兩個新來的客人,穿的都是上等的衣料,麵容都很是英俊,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聽他們說話豪邁奔放,想來都不是等閑之輩,不由產生一些好感。
紫櫻發現文針山在看他們,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四海之內皆兄弟,這位兄台,在這密林中遇見就算我們有緣,在下劉應子”然後指指身後的飛鶯,“這是我的家仆飛影。”陳溪婷立刻就像到了那天晚上的“小影子”,略略有些不快。
“在下文針山,這是我的朋友陳溪婷。”聽到文針山稱自己為朋友,陳溪婷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他,眼中跳躍著幾粒感激的光點。
而紫櫻看都沒看陳溪婷一眼,依舊對著文針山打趣說“原來是文兄啊,文兄你主文,小弟我主武,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是文武雙全啦”原來這“應子”就是紫櫻靈機一動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這劉姓也是從文姓中汲取的靈感。
這時,小二走了過來,給文針山和紫櫻的桌子上都遞上一壺酒,就像兩個原始人埋嬰兒的小甕罐。“好重的殺氣”文針山心中暗想。紫櫻和飛鶯兩人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這小小的客棧果然妖魔遍地,連區區的一個小二都有這樣重的殺氣。陳溪婷嘴唇白的像一張紙,她當然知道這酒意味著什麼,隻是她不願去想那個結果又不得不麵對那個冷冰冰的無血色的結果。
為了渺茫的一絲希望,陳溪婷終於掙紮著開口了“我想起小時候爹給我講……講說有個大俠叫……叫文玉軒來著,他跟你……”陳溪婷吞吞吐吐,實在問不下去了,她多麼希望衝上去告訴文針山不要點頭,隻要一點頭就相當於文針山給他自己判了死刑。
“文玉軒啊,多讓人欽慕的一個大俠啊,不過文兄怎麼能是他的後人呢,小弟沒猜錯的話,這個包袱是你的吧。”說著把文針山的包袱遞了上去。
“是我的”見到失散這麼長時間的包袱,文針山激動的脫口而出,還沒等他發問,紫櫻又說道“這也奇了,這包上繡的明明是‘聞道欲來相問訊,西樓望月幾回圓’的聞啊。”
聽到這話,陳溪婷迫不及待的拿過包袱,包袱上果然整齊的繡著一個“聞”字,“這是你的包袱”陳溪婷看著文針山,目光像一隻伺機啄食的老鷹。文針山也傻眼了,這包袱明明是被山賊搶去了,可看這兩人明明不是山賊,明明上麵是“文”字的怎麼就變成了“聞”,他打開包袱看了看“不錯,是我的包袱啊”陳溪婷聽到這話,就像是一個勞累到脫水的人倒在了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紫櫻接著解釋說“我們在林中走時,看見一個女賊,這女賊伸手搶我們的包袱,結果被我和飛影兩個打的抱頭鼠竄,跑的時候丟下了這個。文兄,你看,恰巧在這裏就碰見你了,我們莫不是真的有緣。”雖然把自己編的這樣狼狽,飛鶯還是不由的暗暗發笑,這大當家還真能胡謅哩!
文針山迷茫的看著紫櫻,不明白怎麼著就改了姓,突然發現紫櫻偷偷衝他眨了眨眼,心想他必定有他的道理,先這樣看看後文如何吧,於是雖然百惑不解,也隻好作罷。
說來說去還是脫不了“有緣”,來者明顯是套近乎呢,被晾在一邊的陳溪婷迫不得已又直截了當的問“那你找司徒羽翯究竟所為何事呢?”
文針山還沒開口,又是紫櫻搶過了話頭“原來文兄是去拜訪司徒老前輩啊,真是不謀而合啊,小弟千裏迢迢也正為此事啊。”紫櫻大大咧咧地說,接著紫櫻又滔滔不絕的講起司徒羽翯俠肝義膽的往事,聽的文針山津津有味。一旁尷尬的陳溪婷想插句話都是難上加難,這不速之客看來真的是來攪局壞事的。
蛾眉高蹙的陳溪婷向師叔那邊看去,隻見師叔麵色嚴峻,抬起肥胖的手掌幹脆利落的做了一個“殺”的手勢,陳溪婷的腦子“嗡”的就炸開了。
怎麼這樣快,什麼底細還沒有摸清楚啊,他不是姓“聞”嗎,也許,也許他不是衝絕情莊來的呢,一定要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嗎。要是以往,陳溪婷絕對不會有半點的猶豫,可現在不行了,她那冰一般的心已經瀕臨融化,那冰早已不再堅硬,一碰就會四分五裂。她擎起酒壺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看著酒漿如一條劇毒的蛇蜿蜒著卷曲著流進酒杯中,她的眸子也仿佛被蛇跳起咬了一口,潮紅一片。
“雪梅現,屍身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