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傀儡娃娃(3 / 3)

“比如譚耀祥?”林子光知道,屬下時不時就會跟丟譚耀祥,那個男人實在是狡猾得很。

“我不清楚,他也不會告訴我實話……總之和他的相處讓我意識到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如求助於你們。”

林子光拍手笑道:“好,好,好……你這個故事咋一聽,合情合理,可實際上呢?我問你,如果你想要報複他,為什麼不在他受傷的時候報複反而還幫他把傷勢養好呢?我再問你,為什麼你選擇了這樣一個時間、地點來跟我談判呢?我還要問你,綁架胡遠那天,你們又是怎麼逃脫的呢?”

“您的問題太多了,我記不住。不過有一個辦法,”倫琴主動伸出雙手來,要許濤給她銬上手銬:“我把他藏身的地址給你,他現在應該還在那裏,你們可以去逮捕他。如果再過一會兒他發現我失蹤了,他還在不在那兒可就不好說了……不論您怎麼想我,有一點很明顯,我絕對犯不上為了他犧牲我自己,甘願被你們關押吧?”

林子光把倫琴拷在了裏屋的水管旁邊,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間房子沒有機關和其他的通道。迅速地確認完畢這一切後,林子光安排許濤在倫琴身邊寸步不離地看守,而另一名反應機敏的警員則把著門口。安排就緒後,林子光親自帶隊去查看那個地址。

林子光走了以後,倫琴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一直盯著許濤看,看的許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故作鎮靜地摸著下巴。

“你和他年輕時真像。”

許濤好奇地看著倫琴。

“我是說我爸爸。你和我爸爸年輕的時候長得真像。”

“嗬嗬。”許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前這個看似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背後,隱藏著許多的問號,連頭兒都直言不諱地說她不容易對付。那自己這點道行,還是不要和她過招的好。

倫琴收起了一開始嘻嘻哈哈的頑皮樣子,她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你讓我想起了我爸。小時候我爸很疼我的,雖然他沒有什麼時間陪我,但是我知道,他心裏惦記著我和老媽。可是,一切都在我十歲那年被徹底改寫了……

那年,我患上了一種治不好的病,我隻能等死,那時候的我哪兒知道死是什麼?我一點都不怕。可是老媽害怕,我對老媽最後的印象就是整天恍恍惚惚、哭哭啼啼的,不是抱著我坐在角落裏,就是一個人蜷在床上什麼都不理。爸爸也很難過,他更努力地工作,他以為這樣就能救活我。可是禍不單行,一天實驗樓發生了大火,什麼都沒了。老爸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好心的叔叔救走了,正在醫院急救,叔叔們也在幫忙聯係他,卻怎麼都聯係不上……”

倫琴說到這裏聲音哽咽了。許濤看著剛剛還那麼活潑甚至是有些狡猾的女孩兒一瞬間安靜了,心裏也有些疼惜。他蹲在倫琴身旁,絞著手指半天才問出口:

“說吧,說出來或許好受點……後來呢?聯係上你老爸了麼?”

“後來,後來在醫院看到他了。他以為我們母女都死於那場火災,自責不已,開著車直衝向中心廣場,自殺了。”

許濤的眼前仿佛播放著那樣的畫麵:一輛車徑直衝過去,撞到了市中心一座巨型噴泉邊上……

“不過他沒有死,隻是變成了植物人。救我的叔叔告訴我說,其實他能活過來,但是他不想,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個世界裏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所以外界的一切努力都與事無補。除非有一天,他肯活過來。但是,我的日子沒有那麼多了,我等不到那一天啊……”倫琴說的聲淚俱下,在場的許濤和另一名警員都動容了。

許濤撫摸著倫琴的頭發,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那場大火,就是,就是……”

倫琴點點頭,淚水劈裏啪啦地掉了下來。

“所以你甘願冒著巨大的風險接近李柏輝,給你母親報仇,好讓你爸爸知道,那場火災是別人的原因,不關他的事?”

倫琴抬起淚眼望著許濤:“你真的覺得那場火是李柏輝放的?”

這個問題與之前的談話很不搭調,許濤不禁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是因為林警官,林警官被仇恨蒙住了眼睛,所以他不願還原事情的真相,他一味地想找一個‘罪人’去給他的家庭一個交待。可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

“倫琴,我想……”

“相信我一次。如果你回到局裏,再好好查查看,再好好想想,真的不是他……他是被利用的代罪羔羊,再這樣下去,你們就都成了為虎作倀的劊子手!”

許濤觸了電門一般啪地退後了幾步。倫琴的話確實觸動了他。他回想著和李柏輝的每一次接觸:製造車禍逃獄雖然連累到警員受傷,但是李柏輝為了給警員包紮傷口而遲遲不離開現場,還因此中了一槍;在海馬夜總會意外相遇的時候,本來情況十分危急,但他還是為了救一個酒醉癱倒的女孩兒而轉身回去……甚至是在最直麵對決的那一次,麵對著林子光的咄咄逼人,李柏輝也隻是造了一堵火牆卻沒有傷害任何人。

憑借李柏輝的化學能力,他會是一個很有攻擊性破壞性的逃犯,但是他由始至終,沒有主動出擊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容我想想。”許濤有些混亂,他退出了倫琴的小隔間,倚在門口思考著到底應該怎麼做。

“濤,你怎麼出來了。”

“沒什麼,屋裏有點悶,出來抽根煙。”

旁邊的警員遞過一根煙來。

許濤深深地吸進一口,緩緩吐出一個渾圓飽滿的煙圈,他望著煙圈漸漸消散,才慢吞吞地開口說:

“你說,咱們忙活這麼久,如果說從頭就是一件錯案……”

“你操什麼心?錯也不是咱們錯,咱的任務是抓捕逃犯。他肯定是個逃犯這點沒錯吧?”另一名警員滿不在乎地說。

“也是……”許濤又吸了一口,不再言語。

屋裏的倫琴聽著二人的談話,嘴巴一咧,破涕為笑……