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願你與愛同行,與溫暖相擁(3)(2 / 3)

回到家中,她找出那兩本已翻得有些破爛的雜誌,翻到後麵那讓她無數次唏噓不已的幾頁,那上麵印著一些渴望救助的窮困孩子的簡單情況和聯係地址。她拿來一遝明信片,開始給那些散在遠方的孩子們,書寫自己心中的祝福。一詞一句,細細斟酌;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她像一個虔誠的修女,讓那一個個方塊字朝聖般地排列開來,仿佛在擺放一朵朵潔白的雪蓮花。

她從雜誌上那些簡短的介紹性文字裏麵,讀到了太多的艱難、苦澀、無奈、渴望和憧憬,她知道每一小段文字後麵,都藏著一個酸楚的故事。她多想幫一幫他們,給他們一縷溫暖,給他們一份欣慰,給他們的夢想插上翅膀……然而,她自己也是這座城市裏極為卑微的一員,卑微如一株被人近乎忽略的小草,每天都在忙碌地追趕著自己的溫飽,像一隻勤奮的螞蟻。

然而,除了輕輕地歎息,除了暗暗地流淚,她還是想為那些被貧困逼回家裏的孩子做些什麼。她想了又想,終於有了一個主意:給每一個孩子郵寄一張明信片,寫上關切的話語,寫上祝福的話語,讓他們感覺到,這個世界並非是冷漠的,生活也並非是暗淡的,還有人在乎他們的冷暖,還有人期盼他們幸福……她多麼希望,這些薄薄的明信片,真的會給一顆顆在窘迫中跋涉的心靈些許溫暖。

一張張明信片寫好了,她又一一按照雜誌上的地址核對了一遍,生怕她的心願無法抵達。

我不曾問過她後來怎麼樣了,但我相信:她那些如花的善意,一定會穿越萬水千山,會春風般地吹入那一顆顆渴望美好的心靈。

我曾經采訪過一位企業家,他生前曾捐助過近百位大中小學生,他們很少向他表達感激,當他患了不治之症,住進重症病房後,有不少當初受過他捐助的學生知道了,卻隻有三位學生打電話或到醫院去探望過他,其他的受助者似乎都忘卻了他,沒有給他送上一份關切,甚至當我追問一位受他幫助已讀完大學、找到工作的年輕人,為什麼不去看望自己的恩人,那位大學畢業生竟借口自己剛參加工作,太忙了,沒時間過來。

當我慨歎某些年輕人不懂得感恩時,已病入膏肓的企業家卻淡然道,不要責怪他們,當初伸出援助之手時,根本就沒有想過將來要獲得怎樣的回報。人生一世,有一些善美的花朵曾經綻開過,曾給人送去過美麗、送去過馨香,就足夠了。

我的心不禁一顫:原來,在歲月滄桑的枝頭上,那些善美的花朵,兀自綻開,兀自飄落,都那麼自自然然。唯此,才讓人們驀然回首時,內心陡生美好,如詩。

一念慈悲,誕生無數美好

初到省城那家報社做實習記者,我租住在市郊,周邊居住著許多以收廢品為生的外來戶。我每天匆匆忙忙地采訪、寫稿,一日三餐,經常隨便對付一下。

那天單位發獎金,我犒賞了一下缺少油水的腸胃,去那家湘菜館點了一桌看著就賞心悅目的菜肴,獨自享受了一半,打包帶回家一半。

因為是周末休班,我中午喝了兩瓶啤酒,頭腦略微有些發暈,剛從冰箱裏拿出一盒酸奶。忽然,有人按門鈴,拿起對話機也沒問清楚,隻聽到一個老婦人外地的口聲,我便打開了外麵的單元門,以為她可能是去樓上某一家。

幾分鍾後,有人敲門,聲音輕輕的。透過貓眼,我看到門口站著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手裏拎著一個化肥袋子。顯然,她是一位撿拾和收購廢品的。我打開門告訴她:“我剛剛賣過廢品,家裏沒什麼可賣的了。”

“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廢書廢報要賣的。”顯然,她知道我是一個讀書人,心猶不甘地提醒我。

“哦,這裏有一點兒舊報紙,你拿走吧。”我把沙發邊上的一小摞舊報紙拿給她。

“我稱一稱,得給你錢。”她很認真地掏出一個彈簧秤。

“免了吧,就這一點點,送給你了。”我連連向她擺手,準備把門關上。

“謝謝你!小夥子,你手裏的酸奶是什麼牌子的?味道好嗎?”她的目光突然盯住了我手裏的酸奶。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對她冒昧的打探有些好奇。

“我想給小孫女買一盒嚐嚐,不知道哪個牌子的好,我見這個盒花花綠綠的,挺好看的。”她流露出欣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