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值得,隻有每個人心裏最清楚。”仙律是這樣說的。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了,我沒有再去糾結仙律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法去除掉那些在我看來無辜的人,也沒再糾結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是對於我猜測的那個富家公子哥,仙律倒是一點頭肯定了我的猜測,卻一直不肯說出他的身份,隻是說:“請公主不要多問,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我不糾結,不是因為答應過他不過問,而是我理解了他。
我猜他是不願意我的雙手沾滿血腥,才不告訴我的。因為他知道,他認定的事情,不管我願意與否,都是要跟他一起去做的。
至於是否值得,如他所說,每個人心裏最清楚。
這次他大難不死,還算是吉人自有天相。那天早上,我和神舞正要出發的時候,他滿身是泥地回來,身後跟著四個泥人。
神舞揉了半天的眼睛才認出來是他,直覺地就彈開了好遠,指著他喊:“你,你,你怎麼這麼髒?”
隻有我不顧一切地上前就抱住了他,抱了一身泥。
等他們在不遠處的山澗裏清洗了半天回來,我和神舞才得知,夢澤山莊的事情在他們出來之後已經就地解決了,我們可以走了。
問他怎麼出來的,他說:“地遁。”
問怎麼地遁了這麼久,他說:“遁反了。”
然後就剩下神舞在原地哇哇直叫了,聽了他的解說,我決定回山莊一趟,也就是宣布我要說的那件事。他默許了,我離開的時間不長,回來之後,就已經看到神舞在張牙舞爪地笑得肆無忌憚了。
“哇,就是變身穿山甲這麼簡單的事情哇!哈哈哈!還遇到地下水,太好玩了!”他沒心沒肺笑得很燦爛,我在一旁看著也跟著激動。
要有多好的運氣,才能絕處逢生!屋梁的倒塌剛好架在了案台上,鐵樺木的案台如鐵般堅硬,為他們爭得了一點空間。但他那麼簡簡單單地說出來,恍若那真的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秋高氣爽的天氣,我想起這些,有一絲僥幸,手中的鞭子揮得更高了,要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我們要快點兒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到我並不富有卻盛世安好的清風山。
5
隻是我無法接受的一幕又發生了。
我和仙律他們喜氣洋洋地回到了清風山,寨子門前竟然掛起了白幡。我當場就黑了臉。仙律已經直奔山寨而去。神舞本是嬉笑著的臉也在一瞬間沉了下來,緊跟著仙律的腳步就去了,我也趕緊追了上去。
山寨大堂之內,我看到那個跟我見麵次數不多的前仙國侍衛長何安,“撲通”一聲,朝我們跪下,眼中含淚:“末將護衛不力,護國將軍已經仙逝了。”
“起來。”仙律一擺手,“這是怎麼回事?”
“昨夜子時,末將聽到外麵有打鬥之聲,出門查看時,護國將軍已經倒地了。來人均蒙著麵,末將擒拿下了一個人,但那人口藏鴆毒,還未等末將審問,便已身亡。”
“屍首何在?”仙律話音剛落,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便闖了進來,是一名小士兵,他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看到我們都在大堂,一下便跪倒了:“報……報……報……”
“慢點兒說。”仙律朝左邊看了一眼,站在何安身後那幾個侍衛便走過去兩個,扶起了小士兵。
“報……報……鎮西將軍……中毒……死……”那小士兵終是沒有了力氣,便直接癱軟在地。神舞走過去,彎下了身,掐住了那人的人中,往他嘴裏喂了一枚丹藥,晃了晃他,可算是晃醒了,沒等他說話,神舞就直接問他:“鎮西將軍死了?”
“不,是鎮西將軍和清平將軍,還有安遠將軍!”那個小士兵總算緩過了氣來。
“三個!”我驚呼而出,險些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是仙律一伸手攔住了我,隨後他轉向何安,說:“傳教主旨意,靈堂不得設於山寨之中,取西行三十裏之處,厚葬。另何侍衛從今晚起加強戒備,吩咐下去,為眾將士每人派發銀針三枚。”
何安領命要退下,又遲疑了一下問:“那刺客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