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黃金“小三”(3 / 3)

祝見高點一個清燉雞,言說它能‘大吉大利’。又點了特色的烤魚。倆個小菜。還要點。胡春曉擋住:“別裝大款,花誰的錢,都不能糟蹋錢!”

邊吃邊談,談成了主角。該談啥?祝見高可謂這方麵的‘行家’。他原本能說會道,跟朱書記又磨礪三年,更得朱書記真傳!朱書記總說:嘴巴不吃飯,餓死;不會說話,則氣死人,或因嘴巴送命。人在世上,你不跟人家打交道,人家卻根本不會放過你。如何遇善則善、遇惡則惡地處世?眼睛能看見的。嘴巴能瞞哄過的,行動能證明這的。眼睛看的,憑嘴巴傳播。該說則說,不該說的,對自己沒有利益的,則守口如瓶。嘴巴比行動快,成本低、效益好,真可謂一本萬利!所以,說話、談判是高手中的高手!倆個國家打仗,世界大戰,最後,還是嘴巴見高低。何為會說話?說他想聽的,說他沒聽說的,說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總之,人靠嘴巴吃飯!嘴巴自己能給自己掙肉吃……祝見高邊看邊學,已經深得真傳了。在礦山,他代表土皇上,就毫不客氣地給書記謀取利益。自己也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次,祝見高哪裏不知道胡春曉的那點心思?祝見高說了胡春曉急切想知道的那些。

祝見高這段時間正悶悶不樂。大家都知道原因:他第一次相親大失敗。這源於去年。他爹老祝帶大哥在黃老板礦口看空壓機帶管電路。他二哥、三哥、四哥在黃老板選場機修、管電、司機。黃老板很喜歡這個‘本家哥’。一家勤勤懇懇,不說誑話。講親情,不居功。老板給漲工資多少不計較……另一麵,很讚譽祝見高人小鬼大,在鎮上很紅。一次,到鎮政府辦事,一個副鎮長隨口說媒:“把這個小侄兒做你的乘龍快婿如何?”一方麵是書記的情麵,一麵是這個小夥子整天‘二大、二大!叫的火熱,還不忘好煙好酒往自己車裏塞,他爹、他哥是自己的幹將……所有這些,再加上他本身從窮苦來,不把人分三、六、九等。就答應下來。回到家,給媳婦說了此事。媳婦分析再三,才覺得有些唐突。隻是礙於麵子。再說,媒人又催得緊,隻好安排讓他們見麵談談?

祝見高也是從西安回來才聽說。書記滿口叫好,媒人又是鎮長。他哪敢說,不?隻是,他對這‘黃金鬥二大’的‘千金’印象很差。這個閨女打扮總是一身男裝。說話嗓門大。連說帶罵,不像是女兒。家裏的錢雖說是論汽車載。可他娶得是媳婦,不是鈔票。他拿不定主意,還是找他哥哥們去!

大哥剛巧也來選場取電機。幾個兄弟在四處走風透氣的修配間,談起這事情。大哥先發言:“那個‘二娃子’真有能耐!我坑口坐落半山腰,至少一千三百多米。山路到處石頭碴子,走到1200米,就無路可走。下麵就要靠民工脊背。民工走那路,隻有二尺多寬,一麵是石壁,一麵是石崖。我走那道,都小心翼翼。一天,一個騎日本鈴木125的,順那路衝到坑口。我們一大堆人都尋思:這個‘二杆子’會是誰?到眼前,才見是黃家千金!她摘下頭盔,甩到我胸膛:“不幹活,愣著幹啥?快把車衝洗幹淨,馬上還要回去。”你說,這樣的媳婦,憑你能耍住?”大哥不等大家讚歎,又說開:“這個‘二娃子’可會算計人,每發工資,碰到塊兒八毛的,她總衝我一笑:“沒零錢;下回再說;這算你請客……。‘反正,就是摳門!這媳婦娶家裏,你這大把大把花錢,她會讓你?”這個,二哥、三哥、四哥,都有同感。不隻摳門,還不論情麵。機器正常運轉,她批評機修工:“機器好好的,白白養活你這些閑人!”出了故障,就更不像話:“養活你們幹啥?平日的維護,你們肯定偷懶?……。”四哥更是委屈:“她出去辦事,老嫌司機開車慢:“這事情急,你會不會開車?”她自己開,老讓別的司機或路人罵:“搶著娶鬼了”……幾個哥哥沒好聽的話。祝見高直想打退堂鼓?這下,幾個哥哥來了鬼點子。這個說:這還不容易,別人見麵,想裝傻是這樣:穿皮鞋不穿襪子,大冬天,解開扣子裝熱,三伏天,穿的嚴嚴實實的。人家姑娘一看這,就免談。咱來最絕的!直接把褲衩套到老板褲的外頭,見她媽叫:大姐!吃飯專門挑涼粉吃……’弟兄幾個前俯後仰,笑得整個選場都能聽見。

祝見高滿滿樂一回,就回鎮政府去。帶著一份大禮,專門拜訪媒人。又詢問朱書記的夫人。他們把能想到的每一個細節,都仔細囑托。祝見高認真聽,不住點頭。

第二天,在鎮上一個酒店見麵。祝見高一身運動服,看上去很青春。黃杏兒更是一身淑女裝扮。

大家都是老熟人,紛紛進去喝酒。按原計劃,祝見高應該用車送黃杏兒,去西安買衣服才算是見麵禮。黃杏兒卻要騎著自己的‘野狼’,帶祝見高去靈寶。還說:“西安沒靈寶那些特色小吃!她最愛吃咱靈寶的涼粉!”。坐車後,祝見高顧不得那驚險刺激的賽車場景。尋思;“這話是啥意思?莫非,隔牆有耳?”他隱隱約約感覺:要‘黃’了。

果然,黃杏兒到靈寶,不說其它的,先停在一個靈寶羊肉湯館前,進去,要了一個雅間,點了四個菜,倆碗羊肉湯。坐下才說話:“這個羊肉湯館喝湯白送‘一生涼粉’。祝見高哪有心思吃飯,他扯開話題:“杏兒,都說咱二大發家全憑開礦尋著一噸半大的一塊狗頭金?是真是假?”黃杏兒衝他笑笑:“咱二大能有今天,全是無奈!”黃杏兒講述自家的故事。

黃金鬥是個瓦匠。很能吃苦。生有黃榜上、黃杏兒一對兒女。兒子還算很爭氣,上了河南的一個高等專科學校。結識了一個城市的女友。人家父母沒說啥,黃金鬥卻很大壓力,總覺得自己,見未來親家低人一頭。他腦子活,在給文峪淘金者蓋民工棚時,看到那些在文峪淘金的生活不錯,就套問他們,才知道這淘金,比賭博都來錢快。跌打滾爬多少年,才有今天。如今,城裏的親家倆口,都來靈寶給他打工。隻是,人外有人,他目標更大!……”原本想聽那經典的段子,例如,人家傳說,黃榜上工作第一個月工資,給他媽買一對金耳環。對象聞聽,鬧到他家裏。黃金鬥怕丟臉,借錢給未來兒媳婦買了金戒指、給未來親家母也買金耳環。誰知,他媳婦尋死覓活的,鬧得四鄰盡知……。可黃杏兒那肯說哪些?再說,也不是打聽那些的時候和地方。扯開話題,黃杏兒也談得很‘假’。

還是重回今天相親的話題?祝見高開門見山:“今天,你安排一切。想買啥?說說?”黃杏兒看著他說:“咱倆不合適!我長得像‘二娃子’,說話又像生產隊長派社員幹活……。”她挑許多自己不好聽的說。祝見高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還不甘心。說不少恭維黃杏兒的話。最後,他自己都討厭這些假話。

看他無話可說。黃杏兒接著:“憑你的腦袋瓜,後麵美女一群。我配不上你,隻是,咱們還可以做朋友?”祝見高心裏暗罵:“鬼才和你做朋友!有倆個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今後,一定找個好女,咱們比比!”可表麵還是答應:“朋友也好!今天難得你歇一天,盡興玩玩?”

這哪有玩的心情?倆個都裝表麵無事。匆匆結賬。都借口要回去。就匆匆回豫靈鎮。

沒多久,聽說,黃杏兒跟潼關縣一個金老板的兒子定親。沒三個月就決定在西安結婚。結婚那天,黃金鬥特地讓人請祝見高一家都去西安,參加黃杏兒的婚禮。婚禮隆重的背後,是錢的貢獻。這倆個金老板出手,都讓人望塵莫及。男方買一幢沿街的樓房做兒子的大婚禮物。女方家承諾:如果他們開金店,黃金鬥可以拿出本錢。其它的,像幾乎倆地的所有金老板、地方官員都來捧場……。真讓人眼饞。

這大大刺激祝家。老祝不和兒子們商量,自己借口身上老毛病,實在支撐不住,辭了活。讓小兒子在豫靈鎮找門麵,開張自己的老本行。開張不久,就生意紅火。老大、老二都溜去幫忙。看翻新舊空壓機、發電機、風機、風鑽等獲利不菲,就都幹起來。老四也不安心開車。纏著小弟,讓跑貸款,買一台鏟車。一個人忙不過來,拉老三合夥。一家人都忙賺錢。

隻是,祝見高卻總提不起精神。往常,喜笑顏開的那張臉,就像冬天的天氣,不時常出現太陽。這,也把許多雄心壯誌擱淺。隻是,不敢怠慢正經事情。還是忙於按書記的指示,頻頻接觸金老板,或暗示或明說,要他們表示、表示。空閑,迎送書記家的親朋好友……

大家還是頻繁提親,祝見高再沒有跟黃杏兒見麵時的那份自信和熱情。他先猶豫不決。碰到人家條件好的,或家境、學曆、工作職位比他高的,他就畏畏縮縮,生怕人家小看自己?自己倒是情願村裏的姑娘。隻是,給他提媒事情的,都是高射炮眼睛。再說,朱書記也很器重他,正張羅給他辦大學文憑,打算把他安置到鎮黨委辦公室。由於種種原因,就多次相親失敗。

這次,遇見胡春曉,還算是沒壓力,也比較放開。談了過去想說,卻怕人笑話的相親經曆。胡春曉有些不相信:他也有敗走麥城的事情?她心直口快:“那裏跌倒哪裏爬!再找一個跟黃杏兒比比?不靠別人,憑你自己都可以比她更有錢,更成功!”祝見高哪裏肯信:“人家,家境好,自己又是生意人出身,我弟兄五個,加上一村的資本,都難抵人家一個手指頭!這不是說嘴,這是真金白銀!……”胡春曉還是不服:“我一個月才一百元工資。我都看不起那些有一個大店的老板。將來,我比她強多啦。就拿我舅大的皮鞋店來說。他做小生意多年,才開一個皮鞋店。整天發愁,賠賠賺賺的。還沒有膽略,多開幾家,大賺一筆?換我,不這樣開店。到靈寶城,專門跟大商場洽談,租賃他們的一個櫃台,專賣名牌皮鞋。咱靈寶黃金、蘋果正紅火!大家有錢,不就是吃喝玩樂?吃要地道,穿要品牌,住要結實,行要安全!品牌皮鞋正當時!……。”她滔滔不絕講述她的藍圖,把祝見高都感染:一個姑娘家都這麼自信!我一個大男人自愧不如!他對胡春曉平添幾分好感。

時間飛快。不知覺已經一天。他們都覺得很快樂。

從此,祝見高漸漸精神起來。他不滿足於金老板的一點好處。他直接和金老板談判:朱書記有興趣從事商業,很想開金礦試著摸摸水深淺?你看著辦?那些金老板聞聽,都坐臥不安多天。最後,他們還是就範。答應暗地搭朱書記一股。第一步成功,祝見高就開始下一波。委派自己親朋好友進駐坑口選場,參與管理以及賬目監督……三番五次下來,朱書記白白分一大筆。祝見高也給自家撈一筆。朱書記更器重他。

錢是人的膽!有錢,祝見高不忘胡春曉那番高見。攛掇胡春曉開名牌皮鞋專賣店。胡春曉哪不高興。開一家,不錯。倆個又合夥開倆個……等倆個成名正言順的一家人時,已經是三年後。店開了十多個。資本也有好幾百萬。祝見高也升遷,做了豫靈鎮黨委辦公室的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